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外院落。
盡管藍衣妖物躲得迅速,但還是被那股魔氣震了一個大跟頭,摔掉了一顆門牙。
他捂住了自己摔疼的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殿門再一次,“啪”的一聲被合上。
原地,只留下蕭瑟的冷風,和分外凄慘的藍衣妖物。
藍衣妖物望著殿門的方向,疼得“嗷嗷”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
主上怎么又生氣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自己的那顆帶血的門牙,欲哭無淚。
良久。
身后的腳步聲傳來。
藍衣妖物一瘸一拐地轉過身去。
就看到了端著早膳走過來的婳婳。
“阿……阿嬅姑娘,不……不是,魔尊殿……”
婳婳先是抬眸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殿門,而后,目光又落到了十分悲慘的藍衣妖物身上。
她緩緩開口,打斷了藍衣妖物結結巴巴的話,“你怎么在外面?你們主上呢?”
邊說著,她就要朝王殿走去,應該是要去找離淵。
藍衣妖物一想到剛才主上那陰沉駭人的樣子,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害怕主上再次暴怒,他連忙攔住了婳婳,顫顫巍巍地說道:
“阿……阿嬅姑娘,您可千萬別進去啊,您快回去吧。”
“您是不知道,主上今天一大早就在氣頭上。”
“您現在若是進去了,他指定又得發火,您還是快走吧,快走吧……”
殿內。
王座上,在離淵一察覺到婳婳氣息的時候,他身上的那股懾人的氣息就在無形中消散了許多。
可當藍衣妖物的話音一落。
剎那間,天旋地轉,殿門被濃重的魔氣一把震開。
撲面而來的魔氣,夾雜著滔天的殺意,直挺挺地朝著藍衣妖物的身上襲去。
“啊!”藍衣妖物嚇得慘叫了一聲,臉色蒼白地往外跑去。
又是一個跟頭,他摔在了地上,另一邊的門牙也被磕掉了。
“滾!!!你個蠢貨!!!”離淵那冷戾而又暴虐的聲音從殿內傳來,響徹在整個院落中。
藍衣妖物雙手顫抖,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仿佛晚一秒,就會把小命交代在這兒。
院落中。
目睹了全過程的婳婳:???
她斂了斂深眸,看了一眼敞開著的殿門,又看了一眼藍衣妖物跑開的方向。
不是,一大清早的,離淵在抽什么風?
發那么大的火!
所以,她現在要不要進去?
她本來是按照離淵昨夜所言,今天早早地過來追求離淵的。
可現在,離淵正在氣頭上,她萬一撞到火山口上,計劃泡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就不好了。
那樣的話,還不如不進去呢。
婳婳正想著。
殿內就傳來了離淵那陰冷的命令聲,“在外面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進來!”
須臾。
婳婳眸光微閃,端著手中的早膳,低著頭一步步走了進去。
她隨手輕輕地合上了殿門。
然后滿面微笑地走到了王座上離淵的跟前。
書案前,離淵正翻閱著手中的奏折,他并未抬頭,像是沒有察覺到婳婳的到來一樣。
只不過,沒有人看到,隨著婳婳的離近,他翻閱奏折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婳婳臉上的笑意不減,她將一側的奏折往旁邊稍微推了推,然后,將自己端著的早膳放了上去。
“阿淵,這是我第一次親手為別人認真地做早膳。”
“我也不知道做得好吃不好吃。”
“你若是不嫌棄,你嘗嘗可好?”
離淵抬了抬眼皮,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婳婳那宛若星河般的滿目愛意中。
他怔了一下,婳婳已經將勺子輕輕地塞到了他的手里,輕聲細語道,“嘗嘗……”
冰涼的勺柄觸感襲來,離淵回過神來,他強壓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冷冷地開口。
“孤不愛喝粥!”
雖這樣說著,但在婳婳有些落寞的眸光下,他的手像是不聽使喚一樣,還是舀了一勺粥放入了唇中。
頓時。
又臭又澀。
又咸又酸。
離淵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就從來沒喝過這么難喝的粥!
這是粥嗎?!!
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做飯!!!
在他險些就要沒忍住吐出去的時候,他的余光卻看到了婳婳細嫩的掌心中,有一小塊燙得起了一個水泡。
他也不知為何,喉嚨有些莫名的干澀,硬生生地將那口粥咽了下去。
“好喝嗎?阿淵?”婳婳見他嘗了一口,望著他的眸中滿是期望和希冀。
感受到她那滿是期待的視線,離淵猶豫了兩秒。
最終,像是承受了什么大刑般點了點頭。
“真的好喝?!!那我嘗嘗……”
婳婳的眼睛一亮,拿起了另一個勺盞,正要嘗一口。
真是想不到,她第一次好好做飯,就能取得如此成就!
她可真是聰明能干啊!
不料——
在她就要舀起那勺粥的時候。
離淵忽然伸出手指端起了整個碗,屏住呼吸悉數全部倒入了口中。
而后,“啪”的一小聲響,空蕩蕩的碗被放在了案幾上。
婳婳:!!!
真的有那么好喝?!!
而離淵,差點沒忍住想要干嘔,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才將反胃的感覺硬是給壓了下去。
他剛壓下去,就被婳婳的一句話活生生地又噎了一下。
“阿淵,我沒想到你這么喜歡喝這粥,那這樣吧,我明早還給你做!”
……
一刻鐘后。
離淵口中的那股粥的苦味才隱隱淡去,他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嗡嗡作痛,他深吸了一口氣,翻閱開了奏折。
婳婳突然俯身,撐著小臉趴到了桌角上,她緩緩伸過手去。
離淵身上的氣息不變,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他呵斥了一聲。
“你在做什么!”
婳婳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她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十分認真地答話。
“我在追求你啊阿淵。”
“第一步,我為你做了早膳。”
“第二步,我接下來就要為你研墨了,伺候你批閱奏折……”
說完,她纖細的手指拿起了墨塊。
為了顯示出自己很能干,她越磨越快,越磨越快……
還勾起了旁邊的杯子,往里面倒了點水。
只不過,千百萬年來,魔尊殿下都是被別人伺候筆墨,從未伺候過別人。
果不其然。
猛地。
她手一滑。
墨水飛濺。
濺了離淵一身,更濺到了離淵的側臉上,順著離淵的臉龐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四目相對。
殿內頓時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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