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
薛仁貴張弓搭箭,目光微凝成針芒狀,死死鎖定前方村口被堵住的土匪,尉遲寶林兄弟倆正大展神勇,死死擋住,腳下堆滿了尸體。
“咻咻咻——”
又是三支箭矢呼嘯而去,撕裂虛空, 如三道流光狠狠沒入三名土匪體內。
下一刻,薛仁貴從旁邊箭壺里又抽出三支箭,同時扣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箭,順勢將弓拉滿,根本不用多瞄,果斷出手,又是三支箭呼嘯而去, 將三人撲倒在地,哀嚎連連。
冷靜,果決,精準!
旁邊,羅章看得心癢癢,恨不能沖上去廝殺,但不敢違背秦懷道的安排,見箭壺里的箭快用光,趕緊打開布袋,從里面取出一些箭放進箭壺內,就看到一側有十幾人沖過來,趕緊喊道:“這邊有人過來。”
無形中,羅章成了狙擊手的觀察手。“”
薛仁貴瞥了一眼,沒一個有弓,過來還要一會兒,并不在意,繼續張弓搭箭射殺前方村口土匪, 減輕尉遲兄弟壓力。
拿箭,拉弓,射箭,動作行如流水一般。
這一刻,薛仁貴如一臺精密的殺人機器,一次三殺,無一落空。
羅章見沖上來的土匪近了,拔出刀說道:“我去練練手。”
“快沒箭了。”薛仁貴說了一句,又拿箭拉開弓。
羅章一看還真快用完,這也太快了,趕緊拿出一大把箭放入箭壺,一看那幫土匪更近了,手癢的不行,猛沖過去,如下山的猛虎。
這幫人以為弓箭手近戰不行,好欺負,沒想到有人守護,還來勢兇悍,一人吼道:“兄弟們,殺過去,砍死他們才有機會活命。”
“殺——”
十幾名土匪一擁而上。
羅章一看這架勢更興奮了,另一手拔出狗腿刀,一長一斷,一個虎跳而下,擋住眾人前面,長刀猛劈,嚇得剛才說話之人趕緊舉刀格擋,兩把刀狠狠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
狂暴的力量壓的這名土匪當場跪下,手表被震的直發抖,羅章另一手的狗腿刀如毒蛇出擊,狠狠沒入對方咽喉,學著秦懷道順勢一切,拔出,一氣呵成,長刀也砍向另一人,雙手配合,招招絕殺,兇悍無比。
轉眼間,羅章干掉好幾人,其他土匪一看羅章這么猛,嚇得紛紛散開,逃竄而去,羅章猛追上去大呼酣戰,渾然沒有發現有人沖向薛仁貴。
薛仁貴一心兩用,早已發現,冷笑一聲,并沒有在意,等靠近了些,猛地拔刀沖下去,宛如戰神附體。
這一刻,這幾名土匪才意識到自己做了最愚蠢的決定,這哪是弓箭手,明明是殺神,趕緊跑,但已經晚了。
薛仁貴輕松砍翻幾人,匆匆返回遠處,看著快要空了的箭壺忽然有些明悟秦懷道安排羅章協助的意圖和好處了,不用擔心被人偷襲,不用擔心用完了箭沒人幫忙拿,只需要專心射殺,將弓箭手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
“原來,弓箭手還能這么使用?”
“如果是大規模弓箭手偷襲,這么做豈不是殺傷力成倍增加?”
村子里,秦懷道等人將木屋全都排查完畢,將藏著的三十幾人獵殺后沖出來,見土匪殺不出村口正返回,像是要從后山跑,但所剩不多,四人一擁而上,將人堵住,猛砍猛殺。
土匪哪里擋得住?丟下大半尸體亂跑,行不成有效反擊,秦懷道一聲令下,大家散開,各自為戰,繼續追殺。
尉遲寶林兄弟倆追上來,渾身是血,秦懷道嚇了一跳,問道:“沒事吧?”
“沒事,這幫混蛋的。”尉遲寶林渾不在意,沖上去追殺。
秦懷道停下來,見一側山林里薛仁貴和羅章也追上去,剩余土匪不足為慮,見不遠處一人穿著比其他人好,看著像個頭目,起碼身份不是普通土匪,便走上去,踢開對方旁邊兵器后問道:“叫什么?”
“呸,敢動我們,等著報復吧。”
“嘴還挺硬,是崔仁師讓我們來殺你們的,因為你們暴露了,必須滅口,懂嗎?”秦懷道胡謅道。
“不,這不可能。”對方臉色大變。
“老子用得著對你一個將死人之撒謊?”秦懷道故意說道。
“不——你撒謊,我們對崔家忠心耿耿,替崔家做了這么多事,崔家也還需要我們,怎么可能。”對方不相信地喊道。
秦懷道繼續刺激道:“崔家需要你們,笑話?”
對方情緒激動起來:“不是說好等雪化路通后,讓我們盯著子午道,不讓漢中一粒糧食從子午道進入長安嗎?前段時間才送來的消息,殺了我們誰來干,你們嗎?對,一定是你們,崔家好狠毒,告訴我為什么要滅口,我們并未暴露。”
“年后攔截子午道糧食?”秦懷道一怔,猛然意識到這背后恐怕有陰謀,如果長安糧價平抑不下來,年后又沒有糧食進入長安,糧價就會繼續漲一段時間,看來,崔家這是想拉長糧價上漲周期,造成長期缺糧,狠狠撈一筆。
“就不怕民變?”
“還是說民變也是其中一環,有更大陰謀?”
想到這兒,秦懷道臉色大變,喝問道:“為什么攔截糧商?”
“老子怎么知道?就算知道,老子憑什么告訴你?”對方說道,聲音有的虛弱,痛的臉色慘白如紙。
“告訴我,給你個痛快。”
對方清楚自己活不成了,以為是真被崔家滅口,否則誰能找到這個隱蔽的小村莊?怨恨地說道:“好,崔家不仁首領喝多了說說過一嘴,好像是配合長安什么計劃,具體具體不清楚,殺了我吧。”
聲音虛弱,卻透著幾分被人拋棄的悲涼和不甘。
秦懷道看看對方傷口,傷了大腿動脈血管根本救不活,一腳踢在腦袋上,脖子都被踢斷,當場斃命,一種危機感涌上心頭——果然有別的計劃,崔家想干什么?還是說有更多的人在謀劃什么?
必須盡快回去,自己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朝廷還在,世家行事有顧忌,不敢暴露實力全力一搏,真要是天下大亂,都沒了顧忌,不說躲起來的王家,單一個崔家自己都未必能擋住,必須阻止。
到底是什么陰謀?
秦懷道暗自思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