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雪一邊哭訴,一邊象征性地強行擠出來幾滴眼淚,楚楚可憐地抹了一把。
她甚至還往燕明義的身邊躲了幾步,擺出來一副發自內心畏懼蘇塵的模樣。
一連三個人的指證,讓燕北飛的神色一時間變得無比古怪。
他先是看了三人一眼,然后轉向蘇塵,帶著疑惑的聲音問道:
“你就是蘇塵?”
卡座里的蘇塵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點頭,回應了一句:
“沒錯。”
看到蘇塵這副態度,曾政忍不住跳出來破口大罵道:
“你對燕省總督這是什么態度?不知道面對總督,應該鞠躬行禮嗎!
“簡直太沒禮貌了!
“哦,我知道了,因為你自始至終就沒有把總督放在眼里,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這么囂張,對不對?
“無知狂徒,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
面對這番誅心之語,蘇塵嗤之以鼻,冷聲對燕北飛道:
“你的兒子確實該管管了,他交的朋友,你也得多把把關。
“為官三十余載,禍起蕭墻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燕明義表情森寒,語氣陰惻惻地說道:
“你特么的夠膽啊,連我爸你都敢教訓!
“爸,這個人如果不制裁,不僅僅是對你的不敬,更是對咱們炎夏各位總督的不敬!”
他這番話,一下子把罪狀上升到了所有炎夏總督的層面,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然而燕北飛并沒有因為燕明義的挑唆而動怒。
反而是表情有些怪異地,仔細審視著蘇塵。
畢竟,這是八府巡按司徒左推舉的人選。
以司徒左和幫他牽線搭橋的那位老者的身份,都無法強行要求蘇塵做事。
甚至這兩個身份驚人的大人物,話語里還透出隱隱的警告,暗示燕北飛絕對不能得罪蘇塵。
作為在官場上混了一輩子的人,燕北飛非常清楚,眼前的一幕,他必須謹慎對待。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向自己的兒子確認道:
“明義,你最好再回憶回憶,自己剛才說的,是不是句句屬實?”
他很清楚自己兒子是什么德行,這句問話也相當于是在下最后通牒,讓燕明義講出實情。
但燕明義鐵了心要針對蘇塵,咬死不肯改口:
“爸,您不信我嗎?我說的句句屬實啊!
“您看我脖子上的傷,再看看曾少會的臉,還有我護道師兄的手!
“這都是蘇塵干的好事!
“爸,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燕北飛的眼睛微微瞇起。
他深知自己兒子的性格,越是這么欲蓋彌彰地強調,就越是說明燕明義話里面還有隱藏!
站在一旁聽著三人告狀的梁天成,眼中閃動著不服。
他雖然忌憚燕明義,但更看不慣燕明義這么避重就輕,顛倒黑白!
但如果這時候挑明了真相,絕對會讓燕北飛下不來臺。
思考再三,梁天成謹慎地說道:
“燕總督,燕公子其實也是被誤導了,所以才會產生出剛才的誤會。
“蘇哥是受到我的邀請,才會來夜未央酒吧,并不是對沈小姐緊追不舍想要騷擾她,我這里有下午的通話記錄,可以作證。
“而且今晚都是因為曾政想要追求沈小姐,所以才會讓人圍攻蘇哥!
“蘇哥出于正當防衛,才不得已出手,打傷了他們!
“我酒吧里有監控,現在就可以調出來給燕總督您過目!”
他無比巧妙地將蘇塵和燕明義的沖突根源,全部轉移到了曾政的頭上。
將蘇塵和燕明義的責任,摘得一干二凈!
曾政脖子后面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被梁天成這番話說得百口莫辯,有口難言。
沈秋雪也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里,想不出來應該怎么為曾政開脫。
她想要抱曾政和燕明義的大腿,但沈家畢竟扎根金陵,不可能得罪梁天成!
所以,她只能閉口不言!
燕北飛目光陡然變得嚴厲了起來,順著梁天成的話,質問燕明義道:
“所以你事情都不問清楚,就想要謀害蘇先生嗎!”
他在官場里打滾了三十多年,什么樣的傾軋沒有見過。
雖然得到的消息支離破碎,但這并不妨礙他將事情的真相推斷出來個八九不離十。
燕明義絕對不會是毫不知情!
甚至極有可能,是推波助瀾的那一個!
但話已經到了這里,他別無選擇。
在親爹的斥責中,燕明義的頭猛然矮了一大截,他唯唯諾諾地給自己辯解道:
“我,我這也是幫朋友……”
“幫個屁!交友不慎!”
燕北飛臉皮狠狠抖動,話語里充斥著無形的壓迫。
“還不給蘇先生跪下道歉!”
他一句話,直接為事情定性!
燕明義交友不慎,受人蒙蔽,這個臺階,燕北飛下了。
但是事情不能就此一了百了!
燕明義必須道歉!
而且這個歉,必須得滿懷誠意!
燕明義瞠目結舌,喉嚨里一句話堵了半天,這才極勉強地擠了出來:
“我……跪下?
“跪這個廢物?!”
啪!
燕北飛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燕明義臉上,并且伴隨著重重的斥責:
“再讓我從你嘴里聽到對蘇先生不敬,別怪我不客氣!”
連司徒左都看重的人,他怎么敢由著自己的兒子滿嘴放炮,隨意侮辱?
“愣著干嘛?還不給我跪下!
“要不是我今天有事要找蘇先生相談,正好撞見了這一幕,你們是不是真的打算把蘇先生得罪死!”
看燕明義還一副懵逼的樣子,燕北飛大巴掌劈頭蓋臉扇了下去,根本不給自己兒子留絲毫面子。
噼里啪啦的巴掌聲中,曾政整個身體涼得刺骨。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發酵到了這個程度,燕總督最后居然是在向著蘇塵說話!
而且聽燕總督的意思,他從省府專程趕來金陵,就是為了找蘇塵。
一個廢物而已,哪里來的這個資格?
沈秋雪眼角假模假式的淚水已經干涸,她的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悔恨。
早知道蘇塵能夠壓得燕北飛低頭,她為什么要急著離婚?
早知道就連燕省總督都有事要找蘇塵相談,她為什么這么急和他撇清關系?
這些關系,本該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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