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失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而整個機艙,都很安靜,大家或是抓緊時間休息,或者在沉思。
顧傾城也在思緒中,很快睡著了。
睡著以后,他做了夢。
夢做的很亂,但都是鳳綺。
他夢見了她剛成年時候的樣子,有一次和男人比力氣,露出手臂秀自己的小肌肉,讓他直皺眉頭,覺得她沒有一點姑娘家家的樣子。
但是她后來換上修身的睡衣,又那么纖細可人,他就又很心動。
還夢見自己抱她的很多畫面。
她累了,他抱著,她要睡了,他抱著,她生病了,他也抱著。
還有......
那唯一,醉酒以后與她發生關系的一次。
從額頭,到閉著的雙眼,再到脖子,到她胸口那些她不敢讓人看的紋身,再到......
她的全部。
后來夢境又跳到她換下了平日精致的黑色系衣服,穿著在鎮子集市上買的碎花衣服,素著一張可愛的笑臉,在他面前歪頭,甜膩膩的叫了他一聲:傾城哥哥......
他伸手去撫摸她的臉,卻沒有碰到。
他心一緊,叫了一聲“媆媆”,但自己卻發不出聲音。
而眼前的鳳綺也逐漸開始模糊。
這個時候,他突然從夢中驚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位女空乘完身在他面前,正準備叫他。
兩人對上視線后,空乘小聲道:“老板,您是不是做夢了?”
顧傾城緩了口氣,問了一句:“怎么了?”
空乘沒事兒不會過來,除非是發現了他有什么不對勁。
他旁邊的賀凌舟不見了,估計是趁飛機在平穩飛行,去后面看容婳和裴月了。
繼而,空乘說:“您睡著沒多久后,一直在囈語,叫媆媆......”
“是么。”顧傾城喉結滾了滾,轉頭又看向窗外,“還有多久到。”
空乘:“還有一個多小時。”
這時,顧傾城突然覺得冷,“空調怎么開這么低?”
空乘愣了下,“空調一直是您覺得最舒服的溫度,您......”
空乘注意到他的臉色較之前,似乎有點發白,又道:“能碰下您的額頭嗎?”
顧傾城自己碰了下,旋即皺起了眉頭。
額頭有點燙。
空乘馬上意會:“我去拿溫度計。”
不一會兒,電子溫度計就出了數字,三十八度九。
他發燒了。
空乘給他拿出毯子蓋在身上,馬上去找了退燒藥。
而這時,顧傾城又想起了鳳綺。
還是在國外的時候,他連續工作了很久,累的發燒。
這種事他從不會告訴鳳綺,畢竟在他的潛意識里,鳳綺是需要他保護,而不是被他依靠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了。
然后他隨便吃了退燒藥就在公司沙發上睡了。
結果睡到一半醒過來時,卻見身上蓋著鳳綺的呢子大衣,額頭上貼著退熱貼,而鳳綺坐在他身邊,手里端著一碗臭臭的中藥。
他當時還沒來得及說話,鳳綺就道:“傾城哥哥生病了怎么不說?”
他一時語塞。
然后她又說,“如果傾城哥哥生病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就不必喝現在這么苦的中藥了。”
他很抗拒喝她手里的那碗藥。
但是,既然是她做的,他還是喝了。
不過喝過后,他并沒有夸獎她,而是說:“媆媆,發燒沒必要熬中藥,吃點布洛芬就行。”
鳳綺當時一努嘴就走了。
但后來,她那碗臭臭的中藥,卻讓他不僅退了燒,還非常舒服的睡了一覺。
只是他好轉后,就又馬上投入了新的工作,把那件事拋卻在了腦后。
如今和鳳綺疏遠了,他卻什么都想起來了。
也更加深刻的意識到,當初的自己,的確有很多思慮不周,固執己見的時候。
比如,那個時候的鳳綺,其實已經能被他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