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之前的分析結果，皇甫璃月的意識被占有后，再清醒過來的幾率非常之小。
穆景辰點頭道：“對，她真的清醒過來了。”
韋楓直呼奇跡。
“真沒想到，夫人的意志力這么堅定！”
話間，他拿著一個迷你掃描儀，在皇甫璃月的頭部開啟。
不多會兒的功夫，她的腦部數據情況呈現在他攜帶的電子屏幕里。
和上次不同的是，屏幕里的圖案布局十分混亂，密密麻麻的一團，讓人看得都眼花。
“韋先生，怎么樣？”
穆景辰盯著韋楓，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韋楓關閉儀器，無奈的搖頭。
“看起來情況并不樂觀，那段記憶幾乎已經完全占有了夫人的大腦，這次真的回天乏術了。”
穆景辰不信，抓著他的胳膊說道：“可璃月明明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怎么解釋？”
韋楓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穆先生，我用專業術語解釋的話，你可能難以理解，那我就用最通俗易懂話來解釋吧，夫人這種情況，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回光返照？”
穆景辰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的意思是，璃月只是暫時清醒？”
“是的，穆先生，你還是做個心理準備吧。”
韋楓收起儀器，輕嘆了口氣。
“其實，像夫人這種情況，能夠再短暫的清醒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在科研界，這已經算是奇跡。”
“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話已至此，穆景辰仍然不想放棄。
韋楓十分無奈的說道：“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沒有。”
怕這話刺激到他，他又加了句：“不過，科研界的知識也是有限的，也許，奇跡會再次出現，這都是說不準的。”
穆景辰知道這是安慰，并未接話，只是呆滯的看著璃月。
本以為還有一絲希望，誰知空歡喜一場。
此刻他的心情，無法言喻。
韋楓來到他身側，安慰道：“穆先生，雖然有些話現在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得說一句，那段記憶即使完全占有了夫人的大腦，夫人也并不是完全就不存在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夫人的意識將處于永久睡眠的狀態，也就是說，她還是夫人，只是……沒法用自身意識和你交流了。”
穆景辰心情低落，聽不進這些話。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大可不必，我無法接受一個只剩軀殼，無法和我精神交流的璃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自己，璃月的意識被侵占，那她就不再是璃月了。”
韋楓無言以對。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他只是搖搖頭。
韋楓知道他心里很亂，便沒在這過多停留，和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穆景辰心情煩躁，一個人來到走廊，靜默不語。
當房間安靜下來，皇甫璃月睜開了眼。
剛才景辰和韋楓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也許明天，后天，或者更早，她的意識就會沉睡，這具身體將永遠為‘姬鳳儀’所控制。
到那個時候，身邊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她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卻又不得不接受。
想到將會和家人永遠分離，她痛徹心扉，淚順著眼角滑落。
——
傍晚，皇甫璃月出現在廚房。
“你們都去休息，今天的晚飯我來做。”
幾名正在備菜的廚師停下手里的活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以前她也會親自下廚，但一般都會讓他們打下手，不會讓他們全部離開。
“夫人，您想做什么菜，我們幫您準備食材，不然留您一個人，可能要忙活很久的。”
“沒關系，時間還早，來得及的，今天就當給你們放假了。”
皇甫璃月一再堅持，廚師們也不好說什么。
“那好吧，您自己小心著點，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們。”
廚師們陸續離開，獨留她一人。
她挑出要做的食材，利落的清洗，切菜。
這一忙碌就一直到了晚上……
大廳里，老爺子見遲遲沒有開飯，喊來管家。
“晚餐的時間都快過去了，怎么還沒開飯？”
管家如實回道：“今晚廚房只有夫人一人，所以晚了些。”
老爺子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璃月身上的傷還沒好，怎么又去了廚房，還一個人下廚？”
“是夫人自己堅持的，廚師們說要幫忙，被夫人拒絕了。”
老爺子眉頭的皺紋又深了幾道。
“璃月這孩子怎么回事，早前就叮囑過她不要勞累，怎么還獨自一人攬下了廚房的活兒？”
他越想越不放心：“我去看看。”
老爺子前腳出了大廳，穆景辰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爺爺大步流星的往廚房走去，他詢問傭人：“爺爺去廚房做什么？”
再看餐廳的方向，連燈都沒開。
“晚餐還沒做好？”
傭人恭敬的回答：“今晚夫人一人做飯，還沒好呢。”
“璃月做飯？”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之前全家人被‘姬鳳儀’下毒，心中一驚。
可回頭想想，他已經囑咐過后院的傭人，不允許璃月再靠近草藥園，又慢慢冷靜下來。
好端端的，璃月怎會想到親自下廚？
他百思不得其解，大步走出大廳，往廚房走去。
皇甫璃月忙碌了這么久，菜也都做好了，正要端出去，便見老爺子走進廚房。
“爺爺，您怎么來了？”
老爺子看她滿頭大汗，心疼的遞上手帕。
“璃月，家里那么多傭人，你這孩子怎么非要自己動手，爺爺之前說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明明是埋怨的語氣，可她聽起來格外暖心。
她接過手帕，擦了擦汗，笑道：“爺爺，我當然聽您的話，可你看我現在不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嗎，醫生雖說要好好休息，但醫生也說過，適當的運動對我有好處的。”
老爺子看她唇色發白，說道：“運動歸運動，這一大家子的飯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樣了，好歹讓廚師幫幫忙啊！”
“我不累。”
她故作堅強，一直保持著笑容。
“好久沒有給您和孩子們做飯了，我怕你們忘記了我做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