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
秦懷道總感覺這次出征會出事,心有不安,雖然已經解決了太子這個隱患,但難保萬一,強調道:“或許是我多想,不會有事,隱患也已想辦法解決,但世事難料,提前給你打個招呼,以防萬一。”
“嗯,荷兒一定辦好,不負少主所托。”荷兒鄭重答應道。
“對了,還有件事,我可能明天一早走,來不及和程處默朋友,你跟他說一聲,不要再走高句麗那條線,該去嶺南道,將順便將神仙果帶回,算算時間,過去正好,他知道地方。”
“記住了,還有嗎?”荷兒問道。
秦懷道又交代了幾件事,感受到水溫下降,起身穿衣,先去餐廳吃了晚飯,然后一頭扎進密室,將剩余火藥全部配置成炸藥包,一共三十三個,護莊隊得留下保護府邸,不能帶,只需帶一套熱氣球自己用即可。
一切準備就緒,回到臥室,見荷兒正就著蠟燭做女紅,是一塊手帕,荷兒見秦懷道回來,臉色嬌羞,將線頭咬斷,迎上來說道:“少主,送給您。”
手帕上繡著一對鴛鴦戲水,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秦懷道感受到了荷兒的依賴和情意,笑道:“手藝不錯,我會貼身收著。”說著,一把將荷兒摟在懷里。
荷兒軟若無骨的身體縮在秦懷道懷里,頓時感覺很溫暖,很安心,羞澀地說道:“老爺走之前叮囑過荷兒,要照顧好少主,給秦家添丁,開枝散葉,荷兒很歡喜,可是,少主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我害怕……”
“放心吧,想殺你家少主的人很多,但都墳頭長草了,既然你愿意……咱們就開枝散葉吧。”秦懷道笑道,將荷兒抱起,輕放在床上。
紅燭搖曳,帳幔徐徐滑落。
很快紅被翻滾如浪,春風無度。
……
第二天上午。
朝廷圣旨到,秦懷道大開中門,率府上之人接旨,前面的華麗辭藻直接略過,聽到后面封自己為驃騎將軍,節制安北大都護府兵馬北征突厥時愣住了,驃騎將軍可是從一品,而自己是正二品。
驃騎大將軍在唐軍軍制中是武散官,往下是輔國大將軍,往上是天策將軍,而天策將軍一般是親王擔任,當年李二就擔任過天策將軍,李二稱帝后取消該職務,換言之,驃騎將軍已經是軍中第一人,難道李二良心發現,對吐蕃一戰軍功做出補償?還是給個甜頭好讓自己用命?
和旨意一并送來的還有虎符、官印、高身文書以及從一品的官服。
不及弱冠便官居從一品,整個大唐第一人,這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但秦懷道不怕,安北大都護府大都督也是正二品,如果平級,不好指揮,有了從一品官身則不同,或許李二也是想到這點。
接旨后,秦懷道讓賈叔送傳旨太監離開,給一封賞銀答謝。
少主升官,全府高興,秦懷道不想大家緊張,擔憂,沒有說破危險,大派賞銀,闔府歡慶,荷兒昨晚瘋狂,累的才起身,梳了個發髻,大家看到這個細節一愣,紛紛看向秦懷道。
賈有財正好送人返回,也看到這一幕,大喜。
發髻代表有夫之婦,不再是小娘子。
秦懷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一走會怎樣誰也不知道,荷兒弱女子一個,無以為靠,給個身份關鍵時刻能保命,大家也會聽從,便說道:“趁著大家都在宣布一件事,荷兒從今天開始便是你們少主的妾,我不在,府上由荷兒做主。”
妾是一種身份,和公主有婚約在身,再娶的只能做妾,這是規矩,除非李二下旨,比如李雪雁就是偏妻,比正妻地位低一些,比妾高。
“見過夫人。”妾也是夫人,正妻是大夫人,或者稱主母,眾人大喜,紛紛行禮,荷兒從小跟著秦懷道長大,府上之人都知道荷兒遲早是妾,并不抵觸,反而替荷兒高興,這是熬出頭了。
荷兒沒想到秦懷道會當眾公布,又羞又喜。
“今天雙喜臨門,賈叔,您是長輩,這個家還得您坐鎮,幫著點荷兒,另外,沒人賞銀一貫,同喜共賀。”秦懷道叮囑道。
一番話說的賈有財心中滿是感動,原以為府上有了夫人,哪怕是個妾,按例自己這個管家就得退居二線,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鄭重說道:“少主放心,老朽知道怎么做。”
“荷兒會一如既往的聽從賈叔安排。”荷兒也表態道。
秦懷道見兩人相處融洽,心中稍寬,將賈有財拉到一邊仔細交代一番,悄悄回后院,荷兒趕緊跟上,幫著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秦懷道則收拾好兵器、戰甲,兩人相擁良久,不愿分開。
好一會兒,秦懷道放下兒女情長,大踏步來到后院,讓人牽來兩匹戰馬,一批馱運物資,翻身上了白蹄烏,牽著馱運物資的戰馬走側門出府。
荷兒追到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淚流滿面,但死死憋著,不忍哭出聲來,怕不吉利,壞了自家少主出征的好兆頭。
來到監察府時,門口三位戰將在恭候,身著戰甲,手持兵器,威風凜凜,正是被房遺愛、李義協和蘇定方,三人快步上前,鄭重行禮:“末將參見驃騎大將軍,愿追隨大將軍征戰草原,揚我國威。”
“神劍山莊的事委屈你們三人了。”秦懷道伸手虛抬。
“是末將指揮無能,給將軍丟臉了。”蘇定方愧疚地說道,當初秦懷道點將蘇定方指揮,未能圓滿完成任務,確實要負主要責任。
出征在即,算舊賬不合適,秦懷道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情況我聽說過一些,風雨樓行事警惕,于崇山峻嶺之中設暗哨,防不勝防,提前警覺逃走也在情理當中,怪不得你,就當是此教訓吧。”
“謝將軍開恩。”蘇定方愈發愧疚難當,不由得握緊拳頭,心中暗暗發誓,同樣的錯誤絕不再犯。
秦懷道看向房遺愛:“聽說你掛印辭官,到處找我?”
“沒錯,你不在,干著憋屈,不想收那鳥氣。”房遺愛大咧咧地說道。
“你這性格倒是一點沒改,確實不適合官場,此次出戰就看你本事了。”秦懷道說著看向李義協,補充道:“倒是你堅守崗位,盡職盡責,難能可貴。”
李義協生怕秦懷道誤會,趕緊打斷道:“大將軍,末將只是找不到借口,好的借口都被他們幾個找完了,尋思著好好查一個月,沒功勞也有苦勞,到時候引咎辭職,再去尋你討條活路。”
“哈哈哈,你也學滑頭了。”秦懷道模棱兩可地笑道,旋即臉色一正,帶著幾分威嚴說道:“三位兄弟,此戰兇險,但不得不戰,外族突厥居然猖狂跋扈,欺我唐人,絕不輕饒,蘇定方?”
“末將在。”蘇定方鄭重抱拳。
“監察府一千一百人編為親軍,由你統帥,負責本將安全和斥候事宜,不得有誤。”秦懷道鄭重說道。
親軍,統帥最信任的部隊,蘇定方沒想到秦懷道對自己的信任不減反增,心中一暖,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鄭重抱拳道:“誓死追隨大將軍。”
“帶上兵馬去一趟本官的百貨商場,找本府管家,已經交代過,將里面的高度白酒全部帶上,還有些別的東西,不可私自打開,速速來北苑集合。”
“遵令!”蘇定方鄭重應道。
“里面都交代好了吧?”秦懷道看向官衙。
“已經交代過,不用擔心。”李義協趕緊說道。
交通部和監察府一起辦公,同一個官衙,監察府的一千兵馬調走,還有緝查司一百人,交通部護路的兵馬和度支司的人在,各司其職,沒人敢闖,不用擔心。
“跟我來。”秦懷道一拉馬頭,朝北而去。
兩人也是一人雙騎,一匹馱裝備物資,三人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