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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看著那尊緩緩散去的身影，眼眸深處，帶著幾分濃郁的敬意。
帝煞！
也是當初自己在東荒禁區，曾經誤入時空亂流，曾經拯救過的那位少年。
林亦！
“天帝的虛影重現了，這果然是一片大世！”
洛天震撼的開口。
也在此刻，在洛天的身后，一道白衣身影，久久的盯著不遠處的他。
洛天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驟然轉過身去。
白衣少女，絕世凌空，懸浮在半空當中，帶著淡淡的笑容，就這么看著不遠處的洛天。
女帝也會發笑啊。
那位常年冰冷如寒霜般的女子，現如今在洛天面前，展現出了真容，是一位極度清秀的少女，臉上無暇，論容貌的話，或許談不上何等超凡脫俗，可是就這樣看起來秀麗的少女，一顰一笑所蘊含的那股氣質所透露出來感覺，卻令仙人失色。
站在何處，何處山河顛倒。
明明只是一張清秀的小臉，卻無雙至極。
站在百丈遠，深深地盯著洛天，美眸之中，清澈見底。
眼里唯有一人。
不曾有山河之色。
“女帝……。”
洛天輕聲呢喃，一瞬之間，洛天居然有些恍惚，好像，好像自己已經不是現在的自己，是當初在神殿里見到的那位少年。
是女帝追尋的那位。
“你就是他。”
女帝輕聲呢喃，緩緩地朝著洛天走了過來。
“天宮之主是你，虛空也是你，如今第三世，依舊是你。”
女帝呢喃，她的身軀，距離洛天越來越近，緩緩地站在了洛天的身旁，這是女帝的虛影，是這片戰場所凝聚出來的，如果是其他的天驕，留存下來的虛影，會被戰場所控制，他們會為戰場所征伐，但是女帝和天帝則不同，他們的因果太恐怖，超脫了整個戰場之外，就算是這片戰場，也不敢操縱他們的虛影。
不過，這些虛影，終歸也只是虛影，并不是真人，只是有著部分的記憶，蘊含了些許的因果。
只是，對于那種超然無雙者而言，想要親身降臨到大世當中任何一尊虛影，任何一尊雕塑，都可以做到。
唯有整片大世，徹底忘卻他們，從今往后，再也沒有屬于他們的記憶，似乎他們從未降臨過此處，億萬生靈都將他們忘卻了，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死了。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天諭大帝被斬殺，進入到了時空長河，有關于他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那片歲月不可探究，不可把握。
當初金皇與他的關系，都算不錯，可是金皇卻忘卻了過往。
“不，我不是天宮之主，也不是虛空，更不是那位，我只是我自己。”
洛天搖頭，他不是過往的任何一個人，虛空，亦或者天宮之主，都不是。
哪怕是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就是虛空，可是自己不是！
虛空之路，從來都不是自己要走的路！
我不是！
“你一直都是他。”
女帝淡淡地一笑，走到了洛天的身前，玉手緩緩的摸了摸洛天的腦袋，嘴角帶著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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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女帝的撫摸，古往今來，獨獨一次。
洛天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告訴女帝，自己不是虛空，更不是天宮之主，強行告訴她？可是女帝告訴了自己，并非如此。
要自己如何去說？
洛天覺得有些，殘忍吧。
“或許在女帝的眼底里，她一直都清楚，你不是虛空，你也不是天宮之主，更不是當初山里的那個少年，只是，她有所寄托，才會一往無前。”
老黑開口，這種情感他很難道清，也很難去理解。
特別是像女帝這樣無雙的人物。
“古往今來那些無敵者，為何大多數為情所困？”
老黑當真不解，無論是天帝，亦或者天諭，包括獨孤愁，陳白生，暮秋老劍神等等。
“因為有了軟肋，也有了盔甲，后方有需要守護的一切，故而，一往無前。”
紫月草倒是難得說了一句人話，言語之間，帶著幾分淡淡的悵然之色。
他曾聽聞過，當初天諭來到邊疆，當時的他已經無敵于天下，為了某個女人，曾駐守邊疆八千年，殺敵何止千億，只為復活某個女人。
可惜他失敗了。
天諭徹底淪為殺神，他再無后背，異域差點被天諭直接打崩，禁區亦是如此，這也是為何，當初所有的禁區，包括異域聯合起來，要一并誅殺天諭大帝。
這也是為什么，逼迫天諭大帝，甚至邁入到了時空長河，花費了一億年才得以重生而歸。
洛天似乎有些理解，就好像，自己想要復活師尊，想要見到仙仙，想要守護青竹，所以當自己殺敵的時候，從來不曾覺得疲累過，長拳無敵，蕩盡八荒。
“吃些東西吧。”
女帝掏出一個小竹籃，上面是一團玉指捏好的飯團，一些零碎的野菜，夾雜在其中，洛天看向這小竹籃的時候，女帝的臉頰，掀起了些許的緋紅。
這一幕讓洛天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去做。
很難相信，面前的她，曾經打穿整個時空長河，甚至叫囂與天帝開戰，是能與帝煞并列的無雙存在。
但是現在，提著竹籃的她，和一個小女人又有什么區分。
“女帝……。”
洛天呢喃，他覺得，這不適合，自己不是那個人。
“嘗嘗看。
女帝視若無睹，將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飯團，遞給了洛天，還不忘用小嘴在飯團上吹了一口氣，上面蓋著的小棉絮，生怕飯團涼了，這會取出來，還有些燙手。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洛天怔住了。
這是女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女帝。
可是在自己面前，她不過是當初等待那個少年的少女罷了。
她只是那個少女啊。
洛天接了過來，輕輕咬了一口，轉過頭對著女帝笑。
“好吃。”
洛天怔怔的看著女帝，而白衣少女的眼里，夾雜著幾分的濕潤。
“你就是他。”
遙隔著無盡的時空之外，打坐在某處的一位女子，輕聲呢喃，話音如仙音，蕩開在大宇宙之中。
女帝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