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奧蘇亞的戰旌 > 0545:礦石,不忠者
  瑙琳有點不甘心,臉上露出惱怒。

  她放下蒼厝蛇蛋站起身,收拾自己丟棄在獸棚里的行囊,同時抱怨著:

  “真是可惜啊,竟然給他逃走了。”

  “大家都是很忙碌的,”

  瓊很自然地幫她打點,動作熟練,絲毫不介意在獸腥和低鳴中干活。“我覺得跟打架相比,溫暖的床鋪可能更重要一點,來吧,我們有新到的羔毛褥子。”

  她將一柄齒匕首遞給瑙琳,然后將對方的包裹抱在懷里。

  瓊帶著羊齒部落來的客人穿過了熙熙攘攘的村莊。

  貨馬在哐啷作響,貿易繁榮景象驚呆了瑙琳。

  正好趕上了一只采集漿果的冒險隊從遠方歸來,探索了臨近的幾座山脈,在長滿植物的雪林當中尋找到能夠移植的種子,用來豐富自己的家園。

  桑頓卡亞的田埂比戰旌離開之前擴張了十倍,巨獸們在伐木場邊角料的喂養下辛勤工作。

  瑙琳跟著瓊越走越遠,仿佛只要緊挨瓊,就能夠完美地融入到桑頓卡亞。

  她走在由諾林工程師設計鍛造出來的地磚上,穿過部落,仿佛走在自己的夢里。

  抬著各種食物的村婦農夫,石砌和木制城樓上面依靠的哨兵,疾馳而過低頭握刀的騎手,攥著羊皮紙張舒展眉心的商販領隊……

  誰都會主動跟瓊打招呼。

  她并非那種話很多的姑娘,大多時候,都是微笑著淺淺地點個頭。

  瑙琳感覺到別樣的溫暖。

  她再次轉過頭去看剛才走過的街巷,冬屋鱗次櫛比,滿載漁獲的橇船停靠在岸邊,而被陽光照拂過的冰面延伸到了地平線盡頭。

  沒多久獸蹄聲就變得格外清晰起來,是捕魚者抵達村莊了。

  他被戰旌命令駐守“冰眼”,在奇怪的波紋穿透晨曦之前,漁獲不斷,塞撒的恩賜依舊能夠養活桑頓卡亞的大部分嘴巴。

  橇船上面的漁獲被勞工們分批卸走。

  捕魚者單獨押送著一架貨車,由雪蜥蜴拉著穿過街道,里面是探索“冰眼”得到的奇珍異寶。

  “好久不見,孩子,我給你找到了禮物。”

  他路過瓊的時候停了下來,從被海水浸泡過的箱子里找到單獨存放的一個匣子,里面顯然也有海底生物寄居過的印痕,可是打開以后卻盛放著瓷瓶。

  誰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艘船上落入海洋,又是順著哪只巨獸揮出的浪涌來到北境的。

  “南疆密林的膏脂,保護好你的手,孩子,你總是那么善良。”

  捕魚者說話的聲音很溫和,就像是其他黑菈那樣,愿意照顧瓊,最開始是顧及戰旌,后面才發現這姑娘確實討人喜歡。

  瑙琳的目光卻緊緊盯著后面的輜重。

  奇怪的波紋,很模糊,也很古老。

  只有她靠得非常近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細微的動靜。

  瑙琳晃了晃頭,想要集中精神:“你們這里寶貝真多,我能看看嗎……好像是礦石?”

  捕魚者很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他突然意識到瓊身旁的女獵手感官敏銳,于是打個招呼,便離開了熙攘的街道,雪蜥蜴的腳步在地磚上發出有規律的、漸遠的聲響。

  ……

  桑頓卡亞的鐵匠鋪,已經擁有了工坊的雛形。

  阿瑟看著自己面前的爐膛,露出遺憾的神色。

  距離工坊的規模還需要一份質量較高的火焰,以及相應數量的石靈來進行溫養。

  真是可惜啊……

  即便桑頓卡亞目前商貿繁榮,可是這種稀缺的資源,是不會在山道流通的。

  阿瑟獨立的工作間是放在側面的,批量打造武器的地方在前頭,通常來講,不會有人隨便能夠打擾到桑頓卡亞手藝最好的匠人。

  但此時房間里面其實還站著一位不速之客。

  他握著一枚堅固的干果,表明的硬殼已經在反復揉搓中變得脆弱不堪。

  阿瑟開口道:“俾圖羅,白霜礦的數量有限,我沒有多余的材料給你鍛造盔甲。”

  面前的家伙從陰影里站出來,高大威猛,是個落魄的流浪者。

  他從永凍高墻的方向沿途北上,在桑頓卡亞應征入伍,戰功卓著,目前分管坵鳴古道往南的部分戰斗區域,跟濛主攻的方向截然相反。

  俾圖羅是北境土著,生在一個信奉武力的部落。

  他身上穿著一件從南疆軍官的尸體上扒來的盔甲,成色還算不賴,鐵匠修復和保養的手藝極佳,但他顯然想要更多。

  俾圖羅意識到穿著白色制式甲胄的人地位更高。

  他雖無心加入桑頓卡亞狼騎,歸屬在濛的直接指揮下,但他渴望那套做工精湛的套裝,并且從進門開始就緊盯著角落展架上面的裝備。

  “可惜有點緊,不然改改也能給我穿……”

  阿瑟正想著要如何拒絕,沉重的橡木門就被推開了。

  濛揣著嶄新的匕首走進來,沿著直線穿過房間,冰冷的眼神與俾圖羅對視,隨后當著他的面取走了自己的盔甲。

  堅果被牢牢攥在壯漢的掌心,細微的悶裂聲,隨后被丟進了嘴巴。

  俾圖羅用某種奇怪的微笑盯著濛的背影,隨后站起身,向前走過去,就在即將靠近的時候。

  唰!

  濛抽出桌面上的戰刀,寒光四溢,羽紋清晰。

  俾圖羅的腳步也隨之頓住,眼睛穿過縫隙,看見了那柄好刀子。

  濛緩緩地將東西插回自己背后的獸皮鞘內,然后半轉過來,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涼若狼眸,并且開始打量那個壯漢的要害。

  俾圖羅很識趣地向后走了幾步。

  他并不知道濛的極限在哪里……

  但是作為見多識廣的流浪者,俾圖羅知道濛這種家伙是不好惹的,于是笑著擺擺手,像個狡詐的賭徒在為自己的冒進舉動辯解。

  “哦不不,誰能動搖您的地位呢,尊敬的濛,部落的英雄,桑頓卡亞盡在你的掌中。”

  俾圖羅的嗓音粗得像是個船長。

  他或許也曾經在南下的獸帆船里待過。

  濛始終沒有接他的話。

  于是這個蠢貨識趣地舉起雙手,帶著復雜的神色轉身離開。

  他目前在南下的戰區為桑頓卡亞奪取了很多重要節點。

  誰都動不了他,至少現在不行。

  “你該慶幸,俾圖羅。”

  濛在他即將邁出房門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壯漢轉過來,等候下文。

  濛的刀鋒和戾氣竟然也都藏起來,同樣露出復雜的微笑,說:“慶幸留在這里的是我,而不是某個背地里像瘋子一樣的射手……”

  他瞇起眼睛,話里有話。

  “對于不忠者,奎瑪真的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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