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已經不耐煩的趕人了。
盧大夫人只得訕訕的帶著盧煥離開。
她看出來了，方錦繡舍不得娃。
不急，慢慢來。
她從這屋里出去，鄭家的新媳婦葉氏才進來。
“娘，錦繡妹妹，飯菜快涼了，你們快去吃飯吧。”
方錦繡偏過頭，抹了一把淚，“謝謝二嫂關心，我不餓。”
鄭夫人也神情萎靡。
“我吃飽了，老二媳婦，你自己去吃。”
“娘，我也吃好了。”
鄭夫人便不說話了，看向方錦繡。
看到她偷偷抹淚的樣子，心里把盧大夫人咒罵了無數遍。
“錦繡妹妹，明日那盧老夫人還會把煥兒帶來。”
方錦繡輕輕點頭，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葉氏安慰了幾句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鄭夫人和方錦繡兩人。
鄭夫人才道：“錦繡，你可別心軟啊，那老貨就是故意的。哼，王拂珍當家，攔著她不讓把孩子帶出來，你信嗎？反正我不信。”
這該死的老東西，就會惹人心煩。
方錦繡苦澀的笑道：“娘放心吧，我不會心軟。我什么都聽娘的，我也只有娘了。”
這弄得……鄭夫人覺得自己壓力更大了，對她也更愧疚了。
是啊，她什么都沒有了，只有自己了。
自己若是都不管她，誰又能管她呢？
“我看你二嫂對你挺關心的。”
“嗯，二嫂是好人。”
鄭夫人欣慰的笑了。
她覺得錦繡真是長大了，懂事了不少。
能和兄長嫂嫂們處好關系，將來自己老了，走了，也不用擔心她被人趕出去。
這樣挺好的。
葉氏和鄭宏琦回到他們自己住的院子里，葉氏也同他說起了方錦繡的事。
“相公，我看錦繡挺可憐的。”
鄭宏琦一臉錯愕。
他今兒也說了這話，倒是心有靈犀了。
鄭宏琦點點頭，“是啊，那盧家不是人，她都給盧家生了兩個孩子了，那一家子還欺負她。當時我就覺得盧慎不是好人，偏偏……”
想著那事兒不光彩，后面的話他也沒說了。
可勾起了葉氏的好奇心，她盯著鄭宏琦追問，“既然你都覺得盧慎不是好人了，怎么沒幫著勸勸？”
“我怎么沒勸？勸了呀。不光我勸了，爹娘也都不愿意。”
“啊？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怎么這門親事還是成了呢？莫非……是錦繡就看中了盧慎，非他不嫁？”
“也不是，錦繡也沒瞧上他。”
“啊？”葉氏腦子都快燒干了。
“這等于是全家都沒瞧上他？那怎么成親的？”
想起當年的事鄭宏琦就生氣，“那盧慎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他趁著錦繡去寺院上香，安排了個采花賊去糟蹋錦繡。關鍵時刻他挺身而出，趕走了采花賊，他自己把錦繡給糟蹋了。”
葉氏嚇得捂住了嘴。
鄭宏琦也知道把這事兒撿出來說不對。
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妻，算自己人，說也就說了吧。
他想起這事兒太憤怒了，不吐不快。
“這就罷了，偏偏錦繡還懷孕了，你說不嫁怎么著？”
葉氏驚得不輕，所以……那盧寧真不是早產，而是他們婚前就有的？
這傳言原來是真的呀。
“錦繡原就不是我們家親生的，找婆家就夠困難的了。再加上她閨中失貞，又有了孩子。當時那情況，除了嫁盧慎，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葉氏想想好像是這樣。
誰家出了這種事，估計都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她的婆母鄭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協的主。
她道：“娘也同意嗎？娘那么疼錦繡，明知道盧家是個坑，怎么舍得錦繡去跳？”
況且現在不也不管不顧的把她從盧家拉出來了？
她覺得不太可能。
鄭宏琦說：“娘是不同意，原本娘說讓她把孩子給打掉，送她去鄉下。再過兩年，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可是錦繡不同意，她不愿意去鄉下，在去鄉下和嫁去盧家選擇，她選擇了盧家。”
原來是她自己選的呀。
難怪。
“當時我們也心痛啊，三弟甚至說干脆讓錦繡嫁他算了。”
葉氏：“……”
“哎，可不是三弟對錦繡怎么樣啊，他就是心疼錦繡，舍不得她去鄉下或者去盧家受苦。不過也就說說而已，爹娘都不同意。”
真是嚇人。
鄭宏琦又說：“其實原本情況沒這么糟糕，盧慎是不著調，可那會兒他對錦繡好啊。我們想著盧慎雖然不怎么樣，只要他對錦繡好就夠了。可萬萬沒想到她那個鄉下來的妹妹，仗著和她相似的容貌，在她懷孕的時候勾引了盧慎。現在盧慎什么都聽她的，已經對錦繡沒有情誼了。”
葉氏聽得唏噓不已。
鄭宏琦嘆了口氣說：“王拂珍有權，方二丫有盧慎的寵愛，錦繡什么都沒有，連孩子都護不住，可不就這樣了。”
說完鄭宏琦寬衣，準備睡覺。
葉氏若有所思，覺得不太對，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眼看著鄭宏琦都脫了衣服上床上，她才又問：“既然她是無辜的，又這么可憐，你和三弟怎么都不太待見她呢？”
鄭宏琦蓋上被子，看向她道：“一碼歸一碼，盧慎不是個東西，得到她又辜負她是事實，可她犯的錯我們也沒冤枉她。爹執意要和她斷絕關系，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我們疏遠她，也是她自己的問題。”
葉氏點點頭。
鄭宏琦繼續道：“我們真沒有因為瑾瑜回來就對她不好，反而怕她心里惶恐，沒有安全感，對她比以前更好，為此排擠瑾瑜，干了不少糊涂事。可她仍舊不滿足，試圖毀了瑾瑜。不是一次兩次，是很多次，明里暗里的算計，排擠，才逐漸把大家對她的耐心都耗光了。夫人，你可以可憐她，但也要也小她，錦繡心眼子確實多。”
說完鄭宏琦便不再說話了。
想著錦繡的事，內心很是矛盾。
其實他是盼著錦繡能改變，能變好。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是他們疼愛這么多年的妹妹，只要她自己不作死，誰會盼著她倒霉呢？
但愿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們失望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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