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 > 第17章 此花襯你
  天色放晴,空中再也不見飛花。

  少主殿猶如一座白色古堡,巍然屹立在王庭一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凌寒料峭的冰雪味。

  葉昭榆站在摩那婁詰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侍衛押著,跪在大殿中的黑衣人。

  赫然是昨夜前來刺殺之類。

  摩那婁詰抱著兔子靠在椅子上,耳邊的金色流蘇微蕩,他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兔子,神情懨懨。

  瞥了一眼跪著的人群,淡淡道:“自行交代,本少主懶得發問。”

  葉昭榆:“……”

  侍衛:“……”

  黑衣人一號掙扎著想起身朝著上位沖去,雙目赤紅,“你不得好死!我殺不了你,會有千千萬萬的人來殺你,你一定會下地獄,永墜阿鼻!唔……”

  黑衣人瞳孔放大,嘴角鮮血流出,額前出現一個針眼般大小的紅點

  血線從額頭流至脖頸,生機斷絕,死不瞑目。

  摩那婁詰轉了轉手腕,琉璃色的眼眸毫無波瀾,“聽膩了,下一個。”

  黑衣人二號:“你不得好死!定要被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唔……”

  黑衣人三號:“你不得好死!唔……”

  黑衣人四號:“你不得唔……”

  黑衣人五號:“你唔……”

  摩那婁詰垂眸看向殿中最后一人,冷笑一聲,眼梢之下有一抹淺淺嫣紅,暗藏著嗜血戾氣。

  耐心顯然已經告罄,音色森然,“最后一次機會,說的不是本少主想要的,便將你綁在天葬臺喂禿鷲。”

  葉昭榆脊背發涼,滿地的血色早已將她的雙目染紅,潔白的蓮花池上也漂浮著大片艷色。

  她看著他的目光越發畏懼,西域少主的威名果然名不虛傳。

  那些人一個個的為他批下不得善終慘歿的命,他們仿佛于那血色中窺見了他往后余生,命中莫大的荒涼。

  黑衣人瑟瑟發抖,最后一道心理防線終被擊潰,頓時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別殺我別殺我,是君主派我們來的!”

  葉昭榆一愣,怔怔地看向摩那婁詰。

  他叔父也要殺他?

  那不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嗎?

  只見當事人一派了然,仿佛事實就該如此。

  他只是想聽人親口說出,然后在第無數次品嘗無盡的背叛,上癮一樣。

  “將人帶下去。”

  摩那婁詰仰頭靠在椅子上,眼中露出一抹譏諷。

  本想放他一馬,沒心思動他視若珍寶的王位,可他偏偏要來自尋死路,那就別怪他動上一動了。

  摩那婁詰抱著兔子起身走到殿下,金紋玄靴踩過滿地猩紅,他俯身摘了一朵蓮華。

  潔白的花瓣被鮮血染紅,與他的紅衣相襯,圣潔中瞬間透著妖異。

  他轉身一步步的走上高臺,面色從容,眸色清淺,將花放在葉昭榆懷里,歉意一笑,“一點家事,驚擾郡主了,此花襯你,就當賠罪了。”

  葉昭榆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神,殺人的是他,捻花的也是他,二者卻毫不違和,好似天生就該如此。

  花開生兩面,生死佛魔間,哪一面都是他,又哪一面都堪稱驚鴻。

  等回過神來,她看著花瓣上的血跡,指尖微顫的將花拿在手里,深深吸了一口氣。

  誰特么賠罪用帶血的花,她更驚恐了好嘛!

  一群侍女如魚貫出,不一會兒便將大殿打掃干凈。

  連池中的蓮花帶水都換了一遍,像是做過千百次,手法純熟。

  殿中頓時漾起陣陣蓮香,將刺鼻的血腥味完全遮掩。

  “少主還有事要處理?”葉昭榆小心翼翼地看著坐在上位的人,絲毫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不知剛剛的事有沒有撼動他心弦半分。

  多年前他將自己的親緣盡數斬斷,只余下他叔父,如今卻對他刀劍相向,不知是否心寒。

  摩那婁詰姿態慵懶,撂下兩個字,“等人。”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阿坦勒便攜卷著大漠中的寒意走來。

  身后還跟著蹦蹦跳跳的烏藉,不停的跳腳取暖。

  二人走到大殿之中,朝著摩那婁詰右手撫肩一禮,“參見少主!”

  隨著摩那婁詰嗯了一聲,烏藉滿心歡喜的抬頭邀功,“稟少主,我們已經將…”

  一道熾熱的目光直直盯著他,太過明顯,讓人難以忽略,他略微偏頭,頓時與一雙憤憤的眼睛對上。

  他驚的瞪大雙眼,抬手指著葉昭榆,“你,你怎么還活著!?”

  少主不應該早就將她殺了嗎?

  葉昭榆冷笑一聲,右手的蓮花在左手掂了掂,一步步往下走,音色桀桀,“當然是等著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小騙子。”

  聞言,烏藉拔腿就跑,葉昭榆足尖一點,飛身過去拎著他的領子,對著他的屁股一頓狂抽。

  “你個小騙子,還敢在姐姐面前班門弄斧,虧我還擔心你真的被人打死!”

  “明明是你心思不純,妄想謀害少主,還抹黑本大人,你活該!”

  烏藉頓時和她扭打在一起,兩人從殿內打到了殿外。

  阿坦勒不悅的皺眉,碧綠的眼睛盯著殿外被壓著打的烏藉,正想開口呵斥,頭頂便傳來一聲制止,“不必管他們。”

  “那女子為何還活著?”阿坦勒不解地看向上位。

  她是烏吐克派來的人,理應早就被處死了,沒想到他與烏藉執行任務回來還能看見她。

  摩那婁詰看了一眼殿外,兩人正各自為營,舉起雪團朝著對方砸去。

  葉昭榆一個不留神便被砸了一臉,頓時不樂意了。

  奮力將烏藉撲倒,抓起雪團就往人衣領里塞,拍著手笑的前仰后合。

  他收回目光,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音色繾綣,“那小丫頭是大盛的郡主,并非烏吐克的人。”

  阿坦勒一愣,有些難以置信,“那她怎么來了王庭?”

  “逃學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拐賣到了西域。”

  “……”

  阿坦勒轉頭看了一眼笑的跟傻子一樣的人,是她能干出來的事。

  只是,“大盛的郡主又如何,將她扔出少主殿即可,何必留到現在。”

  摩那婁詰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垂眸輕嘆,“她在宮宴上得罪了王后與國師,如今我周圍殺機遍布,她也無法幸免,離開我身邊一步,她便能身首異處。”

  那晚身藏暗箭的人,箭尖對準的可是她。

  他們恨不得殺光他身邊所有人,又怎會放過她呢?

  “管她是生是死,又與少主何干?”

  他們少主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怎對她如此例外?

  摩那婁詰目光幽幽的看著殿外打鬧的人,輕喃道:“要是換做其他人,來的就算是大盛天子,殺了也就殺了。

  可偏偏來的是債主,殺不得不說,還得護著,著實惱人。”

  阿坦勒有些意外,他們少主一直待在西域,何時欠了中原人的債?

  如若說真的有中原人施恩于自家少主,那不是已經亡故了嗎?

  他眼眸一轉,難道,“她是葉將軍的后人?”

  摩那婁詰揉了揉眉骨,“算是。”

  阿坦勒頓時啞然,這緣分當真妙不可言。

  十三年前,少主走投無路,穿過百里瀚海遇見葉將軍,絕望之際,被人扶起。

  十三年后,葉將軍的后人跋涉萬里,于危難中遇見少主,因果輪回,保她一命。

  這緣,甚妙。

  感慨完后,他想到什么,沉聲開口,“烏吐克妄想聯手眾國,趁您舊疾發作之時困殺于您,屆時,郡主如若不亮出自己有力的身份,以大盛為支撐,她也難逃一死,少主打算怎么辦?”

  摩那婁詰輕敲著扶手,眼眸幽深如潭,表面無波無瀾,越往下卻越暗流涌動,藏著無盡的殺機與瘋狂。

  他舔了舔唇,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既然他們想將本少主困死在這,那我便如他們所愿,將王庭變成修羅場,血染虛化寺,屠盡摩那婁。”

  他勾唇笑了笑,眼神森寒無比,“不將水攪渾,還怎么殺人呢?”

  隨后看了一眼阿坦勒,“小丫頭如今出不了大漠,等一月后,殺局開始,趁亂將她送回中原。

  屆時,無人顧及她,能保她安穩到達蕪城,也算是還了葉將軍當年的相護之恩,其它方面皆按計劃行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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