“夠了！”
煉天洞府之上，響起一聲冷喝，打斷了容舒！
容舒有些錯愕，抬頭凝望上空，上空，雷音鼓鼓，混沌暗影亂飛，強大到了一種非常夸張的地步，遠超霸主級強者，光耀震星空！
容舒先是錯愕，緊接著，又轉而為喜，抬頭上觀。
這熟悉的氣息，可不就是通衍嗎，他早已死去，但他的鼎中一直都保留著他的一縷殘念，可惜極少會出現，所以她很少能見到。
關鍵是，她沒辦法進入城中，如今若非輪回法陣注定已經失敗，她不可能強行入城的。
那頭，宿璇亦是眼神迷離，凝望上空，心思復雜。
與她自己一生相比，在被通衍帶走，在宗門中的千年，實在是短的不值一提。
區區千年，轉瞬即逝。
然而，那千年，是她真正感覺自己活著的千年，哪怕后來，她成了至尊，在星空中縱橫無敵，卻再無那千年間活的清晰。
也是因為那千年，通衍注定一直留在她心中，永恒不滅！
在對通衍的心意之上，她與容舒并無什么不同，只不過，一個張揚，一個內斂，一個能為了通衍不惜滅盡蒼生，而一個，則更注重于通衍本身的心思，他不希望容舒為他而瘋魔，所以她就幫通衍完成這個遺愿！
只是，種種一切，在不曾相見時，倒是并無不同，可當眼下，真要相見了，宿璇卻又不知該去如何面對他了。
很快，金光輝煌之中，通衍現身了。
圣光普照，身后閃耀著極盡璀璨的佛光，圣像莊明，神圣祥和，雖不是大佛，但大佛的形象，基本也不過是如此！
城中死靈都是驚愕了。
先是容舒，再是灰龍，接著是引路人，三位至尊同出，這本就已經十分嚇人了。
沒想到眼下，竟是又出現了一位，光從氣息上來看，這一位，顯然也是至尊無疑！
“天吶！”
他們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真的是萬古難出一位的至尊嗎？
一次性出現四位，這種局面，別說是酆都城，哪怕是放眼整片星空，放眼歷史，又能見到幾回？
這絕對是令整個星空都震動的局面！
“衍！”
容舒親密地喊了一聲，看著他，這個她朝思夢寐的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鼎在煉天洞府，也曾在偶然間能捕捉到一些不輕易能得見的氣息，然后順著氣息去尋他，可惜最后都是歸入混沌，所以到目前為止，她根本沒有真正見過他，唯一見的一次，還是以虛像的形式，因為秦風在煉獄山中得見。
眼下，雖非是真正，但能見到通衍的殘念，對于容舒而言，卻是顯得十足珍貴。
宿璇也在看著他，本想開口，只是話未說出，卻又吞了回去，最終一語不發。
通衍看了容舒一眼，又看了宿璇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
從某種方面來說，兩者如今這般，都是因為他！
如果，當初他不將容舒逐出宗門，可能后面容舒還不會那么極端，哪怕后來變得極端了，他能想辦法阻止，甚至是壓制她，再不濟，干脆就不現身，去參加那一場星空大戰，也許星空之中會少去許多的悲劇！
當時正值紀元末世，再久遠的至尊都出現了，星空十八界，總共十八位至尊，減去他們兩位，未必不能與影魘為敵！
可惜，過往一切終究已經發生，悲劇已經釀成！
今日的顯化，與他而言，是最后一次，他將巨鼎中所有的殘念力量全都聚集了，燃燒起來，這才能真正顯化于世！
一旦殘念燒盡，他便會徹底隕落了，只剩下一尊已經無神了的巨鼎留下。
他將目光放到容舒身上，淡淡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容舒卻像是沒聽到此話，只是自顧自地說道：“當初百萬星辰血祭，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而告終，如今酆都城的輪回大陣，也因為那該死的小輩被破了，我暫時還沒辦法復活你！”
“不過你放心，沒了這兩種方法，我依舊可以再想其他之法，終有一日，我會將你復活，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我從不需要你的承諾！”
通衍凝聲道，盯著容舒。
容舒頓住了，有些不明所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錯了太多，不該再錯下去了，更不該因我而錯！”通衍繼續道。
“難道，你還沒將我坑的不夠慘嗎？”
“我本為至尊，在星空之中縱橫，聲名傳遍星空，可卻因為你，而導致我聲名狼藉，難道，這還不夠嗎？”
容舒的神情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料到，通衍居然會對她說這些話。
“停手吧，算是我懇求你了！”通衍又道：“我不想在死了一個紀元后，還要因你而背負千秋罵名，你在害我！”
“害你？”
容舒神情復雜，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通衍，不由得，心如刀絞。
為了通衍，她不惜成為大邪，屠戮了多少星域，滅殺了多少生靈，甚至還創建了這座酆都城，禍害無數，到最后，居然只換來他一句，她在害他？
她這么多年以來的付出，到底是為了什么，到底是為了誰？
“歲月無盡，為了能讓你重活，我付出了多少，背負的罵名，遠勝你萬億倍，到頭來，居然反而讓你憎恨，告訴我，這是為何？”
“一切都不過是你一廂情愿，我從未要求你如此！”
通衍冷冷說道。
“難道在你眼中，我的一切所為，就那么地不值一提嗎？”
容舒凄厲地說道，整個人的心緒都變了，顯得很絕望。
“我為你做了這么多，最后卻只換來你的責罵，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本就是大邪，世人罵你，并無罵錯！”
“夠了！”
容舒怒喝一聲，原本魔氣滔天的靈身，此時卻是顯得有些莫名凄慘。
“誰都可以罵我，稱我為大邪，他們每個人都恨不得將我誅殺千萬遍，但你不能，你不能！”
她萬分不甘，完全不能接受眼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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