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的哪句話戳到了男人的痛處,薄御白忽地把手機摔在她懷里。
臉色晦暗不明的道:“我會讓人查清楚。要真是鶯鶯派人做的,我會帶她向你賠禮道歉。”
沈煙的心像被寺廟里敲鐘的和尚撞了下,陣陣悶疼。
她以為,對他心死的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忽視這種感覺,奈何后勁大的她筋脈都在打顫。
她傷喬鶯鶯,他聽片面之詞就可將她定罪。
喬鶯鶯傷她,她需要先拿有力的證據擺在他面前,然后再由他親自去調查清楚方才可以定奪。
而這個結果,最差不過他帶著喬鶯鶯跟她說句對不起。
車子重新發動。
沈煙失神了好久,才動了動手指把手機撿起來,放進了兜內。
她咬肌緊了緊,不甘的道:“如果,我要是能找到兩年前車禍不是我做的證據,你會像當年毫不留情對我那樣對喬鶯鶯嗎?”
薄御白看著前方,面上沒什么表情,實則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再緊。
“你要是能找到證據,我幫你翻案。”
“真的?”他能忍心?
前方道路暢通無阻,薄御白偏頭,無波無瀾的道:“你有證據,我就幫你翻案。決不食言。”
沈煙眼中的遲疑散去,變得堅定:“好!你記住你說的話。”
出獄后她想的就是重新生活。
翻案什么實在是太遙遠。
因為喬鶯鶯當年計劃的天衣無縫,她沒了沈家當靠山,帶著沈墨在夜城底層艱辛討生活,哪有什么能力再去和喬鶯鶯掰扯。
再者,她無所謂薄御白如何看她了。
但她都這么退讓了,喬鶯鶯還緊逼不舍!
那天晚上的事,沈煙每次回想都是后怕。
幸虧有陳映南,不然她只能灰溜溜的被趕走。
在熟悉的城市都生活的如此困難,換一座城市,她不敢想要如何謀生。
薄御白心情復雜的拿余光瞥了幾眼斗志昂昂的女人,頓了頓,開口道:“當年的人證和物證確鑿,你要是想翻案,很困難。”
沈煙并未被男人的冷水潑滅希望,道:“假的做的再周全也是假的,總有漏洞可尋。”
當年喬鶯鶯肯定是給那個咖啡店的老板錢了,她讓段風去找那個老板,以段風的手段,指定可以讓店老板說真話!
薄御白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不溫不火的道:“你別想著找那個咖啡店老板了。人已經死了。”
沈煙心頭大震,面色跟著收緊:“你說什么?死了,什么時候?”
薄御白把車窗降下透氣,同時從儲物盒里拿了根煙點燃,嗓音慵懶,偏冷:“三個月前。你爸媽出車禍的前兩天。”
沈煙從驚訝,轉為了嘲諷:“薄御白,你這么戲弄我有意思嗎?怪不得說翻案說的那么輕巧,我當你腦子正常了,原來只是心里明鏡一樣知道我不可能讓你的喬鶯鶯坐牢!”
薄御白半張臉隱沒在耀目的陽光下,沈煙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看他到他單手打方向盤的動作帥氣利落。
沈煙攥住手中的托特包,要不是她和他的命綁在了一輛車上,真想照著他腦袋打兩下,頭破血流的那種!
不過也不能排除男人是故意這么說想讓她半途而廢,想以此保護喬鶯鶯。
她還不信了,沒有別的突破口!
兩個小時后。
車子在悅居山莊停下。
薄御白和沈煙一前一后的下車,有侍員跑過來,接下了男人手中的車鑰匙,恭敬道:“大少爺,賓客們都到齊了,您快請進。”
薄御白上了道臺階,想到什么,他駐足,朝著身邊的提著裙擺的沈煙伸出了手要扶她。
沈煙視而不見的挺著胸脯走上去,往宴客廳的大門口走。
里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景象頗為熱鬧。
沈煙心里很怵,腳下步子不自覺放慢,她暗暗調節呼吸,告訴自己不用管其他人的臉色,到了里面,把生日禮物給薄爺爺,她便找個理由離開。
“別怕。”
耳邊響起低沉磁性的聲音,沈煙斜了眼過去,翕動唇想回句“我沒怕”時,她的手忽然被牽住,沈煙目露詫色,接著皺緊了眉頭,要把手抽回來。
她來參加壽宴完全是因為薄爺爺當年待她像是親爺爺般,邀請了她,她不好拂了長輩面子,傷了薄爺爺的心。
可沒想和他再不清不楚!
“別拉我手!放開!”沈煙往后拖著步子,小聲道。
“怎么,怕陳映南知道跟你生氣?”薄御白說話間用手指撥開她的手指,強行十指交扣。
這種牽手方式相當于是被鎖了死扣,一方不松,另一方除了把手給砍下去,壓根沒辦法掙脫。
沈煙急的眼前蒙上了層水霧:“你自己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看別人也跟你一樣是不是!”
“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想讓里面那么多人看我和你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他牽她是因為人是他帶來的,并且答應了她不讓她落單。
不拉住了,走散了呢?
她倒好,不領情不說,還污蔑他!
薄御白把她往懷里扯了扯,肅聲道:“你說誰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我再說一遍,我婚內沒出軌,我把喬鶯鶯當做妹妹!”
這個事,是他們先前婚內最愛吵的問題。
沈煙把唇抿的發白,聲音不大,但全身都在用力:“對!你沒出軌,你和喬鶯鶯是純潔無瑕的兄妹情。薄御白,滿意了嗎?能放開我了嗎?”
“你這什么態度?你以為我想拉你!”
“對,你不想,那你松開啊!”
“我……”
“御白,你來了,快進來啊。在門口站著干嘛呢。”
僵持時,薄御白的母親許蓮笑意盈盈的走過來,將倆人的手給分開,并隔在二人中間,單方面拉著薄御白往里走,“怎么來的這么慢,是不是堵車了,鶯鶯可等你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