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眾目睽睽之下，聞人振空回想起昨天和秦風、聞人振山下的賭約，登時滿面醬紫色，無地自容。
三個耳光，兩個字！
那是何等恥辱？
聞人振空后悔極了，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拒絕秦風讓所有聞人家子弟過來看戲的要求，若是人少，他還能耍賴脫身……
可問題是……他答應了啊！
他不僅答應了，還一度覺得秦風是在自取滅亡！
直到此刻他才驚覺，從一開始，秦風就是在給他挖坑，而他則是像個自以為是的傻子，一步一步都是在往秦風布置的坑里跳！
此子，當誅！
奈何。
縱是此刻聞人振空對秦風有滔天怨氣，也只能壓在心中，一束束質問般的目光匯聚而來，讓他早已沒了選擇的余地。
“我……我愿賭服輸……”
聞人振空青著臉，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倒也是絲毫不含糊，抬起手便連連招呼了自己三個耳光。
啪啪啪！
干脆利落，每一個耳光，都是充滿了力道，在其精瘦的臉上，留下了幾個觸目驚心的紅掌印。
眾人見狀皆是錯愕，似是沒想到向來狡猾的大長老，今天居然這么豪爽。
與之同時，不少人又暗暗感到解氣……
秦風也是連連大笑：“好，不愧是聞人家的老二，夠爽快！那……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了？”
聞人振空死死的瞪著秦風道：“少啰嗦，要在我臉上寫字，寫來便是！”
如此窘境，聞人振空只想盡快結束一切噩夢般的恥辱懲罰，然后趕緊離開此地。
而秦風也是沒有過多墨跡，拿起昨天早已準備好的筆墨，便抬腳朝聞人振空那邊行去。
一邊磨墨一邊走。
當秦風走到聞人振空面前時，正正好好，墨也磨好了。
萬眾矚目，氣氛忽然有些安靜。
聞人振空眉頭緊皺，滿盛怒氣的雙目，死死的盯著秦風，臉上青紅交替，那模樣，簡直是恨不得將秦風給生吃了。
秦風卻絲毫不以為意，上下打量了聞人振空兩眼，忽然高喊：“殘月兄弟，過來幫個忙！”
眾人愣了愣。
殘月兄弟？
殘月是哪位？
聞人秋月聞言皺眉，俏臉不禁泛紅，沉吟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走到秦風身旁，板著臉沒好氣道：“干什么？”
眾人驚愕。
這個來自世俗界，名為秦風的年輕小子，未免也太張狂了吧？居然敢稱呼他們家大小姐……殘月兄弟？！
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聞人秋月，居然還沒什么意見！
我嘞個去去，大小姐經歷了什么？面對如此挑釁，以她的性格，不應該是早就拔劍廢人了的么？
秦風目不轉睛的看著聞人振空道：“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就想問問你身上有沒有帶鏡子之類的東西，我有用。”
聞人振空皺眉，這小子要搞什么鬼？
聞人秋月則是撇了撇嘴：“你看我這種人，像是會成天帶著鏡子沒事自戀兩下的人么？”
秦風一愕。
“我有鏡子！”
這時，那聞人家子弟人群中，卻是忽然跑出一個長相精美的年輕女人，她來到秦風面前道：“秦風神醫，我帶了鏡子！”
說著，年輕女人便拿出了一塊折疊鏡，約莫只有手掌大小。
“嗯，謝了。”
秦風點了點頭，隨后看向聞人秋月道：“那你就拿起鏡子，放到老二面前吧，其他什么的無所謂，主要是得讓他隨時都能看到自己臉上的變化。”
眾人：“……”
這什么意思？
秦風這是不但要在大長老臉上寫字，還要讓大長老時時刻刻的看著他寫字？
這簡直是擺明了羞辱人啊！！
聞人振空牙關緊咬，冷冷的瞪著秦風道：“秦風，你莫要太過分，賭約之中，可沒有這一條內容！”
“賭約中確實沒有這條內容，但殘月拿鏡子是她的自由，她把鏡子放在哪個位置，也是她的權力，你管得著么？”秦風道。
“你……”聞人振空面目猙獰：“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什么強詞奪理？你不樂意看著我在你臉上寫字，你可以閉上眼睛不看啊。”秦風冷笑道：“就算退一萬步講，此次我救了你們家老祖宗，而在此之前，你卻是百般阻撓，如此重罪，哪怕我真是故意羞辱你，你也沒什么毛病可挑的吧？”
“我……”
聞人振空再次語塞，感覺整個人都是難受壞了。
秦風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得照辦啊，不然就是對老祖宗不敬重，甚至是有了二心！
老祖宗沉睡昏迷也就罷了，可眼下，老祖宗實力都已經恢復了大半成，倘若他不順從秦風表達敬意，一個不小心，搞不好就是十年八載下不了床啊！
“我忍，我忍！”
聞人振空心中忿忿的咆哮著，臉上努力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你說的也對，那……那我也沒什么意見了，來吧。”
“那就來了。”秦風看了聞人秋月一眼：“殘月兄弟，動手吧。”
聞人秋月幽幽的看了秦風一眼，撇了撇嘴，便也接過那年輕女人送來的鏡子，調好角度，放到了聞人振空面前。
秦風則是拿起沾了墨的毛筆，開始在聞人振空臉上寫字。
聞人振空牙關緊咬，雙拳暗握，卻不敢動彈，只能忍辱任由秦風在他臉上胡作非為。
他實在痛心于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事情，不想去看自己如此狼狽的畫面，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朝著鏡子那邊瞟。
于是，聞人振空幾乎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兩邊臉頰上，緩緩浮現出兩個字眼。
奸賊。
奸賊！
顯目刺眼，卻無比的真實，仿佛，直接就將他一切的虛偽面具都給瞬間揭開，露出了一個最真實的他。
丑陋、奸詐、唯利是圖的他！
聞人振空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一眾聞人家子弟，望著他臉上多出來的這兩個字眼，則是紛紛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覷，此時無聲勝有聲。
最安靜的時候。
噗！
一個不合時宜的破笑聲，卻是忽然響起。
聞人振空猛然睜眼，雙目怒睜：“秦風，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可我實在是忍不住啊！”
秦風強忍笑意道：“你不覺得這過夜的打臉，簡直比當場打臉還要更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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