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駱谷關城門緩緩打開,連夜趕來的車隊進城,沿著冷清的石板路前行,寬大的馬車上堆滿了水泥,車夫顧不上驅趕馱馬,一手大餅,一手水, 大口大口的吃著,走了一夜,又累又餓,有些扛不住。
“噠!噠!噠!”
馬蹄踩在青石板上發出聲響,打破了這座關隘的寧靜,街道兩旁無數人打開窗戶探出頭來,有人好奇地喊道:“大早上,干什么的?”
“修路的。”有人回了一句。
“哦,那感情好, 辛苦了!”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關隘出來,直奔黑河方向而去。
守關將領牛大力聽到匯報也匆匆起身,一邊對外面候著侍衛喊道:“這路修的真夠拼命,這么早就來了,鐵條打造的如何?”
“回大人,大家忙了一夜,打造一些,也不知道夠不夠。”
“沒人抱怨?”
“沒有,有銀子賺誰會抱怨?”
牛大力一聽就樂了,笑道:“也是,秦大人做事敞亮, 銀子給的足,難怪那些拉大車的愿意連夜過來, 估計賺不少。”
侍衛笑道:“可不,兄弟們聽說了羨慕的緊,恨不能放下刀也去鋪路。”
牛大力穿好戰甲出來,罵道:“別咧咧, 去通知一聲,馬上將打造好的鐵條運到河邊,要快,老子直接過去看看,說不定大人已經過去。”
“喏!”對方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牛大力匆匆出府,幾名侍衛跟上,忽然想到什么,牛大力看著身后一人問道:“采購鐵料的事安排妥了嗎?”
“已經傳信出去,這會兒應該在備料發車。”對方趕緊說道。
“不行,你騎馬去跑一趟,讓他們加速過來,中途不得耽擱,看看那些車隊,從洋縣連夜趕路,毫無怨言,可見秦大人要的緊, 咱們也不能拖后腿, 否則老子沒臉見秦大人。”牛大力叮囑道,等對方答應一聲離開,繼續趕路。
沒多久,牛大力也匆匆出了關隘,來到黑河邊一看,車隊正在卸貨,河岸邊,一道影子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偉岸,給人莫名的信任感,安全感,趕緊上前行禮:“下官見過秦大人。”
“牛將軍來了。”秦懷道笑道。
“下官來遲,請大人恕罪。”
“這么說就見外了,是本官早了,鐵條呢?”秦懷道笑問道。
“回大人,已經打造一些,鐵料也在運輸中,爭取今天到,明天一早保證全部打造好。”牛大力趕緊說道。
秦懷道點頭,不再說什么。
等了一會兒,運鐵條的車隊過來,在秦懷道的指揮下卸在大坑旁,扎鐵條籠子是個技術活,秦懷道讓侍衛幫忙遞鐵條,自己下去親自動手,牛大力大吃一驚,也要下去幫忙,秦懷道拒絕道:“地方不夠大,人多施展不開。”
牛大力見鐵條不短,下去確實拖累,但不敢閑著,將侍衛趕開,自己遞鐵條,秦懷道不在拒絕,接過一根根鐵條放下去,平鋪在大坑石頭上,架空一些,橫豎各一層,再用細鐵絲扎緊。
之后是豎著放,底部勾住,扎緊,每隔一米高度圍合四根固定,同樣扎緊,形成一個長方體,再從中間部位朝河邊斜著分出去,形成一個三角體。
等全部扎好,昨天那五百人再次過來,木板也送到。
秦懷道指揮大家攪拌砂漿,用木板圍著鐵條四周固定,形成一個槽,砂漿攪拌好后倒進去澆筑,一個水泥墩子就做好,只等固化,秦懷道則帶著人跑去河對岸繼續扎鐵條籠子。
人多力量大,中午時分,另一個水泥墩子也澆筑好。
牛大力看著墩子有些好奇,等秦懷道休息時忍不住問道:“秦大人,下官愚鈍,這一邊一個,看著不像橋,接下來做什么?”
“上面再鋪一層,貫通兩岸即可,回頭你一看便知,別廢話了,去安排一下,叫人送來吃的,費用回頭結算。”秦懷道催促道,坐在地上休息,毫不在乎形象,時不時關心一下身邊幫工的降軍。
大家見秦懷道很好說話,雖然語言的緣故交流有些困難,但莫名多了些親切感和信任感,臉上帶著笑。
沒多久,牛大力帶人送來了肉餅和羊雜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家早就餓壞了,也不客氣,大吃起來。
吃飽喝足,大家在秦懷道的指點下繼續鋪鐵條。
墩子和伸出去的三角部位鐵條都突出一部分,形成一個彎鉤,是接口,平鋪的鐵條穿過彎鉤,連接在一起,再用鐵絲扎緊,上下就能形成一體。
等鐵條全部平鋪到位,下面和兩側也用木板固定,形成一個槽狀,兩側豎一排鐵條出來,一米一根,將來做欄桿時可以起到固定作用,之后便是倒砂漿澆筑。
天擦黑時分,橋終于澆筑完成。
看著橫跨兩岸的大橋,所有人都露出了喜悅、自豪的神情。
牛大力看著這一幕感慨道:“秦大人大才,一天就能將橋搭好,下官佩服至極,聽人說原來這座青石板橋足足用了一月,不知道這水泥橋多久能通行?”
“少則三天,安排人盯著,三天之內不準任何人上去,每間隔一個時辰灑水一次,不能用力灑。”
“下官遵命。”牛大力趕緊答應一聲,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問道:“大人,下官第一次見這種橋,實在好奇,這橋能行?”
“你是擔心不夠結實?”秦懷道反問道,見牛大力尷尬地笑著,并不生氣,新鮮事物惹人質疑很正常,解釋道:“三天后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可以用刀砍,用大錘砸著試試,塌了算你本事。”
“真的?”
牛大力驚喜地說道,見秦懷道一臉篤定,頓時信了幾分,馬上說道:“先不說橋的事,走,吃飯去,下官已經安排好了。”
秦懷道尋思著牛大力是這兒守將,將來很多事需要其照應,沒有推辭,跟著來到關隘內一家酒樓。
第二天一早。
秦懷道隨便吃了點東西來到橋邊檢查,不放過任何細節,沒有看到裂縫,也不見反沙現象,心中大定,這橋應該沒問題了。
沒多久,五百幫著造橋的人也趕到,為首之人上前,行禮后用蹩腳的唐語問道:“大人,兄弟們到齊,需要做什么?”
“別急,等一下。”秦懷道說了一句,看向走來的牛大力。
牛大力小跑上前,一臉尷尬,行禮道:“大人,下官又來遲了。”
“無妨,昨晚吃飯時提到的鐵條、木板打造的怎樣?”
“下官回去盯了一晚,全部打造好了。”
“那就好,找車,連帶那些水泥一起,幫本官運到周至縣那邊,本官需要繼續造另一座橋。”秦懷道叮囑道,本來所需目標、鐵條等材料找周至縣更近,但周至縣令剛上任,估計還沒搞清楚轄區情況,干脆一事不煩二主。
都是昨晚說好的,牛大力趕緊說道:“馬車昨晚就安排好了,這就去安排裝車,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出發。”
“有勞了,本官帶人先行一步,你安排跟上。”秦懷道說著,帶五百修路的人走老橋通過黑河,直奔周至方向而去。
從駱谷關到周至有些距離,需要穿過四個驛站,一行黃昏時分抵達周至縣城,大批人忽然出現必然引起關注,在城門口被攔住,秦懷道的隨從上前亮出身份,守城士卒趕緊進城通報。
沒多久,一名中年男子帶人匆匆而來,身穿六品文官服,恭敬一禮:“下官新任周至縣令劉仁軌見過秦大人。”
“劉仁軌?”
秦懷道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歷史上還挺出名,具體情況不清楚,能歷史留名的人都不簡單,多了幾分好感,笑道:“劉縣令有禮了。”
“不敢,圣上有旨,讓下官全力配合修橋,有什么用得著的盡管吩咐便是。”劉仁軌朝北方拱拱手說道。
“那就有勞劉縣令安排些帳篷送到河邊,再準備好明天三餐吃食送到施工現場,一應費用本官回頭安排人結算。”
“份內之事,秦大人請。”劉仁軌做了個請示。
秦懷道帶著人進城,見主道有些狹窄,但兩邊修建了不少鋪子,拆遷擴建費用太高,便停下來問道:“劉縣令,城內可還有寬大一些的路穿城而過?”
“沒有了,眼前這條主街就是最大,城內道路狹窄,民居擁擠,人口太多,實在是迫不得已,秦大人的意思是?”劉仁軌反問道。
“街面太窄,一輛大車通行都勉強,需要擦著門口過,車過人難行,如有頑童沖出,來不及停下,存在安全隱患。”秦懷道看著主街道眉頭微簇,上次沒來,直接沿黑河穿林子而過,不知道這兒的情況,現在看來,事情有些棘手。
劉仁軌聽懂了,想到治下將來存在安全隱患,有些為難地說道:“秦大人心有百姓,下官佩服,只是這么一來,這路該當如何?”
拆遷補償太大,而且容易產生糾紛,就算修好了,將來也同樣存在安全隱患,秦懷道沉吟片刻,帶著人出城,大家趕緊跟出來,滿臉好奇,但沒人問。
重新來到城外,秦懷道觀察地形,官道經過周至縣城后大轉彎朝東而去,縣城外圍地形平坦,有些菜園,但面積不大,還有一些果蔬,應該是私人的,秦懷道心中一動,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從這兒新修一條路過去,沿途菜園果蔬有勞劉縣令協調,該賠償多少就多少,別虧了百姓。”
“從這兒修新路,不走城內?”劉仁軌有些吃驚。
“沒錯,就這兒。”秦懷道篤定道,斜插一條路過去,就好比直角三角形的斜邊,距離短不說,還避開了城池,能省很多事,真要是走城內,就必須解決拆遷問題,拆遷就意味著搬遷安置等等,浪費銀子不說,還耽誤時間。
劉仁軌見秦懷道堅持,沒有再說什么,不走城內縣衙也能省很多事,求之不得,馬上答應一聲,安排人去聯絡賠償事宜。
秦懷道帶著人直接過去,穿過菜園,小樹林回到官道上,目測距離不過一千米左右,工程量不大,沿著官道繼續往前,沒多久就來到黑河邊。
上次過來,秦懷道在這兒觀察過,對四周地形很熟悉,這一段河流水面很寬,但水很淺,而且不大,隨時可見河床上曝露的大石頭,完全可以原地取材。
原有橋兩岸地基堅固,但橋本身有些老舊,看著用不了幾年就會坍塌,秦懷道一聲令下,一幫人開始拆橋,一幫人在兩岸挖大坑準備做地基,大部分人則去撿河床里的石頭。
秦懷道觀察一番,河兩岸有些距離,中間有個墩子會更牢固,反正水流小,直接挖坑就好,不用筑壩攔水。
沒多久,縣城內送來吃食和帳篷,劉仁軌尋了個空邀請道:“秦大人,天色已黑,不如進城讓下官以盡地主之誼?”
“吃飯就算了,修路如同戰斗,本官需要和大家一起,下次吧,還請劉縣令盡快協調好賠償事宜,修路大部隊最多三天就會到周至。”
劉仁軌趕緊答應道:“秦大人與士卒同甘共樂,下官佩服,賠償和協調事宜本官回去過問一下,明天給秦大人一個交代,有需要下官的地方盡管說,修路建橋,造福一方,下官也想盡綿薄之力。”
說話間,運送鐵條、木板和水泥地車隊過來,牛大力帶著人親自押送。
秦懷道給兩人做了介紹,劉仁軌一看物資就想到了什么,有些尷尬地說道:“秦大人,些許物資周至縣也能辦到,倒是有勞牛將軍,如果還需要,請秦大人務必交給周至縣。”
客套幾句,劉仁軌帶著本縣官員和衙役回去,牛大力也帶著車隊返回。
帳篷也已經搭建好,侍衛送來吃食,秦懷道邊吃便觀察河岸,想著橋怎么修建,雖然簡單,也不能大意。
沒多久,河岸燒起了篝火,秦懷道擔心大家做出亂子,干脆讓大家連夜開工,挖坑、拆橋、撿石頭不是什么技術活,有篝火照明問題不大。
到半夜時分,大坑挖好,舊橋拆除,石頭也撿了不少,一個個累的不行,隨便做河里沖洗一番,呼呼大睡去了。
秦懷道也松了口氣,沒有巡邏司看守,萬一鬧出亂子自己一個人還真不好鎮壓,累壞了好,安心!
第二天一早,秦懷道開始扎鐵條籠子,閑著也是閑著,自己也做放心些。
等縣城送來吃食時,秦懷道已經扎好兩岸墩子,吃完繼續搭河中間的墩子,這個深很多,也寬大不少,鋪了一層大石頭,防止時間長了下沉。
中午時分,鐵條籠子全部扎好,大家開始搭模板,不需要三角做支撐,模板搭建更快,更方便。
倒黃昏時發,整座橋澆筑完畢,開始手工。
劉仁軌帶著人送來吃食,看著已經完工的大橋大吃一驚,沖上來觀摩,嘖嘖稱贊道:“秦大人大才,下官佩服,沒想到一天就修好,這速度匪夷所思,要不是親眼目睹,難以置信,聽圣上說這叫水泥橋,堅固無比?”
“劉縣令不信?”秦懷道笑道,橋修好,心情也跟著大好。
劉仁軌趕緊說道:“下官豈敢不信,只是聞所未聞,心中好奇,這河兩岸墩子看著就堅固,中間還有一個支撐,還做了三角狀,這種結構可以減少漲水時水力沖擊,巧奪天工,下官很期待通行那一刻,不知多久能使用?”
“如果不下雨,三天可以通行,請劉縣令下達告示,三天內不得有人過來踩踏,包括外面修的路。”秦懷道叮囑道。
“下官謹記。”
秦懷道追問道:“賠償可協調好?”
“已經協調好,按市價賠償即可。”
閑聊幾句,秦懷道示意修路的人大規模撿石頭備用,帶著幾個隨從沿官道返回,來到小樹林邊觀察片刻,選定路線,讓人砍來藤蔓當繩子,拉出兩條線直達另一頭的官道,中間間隔十米,固定住。
做好后,秦懷道指著藤蔓間隔區域說道:“劉縣令,區域內土地征用,上面菜園、果蔬、樹木,是誰的就補償誰,縣衙幫著列個清單,本官安排三天后將銀子送過來,屆時統一發放,可有問題?”
“銀子不多,縣衙可以先墊付,免得百姓擔憂,生出是非,大人以為如何?”劉仁軌提議道。
“也好,有勞劉縣令。”秦懷道答應道,征用土地不給錢,萬一有人趁機挑撥,生出是非也麻煩。
聊了一會兒,一隊騎兵打馬過來,為首的正是尉遲寶林,近身后停下,將戰馬交給隨從,匆匆上來,有外人在當然不能兄弟相稱,尉遲寶林行禮道:“見過大人,石頭已經鋪到駱谷驛,大家連夜趕工,明天就能鋪到這兒,特來看看,沒什么問題吧?”
“來的正好,從這兒鋪一條新路過去,連接另一頭官道,調人過來,這一段不同官道,需要清理趕緊地面,深挖一米,鋪上石頭做地基。”秦懷道叮囑道。
尉遲寶林看看城池,又看看路,好奇地問道:“不走城內?”
“城內狹窄,多有不便。”
“遵令。”尉遲寶林沒再多說,馬上叫來一隨從叮囑幾句,對方答應一聲,翻身上馬,匆匆返回。
秦懷道將劉仁軌介紹一遍,劉仁軌一聽尉遲寶林身份,趕緊行禮。
尉遲寶林感受到秦懷道對劉仁軌的重視,也沒有托大,認真還禮,客套幾句。
劉仁軌再次熱情邀請兩人進城,秦懷道尋思著橋已經修好,左右無事,以后會還需要和劉仁軌打交道,便答應下來。
一場酒宴,賓主盡歡。
飯后,秦懷道拒絕劉仁軌安排的客棧,堅持回到黑河邊和大家一起,尉遲寶林也跟著過來,兩人來到橋邊,看著寬大的新橋,尉遲寶林感慨道:“沒想到水泥如此神奇,這座橋修好后,沿途就暢通無阻了。”
“此去長安都是平坦的官道,但路途不僅,還得加快速度,有沒有問題?”秦懷道也隨口說道。
尉遲寶林不在意地說道:“不就是挖石頭鋪路嗎?沒問題,大家干勁十足,連夜趕工,速度很快,這幾天也沒人鬧事,放心吧,你有別的事盡管去忙,真要是解決不了,再讓人傳信于你。”
“連夜趕工沒問題,累壞了沒精力鬧事,但得確保大家身體,這樣,告訴大家工錢再漲一成,另外,晚上增加一頓飯,出了秦嶺就沒地方打獵,摘野果,多花點錢賣肉,吃飽,吃好,大家少些怨言,多些力氣。”
“行,記住了。”尉遲寶林滿口答應道。
秦懷道思忖片刻,覺得確實沒什么大問題,技術難度最大的橋已經修好,剩下鋪石頭,澆筑水泥砂漿,鋪平就好,沒多少技術含量,想到長安城有人在暗處針對自己,去意更盛。
夜風習習,樹林沙沙作響。
一陣陣不知名的蟲鳴聲傳來,靜謐,祥和。
月亮也從云層中探出頭來,灑下萬丈清輝,給四周荒野披上一層銀紗,秦懷道默默打量四周,心情寧靜下來,叮囑道:“尉遲兄弟,有人在暗中針對我,必須回去,這兒就交給你和程大哥了。”
“放心吧,有用得著的地方隨時讓人來通知一聲,絕不含糊。”
秦懷道點頭,沒有深入這個話題,閑聊幾句,各種找了個帳篷睡下。
第二天清晨。
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將秦懷道吵醒,鉆出帳篷,在河里隨便清洗一番,吃了點劉仁軌親自帶人送來的吃食,一支兩百人的隊伍匆匆趕來,秦懷道組織大家挖路,填石頭打底。
中午時分,秦懷道見大家干的有模有樣,找到尉遲寶林叮囑:“尉遲,就這么修,一定要保證寬度,用的是堅硬的大石頭打底,縫隙用碎石壓緊,鋪平后上面再鋪一層碎石,和官道一樣,然后再修建水泥路,周至往長安需要經過戶縣,還有些小鎮,如果路不夠寬,同樣繞行,按此法修建。”
“記住了,這個寬度好像和水泥路寬一些。”尉遲寶林提出疑惑。
“沒錯,是寬一些,將來兩邊多出一尺左右,方便加固地基,沒別的事先走,行蹤除了程大哥和羅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秦懷道叮囑道。
“放心吧,自己小心!”尉遲寶林應允道。
秦懷道點頭,找到白蹄烏悄悄離開,直奔長安方向而去。
一路飛奔,黃昏時分抵達戶縣,進城后來到一個客棧門口,忽然感覺有人跟蹤,猛地回頭看去,街道上除了吆喝的商販,路過的百姓,沒有異常。
“難道感覺出錯?不應該啊。”秦懷道對自己的直覺向來篤信,警惕地打量四周,雖然來時隱秘,不應該有人這么快知道行蹤,但萬一呢?
“會不會有人在周至盯著自己行蹤,發現不見馬上飛鴿傳信?”
“風雨樓這種老牌殺手組織,手段不少,不得不防。”
“敵人有備而來,連夜趕路打亂對方部署,還是”
一番思索,藝高膽大的秦懷道決定留下會會背后之人,看到底是誰。
下一刻,秦懷道毫不猶豫地朝客棧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