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羽 蓋世皇太子 > 十 我沒嚇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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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

    “咚!”

    標槍一般的傳令兵,手中的旗幟猶如鋼刀劈砍,帶著破空之聲。

    肅立方陣之中,數個高臺上的,光著膀子的鼓手,重重的敲打手中粗大的鼓槌,霎那間戰鼓之聲響徹天地,不絕于耳。

    大明軍律,聞鼓不前者,死!

    朱允熥視線中,幾個方陣陡然變換,沒有嚎叫的喊殺聲,也沒有壯懷激烈的口號。天地間彌漫的,只有將士們身上的鐵甲,還有兵器摩擦發出的森然之聲。

    春操,考驗的是京營兵馬大規模的作戰能力。華夏軍隊,自古以來動輒百萬人,看重的是整體,而非單一的個人勇武。

    演練時,軍隊的前進線路上都標注了白色的石灰,將士們根據戰鼓或者牛角,還有令旗,在軍官的指引下,一路向前,各兵種協同作戰。

    數個方陣緩緩前行,最前方突出的是步兵方陣。最前頭是手持一人高,帶著倒刺的鐵盾,而后是如林的長槍,刀斧手夾在其中。

    若是對敵人發起攻擊之時,盾牌在前,長槍在盾牌的縫隙中沖刺,刀斧手短兵相接。猶如驚濤駭浪,連綿不絕。即便是山巒巨石,也能沖成齏粉。

    步兵方陣左側,是游弋的騎兵輕騎在外,重騎在后,大兵團作戰時,隨可以包抄敵人的側翼。

    而另一側,則是京營火器兵。前進的士卒扛著已經裝填好的火器,后面還推拉著一座座炮車。

    雖然朱允熥這個穿越者,沒有任何的科技樹。但此時大明的軍隊,已經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火力輸出部隊。

    火器兵的陣型比步兵還要整齊森然,橫看成嶺側看成峰。交戰時,一旦遭遇敵人,他們馬上可以列隊射擊,抵御數倍之地。當大軍需要他們鑿開敵人的營寨時,他們也可變身無堅不摧的利器。

    軍中,單一營三千人火器兵,就有發射重彈的長火銃一千桿,快發輕彈銅火銃五百,各色火炮四十多門。另有,百十名臂力強大的擲彈兵。

    至于后世人所稱道的三眼火銃,因為威力不足,已不在精銳部隊之中裝備。

    早在國朝之初,火器就在軍中盛行。尤其是沐英平定云南時,大放異彩。火銃雖然裝填慢,但是射程遠威力大。準頭雖然沒有弓箭精準,可若集合火力,分段射擊,連綿不絕摧枯拉朽。

    隊列從來就是不西方人的專利,火力輸出更不是他們的首創。

    況且,相比于弓箭。火銃兵更容易訓練,而且火銃的造價也更低廉。

    是的,相比于弓箭,火銃的造價堪稱低廉。

    此時的大明,有著冠絕世界的生產力。即便是工部嚴抓工藝品質,每只火銃平均下來,也不過四錢銀子。彈丸,不過是三錢銀子一斤。甚至乃至一門短兵相接的虎尊炮,造價也不過四塊銀元多一點。

    而此時世界上其他國家,生產力極其低下。

    就算是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他造出一桿火銃鳥槍,同時期已經是大明嘉靖年間,國力江河日下的時代,也能造出五桿。同樣的價錢,同樣的世間,大明是世界其他地方產量的兩倍。

    再細細算算,根據人均收入還有物價比對。歐洲造一門火炮,大明可以造出七十三門。

    朱允熥不太執著的,可以的去做些什么。因為這些古人,遠做得比后世人想象得更好。

    此時,春操部隊,已經進入實現標注的作戰區域,前方的營地中,無數土山,壕溝,草人就是他們的假想敵。

    朱允熥手搭在眼睛上,伸長脖子仔細的觀看。

    首先,火器兵把火炮推在最前方,在騎兵的配合下鋪天蓋地的壓上去。而后,硝煙伴隨轟隆的炮響,假想敵的營寨之中,磚石橫飛,草木遍地。

    火器兵在側面打擊,中軍步兵緩緩壓上。簡直就是這時代的跑步協同,等步兵全線出擊之后,火器兵作為后方部隊嚴陣以待,而騎兵們則是抽出馬刀,直接包抄后裔。

    “中規中矩!”老將勛貴中,宋國公馮勝開口道,“人是活的,戰場上不可能都按照咱們想的打,更不可能跟操練時,擺好的營寨一樣,不動彈不反擊!”

    武定侯郭英也道,“常家二小子帶兵有一套,但是打仗嘛,還差點火候!有點著急了,總想著直接橫掃,有些不可取!”

    朱允熥對將士們的演練已經很滿意了,笑道,“老國公,老侯爺,若是給你們這種配備的士卒,怎么打?”

    “假若,對方和我軍兵力相當,斷然不能這么全線壓上!”郭英說道,“更不能在平地決戰,而是騎兵勾著對方,我方在高地列陣,以火炮轟擊,步兵出兩翼,把戰線拉寬,拉長。看準薄弱處,火器兵轟擊,騎兵再出擊,把敵軍分隔,逐一殲滅!”

    馮勝補充道,“還要留出一條口子,讓敵人逃跑!”

    景川侯曹震接口道,“讓他跑,然后咱們在后邊粘著揍!”

    老將們說的不無道理,和這些老將比,新生代的將領們缺乏的不是作戰經驗,而是統領大兵團的作戰經驗。

    “那些火器不好用!”老將之中,郭英再開口道,“有這玩意,啥烏龜殼子都能給他砸開!”

    場中演練暫時告一段落,別看只是簡單的一場對假想敵作戰,但若無平日的千錘百煉,斷然練不出這種效果。

    老將們說的雖然未必都有道理,但也是言之有理,并不是一味的貶低后輩。

    “這些人,要放出去,去邊關多歷練大規模作戰的能力!”朱允熥看著視線中的新生代將領們,心道。

    隨后,他微微轉頭,看到有些面如土色的朱高熾,展顏一笑。

    “在那邊干什么,到孤這邊來!”

    朱高熾在另一邊,眼神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參加演練的軍隊。他是燕藩的世子,生長于邊地,可不是不知兵的。

    從小到大,他見慣了朱棣麾下,無數驕兵悍將,可這樣大規模的演練,還是第一次見,已被震撼了。

    他慢慢挪過去,朱允熥笑問,“大明京營如何?”

    朱高熾舔舔嘴唇,“虎賁之師!”

    朱允熥一笑,“去年尾,皇爺爺病了,你知道吧!”

    這句不搭邊,沒頭沒尾的話讓朱高熾為之一愣,只能俯首道,“沒能在皇祖父塌前侍奉,臣有罪!”

    “知道皇爺爺為何病嗎?”朱允熥又問。

    朱高熾面色一暗,低頭不語。

    他如何不知,只是不敢說而已。

    此時,身邊的老將勛貴們,知情的褪去,只有他們二人。朱允熥再一指下面的虎賁之師,“這樣的軍隊,光京師就有二十萬!”

    “秦藩晉藩,可調用的軍隊還有二十萬。還有遼東都司,高麗駐軍,鐵嶺衛所。遼東的遼王,高麗的韓王護衛,加起來何止百萬?”

    “孤還沒有算靖海軍,還有江南衛所,沿海諸衛!”

    頓時,朱高熾的冷汗刷的下來。

    “不是孤要和你顯擺什么?更不是要你怕什么,而是在告誡!”朱允熥說道,“你早晚有回封地的那天,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有些事孤希望能通過你的嘴,傳到別人的耳朵里!”

    “大明乃是整個天下,而非一隅。孤以天下擊一隅,焉能不勝?況且百戰雄獅,皆大明之兵,孤可隨意調遣!”

    說著,朱允熥拍拍對方的肩膀,“皇爺爺總說,家和萬事興。孤又不是容不得旁人,何必要自己家人生分呢!”

    說到此處,又是一笑,“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么個道理!”隨后,甩開披風,對身邊人笑道,“李景隆,跟孤去營中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