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他走。”謝長風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的,他從未去深思過的問題,在此刻被魏寧撕開擺在他的面前,竟叫他心生恐慌,他生怕這一放手,就真的再無機會。

  這時,異變突生,不知從哪射來一支弩箭,直襲王虞兮而去,魏寧當即要拉著王虞兮躲開,偏生謝長風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將王虞兮往他身邊拉,致使王虞兮動彈不得,王虞兮也察覺到危險所在,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兩人的鉗制,奈何兩人力氣都極大,她竟無法掙脫。

  眼看著王虞兮就要血濺當場,一道身影毫不猶豫的擋在了王虞兮的面前,弩箭穿破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聞,王虞兮有一瞬間的心慌,猛的用力甩開了謝長風,扶住擋住她身前,中箭幾乎站不穩的魏寧。

  “殿下,你怎么樣?”王虞兮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魏寧,元辰則是手持利劍,防備暗中的刺客再次偷襲。

  魏寧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強忍著痛楚道:“你沒事就好。”

  “傷口很深,好在沒毒,但是要盡快將暗器取出來,元辰,回府。”

  謝長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并不希望任何人受傷,他只是不希望王虞兮跟魏寧走,他只是想她留下,不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謝長風想開口道歉,然而王虞兮已經攙扶著魏寧上了馬車,迅速離去,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不,應該說,魏寧受傷,她連看他一眼都不曾,便果斷的甩開他。

  他曾天真的以為,縱然他們退婚,他也還有機會,畢竟他們多年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抹殺的,然而,此刻,他真的慌了,因為他在王虞兮的眼中,已經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她的眼中早已經裝了別人,哪怕不想承認,他也明白,他輸了,他不是輸給了魏寧,而是輸給了自己。

  “殿下,你撐著點,很快就到家了。”王虞兮握著魏寧的手,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擔憂。

  魏寧靠在王虞兮的肩膀上,沒有說話,當他看到王虞兮與謝長風貼面說話的時候,幾乎要被醋意淹沒,他從來不是這般患得患失的人,可偏偏遇上王虞兮,他變了,他變得害怕失去,變得敏感多疑,哪怕兩人已經退婚,他也怕他缺失的那八年,這兩人的感情日益深厚。

  “小魚。”

  “我在。”王虞兮用力的捏了捏魏寧的手,示意她在他身邊。

  “我疼。”魏寧聲音中有著撒嬌也有著委屈。

  王虞兮的心一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魏寧,她本身也不是個擅長安慰的人,多年女扮男裝的生活,早已經將她那些細膩情感深埋,可她又想竭盡全力的安慰她,她不斷的回想她受傷的時候,哥哥是怎么安慰她的,君翊是怎么安慰她的?

  “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王虞兮竟真的撅起嘴替魏寧吹傷口,魏寧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濃郁,他突然間發現此次受傷,千值萬值,若不是此次受傷,他都不知道王虞兮還有這么笨拙的一面。

  馬車停下,元辰打開車門,幫助王虞兮將魏寧攙扶進屋。

  “把藥箱拿過來……”

  王虞兮的話還沒有說完,元飛已經將藥箱,烈酒,匕首放在了王虞兮的面前,王虞兮抬頭贊賞的看了一眼元飛,元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感覺這場面有點眼熟,好似以前發生過。

  王虞兮將魏寧的衣衫剪開,避免觸碰到傷口,弩箭幾乎完全沒入魏寧的身體,好在弩箭上沒毒,但是她需要將弩箭取出來,才能替魏寧包扎止血。

  王虞兮的動作很小心,切開傷口的時候,快而穩,盡量讓魏寧少受疼一些。

  魏寧看著如此小心翼翼的王虞兮,突然想起他回京那一晚,她也是這般替他療傷,不過表情冰冷,下手絲毫不留情,將他痛得死去活來,眼底甚至泛著報復的快感,可現在的王虞兮眼中只有滿滿的擔憂。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她會心疼他了。

  王虞兮抬眸,見魏寧癡癡的看著他,以為他很疼:“殿下,我弄疼你了嗎?”

  魏寧輕輕笑了笑,笑容中帶著痛楚:“沒事,我……不怕疼。”

  王虞兮看著魏寧這般模樣,心中有些自責:“殿下,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什么食物?你告訴我,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魏寧的記憶瞬間被拉得很遠,他記得他小時候最喜歡吃杏花合意酥,父皇隔三差五便讓御膳房做了擺在御書房中,引他前去偷吃,然后抓住他,罰他陪著父皇看奏折,他知道父皇只是想讓他耳濡目染,早些學會處理政事而已,卻忘了他太年幼了。

  突然,魏寧覺得胸口一疼,沒入身體的弩箭被拔了出來,魏寧疼得青筋直冒,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似委屈又似痛楚。

  王虞兮一邊替魏寧上藥止血,一邊柔聲問道:“殿下,看來你想到最喜歡吃的食物了,是什么?”

  “杏花合意酥。”魏寧的眸色有些渙散,父皇的寢宮,他最喜歡的杏花合意酥被打翻在地,父皇口吐鮮血,卻不忘捂住他的眼睛,告訴他別怕,然后便是暗衛將他帶走,次日,母后便告訴他,父皇病逝了,但是他知道,父皇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殺的。

  魏寧的眸子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恨意,用力的抓住王虞兮的手臂,將她扯到身前,聲嘶力竭的問道:“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他?”

  王虞兮連忙握住魏寧的手,她本想讓魏寧放輕松,這樣他便能少受些苦楚,卻不曾想勾出魏寧深埋心底的恨意。

  “魏寧,是我,我是小魚。”

  魏寧雙目血紅,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王虞兮一邊輕柔的拍魏寧的手,一邊寬慰他:“別怕,有我在。”

  魏寧仿佛將王虞兮的話聽了進去,慢慢的放輕了力道,卻沒有松開王虞兮,王虞兮只能任由魏寧抓著她一只手,另外一只手緩慢又小心的替他上藥,包扎,難得的溫柔與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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