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雪的話像是一把把刀子，將蘇塵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他眼中掩飾不住痛苦的神色，殺機同樣在一瞬間爆漲！
但很快，所有多余的氣機消散。
他淡漠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誰殺了莫東海，但我有一個條件。”
莫連山哈哈大笑，快意的揮手：
“說！”
蘇塵環視靈堂，平靜開口：
“放這些人離開。”
他指了指金陵這些哭喪的商賈。
這些人沒有必要牽連進來，更何況，待會兒他如果大開殺戒，現場陷入混亂，根本沒人有那個精力去分心顧忌。
至于為什么不讓莫連山放走沈家……
他就算說了，莫連山肯松口嗎？
滿堂商賈，臉上同時顯露出意外的驚喜。
他們對莫連山敢怒不敢言，此刻也不敢感謝蘇塵，只能連哭帶笑的點頭哈腰。
而沈秋雪的表情，一瞬間面如死灰，絕望的灰敗浸透渾身。
她無力的幾乎要倒在靈堂的棺材上。
“蘇塵！你好狠的心！為什么不救沈家，為什么啊！”
羅英杰抓住機會，巧舌如簧地說：
“呵呵，小雪，看看你選的好老公啊，寧可救外人，也不管你們沈家人的死活！
“你說，你要是當初嫁給我多好？吃香的喝辣的，而且還能當莫副帥的朋友！
“沈家會一飛沖天！可現在，嘖嘖嘖嘖。”
聽著羅英杰搬弄是非，沈秋雪的眼神里，燃起怨恨。
她咬著牙注視蘇塵，淚水模糊了雙眼，嘴唇被她再度咬破，鮮血凝紅。
像要將蘇塵生吞活剝！
莫連山根本不在乎這些小事，厭惡地揮了揮手，示意麾下士兵，將這些商賈趕走。
接著，表情恢復凜冽，聲音嘶啞地迫不及待道：
“給我說！昨晚的人，是誰！”
他脖子上的血管暴起，整個人身體，充滿駭人的冷酷！
他要將蘇家余孽，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這里面，也包括蘇塵！
他根本沒打算放過蘇塵，所有的隱患，他要在今天，一力鏟除！
蘇塵淵渟岳峙的平靜回答：“殺莫東海的，正是我！”
這話一出，靈堂之內，針落可聞。
就連哭哭啼啼的沈家人，這一刻也仿佛被掐住了咽喉，發不出任何聲音。
巨大的恐懼，攫住他們的心臟，他們感覺血都涼了下去！
莫家人更是面色驟變，懷著無盡的憤怒，以及難言的鄙夷，紛紛大罵！
“放屁！就你那樣子，也敢動我們莫家？放屁都不響的垃圾！”
“連山叔，這小子油嘴滑舌，明顯是要包庇蘇家余孽！”
“不用跟他客氣，打斷他雙手雙腳，看他說不說實話！”
“他媽的，還這么囂張？連山叔，不能放過他啊！”
“他是不是想沈家死啊？這么嘴硬！”
污言穢語毫不避諱，洶涌而至，落在沈秋雪耳中，令她的心態，逐漸崩潰！
她整個人呆若木雞，眼神空洞地望著蘇塵的方向。
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莫連山鐵拳握緊，面色鐵青一片，肩頭的顫抖將他的憤怒顯露無遺。
“混賬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少在這里給我耍小聰明，說，那人究竟是誰！”
蘇塵的臉色，淡漠如初。
“我說了，是我。”
“你找死！”
莫連山一把抓起拍在桌子上的配槍，眼神噴火的，指向蘇塵。
他表情扭曲，聲音嘶啞，聲音仿佛驚雷炸裂！
“小王八蛋，我崩了你！
“你是不是以為我他媽的不敢？告訴你，我堂堂西征王的副帥，有的是辦法查出來你那點破事！”
屋子里的溫度，驟然下降。
焚燒紙錢的火盆嗶啵作響，但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冷意！
莫副帥一怒，血流成河！
但是，就在這滔天怒焰之中，蘇塵如同一塊破開海浪的磐石，神色之間，沒有絲毫懼意。
甚至，連語調都沒有太多變化。
冷漠說道：“去告訴西征王龍清野，你用槍指著我，看看他會不會崩了你！”
莫家人的譏笑，立刻打破了冷冽的氣氛。
“連西征王都不放在眼里？你他媽以為你是誰？”
“連山叔，斃了這個裝逼狂，讓他知道山有多高海有多深！”
“我看不下去了，我要撕了這個雜碎，給爺爺報仇！”
“殺了他，然后布下天羅地網，等剩下的蘇家余孽，自投羅網！”
莫連山怒目含血，手指扣住扳機，殺意噴薄地往前踏了一步。
“西征王的名號，也是你配直呼的？跪下磕頭，然后領死！”
一方諸王，鎮守西疆，西征王，龍清野！
他的功績，厚重到不可言說。
莫連山身為龍清野麾下的副將，怎么可能允許別人對自己的上峰如此無理！
他手中的槍口，幾乎頂到了蘇塵的眼前！
但此刻的蘇塵，怒意已經如同颶風之下的深海，雖然表面不顯，可他握拳的雙手，早已骨節泛白！
無邊的殺意，從那雙看似平和的眸子里驟然炸裂，整個靈堂內的火盆焰火瘋狂閃動。
那股足以讓普通人心神崩塌的氣機，竟是讓剛踏前一步的莫連山，又退了回去！
這一退，莫連山心中無比駭然！
一個身體瘦弱的廢物，怎么可能擁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氣機！
“廢物，死到臨頭還在虛張聲勢，真以為我不敢開槍？！”
“你若敢開槍，今日莫家，當雞犬不留！”
蘇塵言語中的篤定，令所有人周身顫栗。
甚至想要跪下，頂禮膜拜！
少保一言，言出必踐！
剛才還在瘋狂叫囂的莫家眾人，此刻早已呼吸困難，說不出話。
“你他媽的給老子去死！”
莫連山狂吼一聲，槍機一觸即發！
而此刻的蘇塵，蘊含已久的殺機，也在同時徹底迸發！
就在今天，他要血洗莫家，為族人報仇！
就在他的氣機將要肆虐之時，另一個飽含怒意的聲音，驟然傳出！
“莫副帥，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敢在金陵如此放肆！”
齊整的步伐，從莫家門外一路震響，全副武裝的士兵一擁而入。
明晃晃的槍口帶著鏗鏘之音，和虎視眈眈的西征軍士兵針鋒相對！
一時間，劍拔弩張！
莫連山眼皮跳動，認出這些闖入的士兵來歷。
“北涼軍？”
他的目光，更是直接越過蘇塵，放在了一身戎裝，走進來的那人身上。
“皇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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