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厲害么?”
金彪嚇得一縮手,眼神里帶著幾分驚恐,王小六兒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你以為這是個什么東西?”
“不是烏龜么?”
“以前是烏龜,現在肯定不是了。”
王小六兒說著,微微皺眉,看向四周,“現在主要要做的,是要把這東西的殼兒找到。”
“嗯?”
那管家模樣的男人一聽這話明顯愣了一下,“那為啥呢?東西抓到了,就弄死就得了唄!還找殼子干啥嘞?”
“那殼子,我留著有用。”
王小六兒不方便說太多,背著手,看著四周,“而且我得看看那龜殼是什么樣的,不看龜殼,有些東西看不出來,像這種小怪物都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只是一般都比較危險,我也怕將來給人治個病什么的再出了差錯。”
“那沒問題!”
管家說著,一咧嘴,“就是不知道,那龜殼是不是在附近。”
“肯定在附近。”
王小六兒背著手,看著四周,“一般來說,這東西所在的位置,都不會距離龜殼太遠,如果把龜殼拿走,它基本上會一直跟著,我看這東西在這里那么多年了,肯定是因為龜殼也在這里。”
金彪一咧嘴,“那不難,一會兒我叫幾個伙計,把這里挖開!大概率東西在這些石頭縫兒里!六爺,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這事兒交給我了!”
“你行么?”
“那必須的!”
金彪拍著胸口,挺來勁兒,“交給我了!”
王小六兒看看時間,已經后半夜了,尋思尋思便點點頭,“那行,今天太晚了,等天亮再說吧!”
“行!”
那管家也累了,一聽這話,猛點頭。
王小六兒拎著袋子把袋子扎好了口兒,直接把那六目童子帶回家去了。
回去的時候,天邊已經泛白,王小六兒把東西往閑置的空魚缸里一扔,蓋上蓋子,就回去睡覺去了。
這一覺醒來,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小妮子已經上班去了,家里就王小六兒一個人。
他掙扎著起來,收拾收拾,洗把臉,便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出門去了。
打電話給金彪,此時金彪已經到位了,趙老大也聽說在院子里作祟的東西抓到了,很高興,兩邊兒加一起能有十幾個人就在池塘里挨個石頭那么翻找著龜殼兒。
因為底下都是淤泥和青苔,總體工程量也不小,王小六兒過去坐了一會兒,看沒什么進展,就跟趙老大一起去后面喝茶去了。
趙老大的女人很是年輕漂亮,據說是趙老大女秘書,因為趙老大的原配已經沒了,但是他倆也沒結婚,就這么算是一種半公開的關系吧。
女人坐在一邊沏茶倒水,小心伺候著,時不時地,總是喜歡瞄王小六兒一眼,看那眼神,勾勾搭搭的,總像是在跟王小六兒暗送秋波似的。
王小六兒何等聰明,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對自己有意思,但王小六兒很明顯不想接招。
這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面前這個,確實堪稱美艷,而且,一顰一笑之間,總是若隱若現地帶著一股子那個勁兒,挺誘人的,但終究王小六兒也不是那種隨便就被一個漂亮女人拿捏住的那種。
這樣的女人,不怎么樣,一來身份特殊,是趙老大的女人。
二來,像這種一門心思往上爬,野心大,又沒底線的女人,王小六兒也確實不喜歡。
簡單來說,這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一單招上了,當時是痛快了,可麻煩都在后面呢。
王小六兒早就不是初出茅廬時候那個王小六兒了,什么事兒可以,什么事兒不可以,他還是心里有數的。
出來混江湖,最忌諱兩件事。
賣老大,睡大嫂。
你在外面怎么亂來都可以,這兩樣別碰,要不然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此時的趙老大算不上王小六兒的老大,因為王小六兒雖然跟趙老大走的比較近,但是跟他沒有生意上的往來,說白了,王小六兒也不指望著在趙老大的手底下混飯吃,他們之間,更像是盟友,朋友,也正因如此,在趙老大面前,像金彪馬蓉蓉這幾個都老實巴交的,趙老大隨便兒使喚,但在王小六兒面前,趙老大從來都客客氣氣的。
“誒,找到了!”
王小六兒正跟趙老大閑聊呢,忽然外面有人叫了一聲。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略微直了直身子,此時外面鬧哄哄的,很多人都非常好奇,湊了上去,“誒呀!誒呀!我看看,我看看!什么東西啊!”
眾人說著,紛紛上前,此時,一個伙計連忙頂開眾人,跑了上來,“老大,六爺!看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那人說著,跑過來單膝跪地,把東西高高地舉在頭頂,王小六兒伸手將那東西接過來,原來是兩片龜甲。
這龜甲,分上下兩片,上面的黝黑锃亮,下面的,焦黃。
此時,兩片龜甲其實已經分開了,王小六兒拿在手里,左手一半,右手一半。
金彪聽見東西找到了,也從茅房里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提溜著褲子,看起來挺著急,“東西找著了?在哪兒呢!在哪兒呢!我看看!”
他沖到眾人面前,從王小六兒手里接過那下半片龜甲,一看,頓時愣住了,“這,這不就是普通的龜殼么?全是泥!”
王小六兒哈哈大笑,“那龜殼還能是什么樣子的!”
王小六兒說著,拿著那上半片,擦了擦,先是數了一下龜甲上的鱗片,然后看著又仔細擦去了龜殼上的污泥,很快,就發現那龜甲之上竟然還有文字。
那些文字都是用刀子一類的東西在龜甲上刻出來的,寫的還是九疊篆,一般人肯定是看不明白,王小六兒也仔細辨認了半天。
旁邊的人都納悶兒上面寫的是什么,鬧哄哄地,都在那一驚一乍地,“誒呀!那龜殼上有字兒!那龜殼上有字兒!”
趙老大在一邊也挺納悶兒,微微欠身,也湊上前,眼睛瞄著上面的篆字小聲問道,“誒?還真有字兒!這上面,寫的啥?”
“應該是這個龜殼的主人寫的,關于這個龜的一些事情。”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但是,這些個字兒,我也認不全,這得找專門的人看看。”
“能不能是放生那些人干的。我看,有放生烏龜的都在龜殼上寫字兒!”
“別提放生那些人了。”
王小六兒直撇嘴,“平時壞事干多了,讓一幫別有用心的人忽悠著去放生,結果放生的啥都有,海水里頭放淡水魚,淡水魚里放海水魚,天寒地凍放巴西龜,聽說還有放生礦泉水的。”
“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人齜著大牙,齊刷刷地笑了起來,“那些人多少都有點兒那個!”
“那還不能勸嘞,你說啥,都跟你急眼!”
“可不是怎的,沉浸在自己那一套理論之中不能自拔。”
王小六兒說著,歪歪著身子擺弄著那龜殼兒,“不過這倆殼子真不錯,這么多年了,一點兒都沒爛。”
他拿著兩個,互相敲了一下,“趕明兒拿去看看能不能賣點錢。”
“拉倒!拉倒!”
趙老大直擺手,“你自己處理吧,我可懶得操這個心!誒呀,不是鬧鬼就行,天大的好消息!”
趙老大齜著牙,“我就怕鬧鬼,別的不怕!哈哈!”
王小六兒也笑了,“那也不一定,我看這東西,基本上還是有點兒邪門兒,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感覺,這東西的嘴下,肯定有人命。”
趙老大一聽這話臉色微變,“那咋弄?”
“沒事兒,一會兒找錢真人過來做個法事,很快的。”
王小六兒說著,吸了一下鼻子。
趙老大眨巴眨巴眼睛,“錢真人,收費咋樣?”
“給他兩萬塊錢還不干啊?”
“誒呀!”
趙老大一晃腦袋,“那家伙,可黑了!咱們找他看一下,基本上三十個起步,少了不愛動彈!”
“用不了那些錢,那不得分啥事兒么,不行我給他打電話,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王小六兒頓了頓,“不過,您得給我交個底,能給多少啊?”
“十萬。你看,十萬行不行?”
“用不上。”
王小六兒說著,把電話拿了起來,“喂,老錢,求你辦個事兒!我一大哥有個宅子,想讓你幫著做個法事,就凈宅那種,捶墻趕鬼那一套!你看看多少錢合適?”
“誒呀,看你這話讓你說的,那你張嘴了,還能要錢么!”
“不能那樣!”
王小六兒歪歪著身子,“還能讓你白跑一趟啊!再說了,你不吃,你那些徒弟啥的,不也得吃么!”
“那給兩萬得了。”
“趙大哥說了,給五萬。”
“誒呀,那,那多不好意思。”
“把活兒干好了就行了,人趙大哥也是暢快人。”
“沒問題,馬上到位!”
錢真人大生意不少,但是,平時多半都很閑,有事兒的時候就辦事兒,沒事兒的時候就開直播吹牛逼,現在一聽有這差使,收拾東西就來了。
要知道錢真人的實力不算特別牛逼,但是名氣也不小,趙老大五萬塊錢買個心安,也是高興,不過王小六兒不打算在這里一直等著了,交代兩句,自己就先走了。
回去以后,王小六兒先用藥水兒把那一對龜殼給洗了,這洗干凈以后,發現這對龜殼兒晶瑩剔透,已經有些玉化的模樣了,上半片黝黑锃亮,分十八片。
下半部分晶瑩剔透,像是軟玉模樣。
王小六兒還頭一次看見這龜殼能是這般模樣,不過想想《青羊經》中關于“六目童子”的描述,王小六兒倒是覺得此物八九不離十。
龜殼是俗稱,正經來說,應該叫“龜甲”。
“龜甲”又稱“龜板”,多指龜的腹甲,也就是下半截兒。
這東西磨成粉,能入藥,傳聞味咸,甘,平,入腎、心、肝經。
《藥經》云,其主漏下赤白,破癥瘕,痎瘧,五痔,陰蝕,濕痹。
凡四肢重弱,小兒囟不合,有奇效。
然而,這六目童子的龜甲,與尋常的龜甲大不同,以此物腹甲為藥引,在《青羊經》中有良方,能治宮寒不孕,傳聞藥效卓著。
而這黝黑的背甲,是上等的工藝品,其珍貴程度,據說是玳瑁十倍不止。
另有傳說,古代王室占卜天下氣運,以此物為最好。
王小六兒一只手拿著一塊兒,翹著腳十分開心,他正躺在家里手中的東西還沒捂熱乎呢,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來電話的,是馬蓉蓉。
王小六兒隨手把電話接了,“啊?”
馬蓉蓉那邊扶著欄桿,拿著電話,眉飛色舞地,“王小六兒,聽說你又弄著一寶貝?”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不是,金彪跟你說的?”
“什么玩意兒還用他說啊?都傳開了!說你弄了一小怪物!還有倆龜殼兒?”
馬蓉蓉撅著小嘴兒,站直了身子,“你那兩個龜殼兒,賣不賣?有人可相中了,跟我問價兒呢!”
王小六兒把手機一換,換到了另外一側,“那得看給多少錢啊!”
“多少錢?那你說唄!我這邊,有個老板,想要那個東西!”
“啥樣個老板?想干什么?”
“那還用問么,我能管人家叫老板,那肯定是個大老板呀!”
“男的女的?”
“女的!”
“長得好看不?”
“那絕對哇塞!”
“她要上甲還是下甲啊?”
“這倒是沒說,怎么,有講究?”
“那當然了。”
王小六兒拿著兩片龜甲輕輕一碰,繼續說道,“這東西的價值,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在某些人手里,啥用都沒有,但是在我手里,有特殊的功用!我跟你說,我真不想賣呢!再說了,我也不缺那十萬八萬的!”
“那,那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唄!這個老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那你咋感謝我啊?”
“那得看你想我怎么感謝你了!”
馬蓉蓉咯咯直笑,“回頭兒給你找幾個小妹妹,肯定給你伺候的明明白白的!”
“拉倒吧,不好這個!”
王小六兒說著,身子一歪,“我考慮一下吧,稀罕稀罕,再給你答復,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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