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骨咽了咽,拿了顆草莓,頓了下塞進了嘴里。
下一秒,她的眸子瞪的老大,然后腮幫子鼓起來,開始用力嚼。
又在咽了一口但口腔內還有殘余時,又拿起一顆繼續往嘴里塞。
就像餓了很久的乞丐終于看見饅頭一般的狼吞虎咽,嘴巴、喉骨都很忙。
眼睛也很忙,眼淚不斷的往下落。
奕安什么都沒說,坐在她旁邊,為她順著背,怕她噎著。
良久,最后一顆草莓到了她手里,她一邊嚼著嘴里的草莓,一邊說了句話:“我不用對姥姥假裝了......”
“草莓酸酸甜甜的,我腦袋里也有,我的爸爸媽媽給我和哥哥買的草莓蛋糕,就是這個味道......”
說完,她淚眼婆娑的把最后一顆草莓遞給了奕安,“你吃。”
奕安先用紙把她從唇角溢出的草莓汁擦掉,接過了草莓。
他為鳳綺擦嘴并不是曖昧,只是他覺得,如此激動興奮的小姐姐很好看,溢出的草莓汁會破壞她的美。
隨后他把草莓尖尖咬進嘴里,“很好吃。”
鳳綺用力點頭,“嗯!”
“那......小姐姐治味覺嗎?”
鳳綺吸了吸鼻子,又覺得心跳劇烈,亦覺得吃東西的奕安又有一種好看。
“治。”
“好喔。”奕安把草莓填進口中,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著,可可愛愛,然后把鳳綺頭上其他的針全部撤了下來。
就在針全部拿走后,她頭上的疼痛開始消散,同時舌頭開始有了一種澀澀的感覺,她下意識吧唧了下嘴巴。
而后,在頭完全不疼以后,她又感覺不出味道了。
她不放棄的又吧唧了下小嘴巴,的確,又回到了之前。
鳳綺的唇角放放垂了下來,接著唇一瞥,又用委屈的神色開始掉眼淚,“我又沒有味覺了,我才只知道了醋和草莓的味道。”
奕安抿了抿唇,湊近她,頭一歪,對上她的眼睛說,“你看,你之前沒有味覺那么久,我用了四十分鐘,就讓你重新知道了醋和草莓的味道,你以后還有很多個四十分鐘,只要堅持治療,會完全恢復,去吃所有好吃的食物。”
鳳綺緩緩抬起頭來,又伸手擦了把淚:“安東尼奧。”
她習慣叫他這個名字。
從他出現的時候,她最先打聽出的就是這個名字。
奕安:“嗯?”
“你真的好好。”
可這話說出后,她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個一直叫她“媆媆”的顧傾城。
他們兄姐弟三人,都真的......好好。
只是,在不久前,她察覺到自己似乎對奕安有點喜歡后,這一刻她閉了閉眸,拋去了腦海里顧傾城的那張臉。
她不要再去想那個不理她、拋棄她的家伙了!
奕安說,“感謝小姐姐的認可,不過,我能知道小姐姐是怎樣失去味覺的嗎?”
鳳綺也不知道自己怎樣失去的味覺。
那段黑暗的過去里,她幾乎每天都帶著傷,很多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
而關于味覺的失去,是她十五歲那年,因傷痛昏迷了一周,醒過來以后,就嘗不出任何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