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服[電競] > 第 62 章 第 62 章
  言易冰瞇著眼,眼角紅彤彤的,氣的抬腿踹了寒陌一腳。

  他憤怒又擔憂。

  怒在寒陌親他親上癮了,還一次比一次更過分,他發著燒,沒力氣,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意思發脾氣,寒陌親的他差點喘不上氣。

  擔憂在這次算是徹底碰到飛沫了,寒陌就是再頭鐵,也不可能不被病毒感染。

  得病又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隊醫說了,只能挺過去,沒有特異性的藥。

  這一周,寒陌估計得跟他一起隔離了。

  郁晏和陳馳知道,肯定要炸了。

  寒陌任他踢,也沒揉揉腿,只是眼睛亮亮的,滿足的抿抿唇,嘟囔道:“之前踢青的還沒消。”

  言易冰在心中狠狠的罵,活該!

  但事實上他并沒說話,只是扭開臉,眼神清冷,不看寒陌。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跟寒陌鬧翻嗎,像當初一樣?

  他不想,明明隔閡都說開了,也沒什么深仇大恨,除了感情認知有偏差外,他還是挺喜歡寒陌的。

  不過是師父對徒弟惜才愛才的那種喜歡。

  最多再加上點寒陌體貼入微深得他心的滿意。

  而且第一次被親的時候,他震驚,惶恐,手腳發麻,心里憋著一股火,看誰都暴躁。

  但第二次,似乎有點習慣性的麻木,覺得不值得有太大的反應了。

  尤其是寒陌親他之后,雙眼亮晶晶的,任打任罵,說話也小心翼翼,謹慎關注著他的神色。

  簡直像一只偷吃了主人的罐頭,卻貪心不足的小狼狗,委屈又興奮的縮著爪子。

  講不通,理還亂,又不能一錘打死。

  言易冰把外套的帽子扣在腦袋上,遮住額頭和露在外面微腫的耳朵,匆匆往樓下走。

  寒陌邁步跟上他。

  他比言易冰高一點,步子也邁的比言易冰大。

  但為了不在這時候找不痛快,他還是跟言易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急診醫生想留言易冰在醫院輸液,但急診已經沒有病床了,他得要坐在椅子上。

  言易冰拒絕了,醫生只好開了退燒藥,讓他按照說明書吃。

  付了款拿了藥,聞著藥房苦澀的味道,言易冰胃里空蕩蕩的發酸。

  但他又沒法跟寒陌傾訴,只能繃著臉,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穿梭在醫院大廳里。

  出了醫院,天已經徹底黑了。

  漆黑的夜色中,星辰和月色就顯得格外耀眼。

  但也只是顯得而已。

  還是城市的燈光更亮,醫院的燈光更亮。

  這里像一個永不停歇的發光屋,孜孜不倦的為任何時間都有可能趕來的人類服務。

  他們是這個城市里,渺小卻旺盛的生命。

  醫院外面不好打車,一是醫院的醫生下班,私家車源源不斷的駛出地庫,在路口造成了小范圍擁堵。

  二是同樣打車回家的人多,打車軟件上排到了上百名。

  言易冰瞇著眼,站在夜風里,帽子沒有遮住的碎發被風吹起來,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抱著小腹,下意識護住身體的熱量。

  雖然穿的挺厚,但他燒的厲害,身體虛,體內越熱表皮就越冷。

  寒陌掃了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言易冰肩上。

  雖然他的外套薄,但多少能擋風。

  言易冰抖了一下,想甩掉,但寒陌的態度挺堅決,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多了一層防護,言易冰覺得沒那么冷了。

  他也就識時務的不掙扎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有出租車來了。

  言易冰一上車,就難受的歪在座椅上,閉著眼,皺著眉。

  他已經堅持到極限了,如果再沒有車來,他就要委屈俱樂部的司機加個班了。

  在出租車上,他怕病毒泄露出去,所以口罩扣的很緊,呼吸不是很通暢。

  車開了半個小時,路上堵,走走停停,他的胃里也翻江倒海。

  一到小區,言易冰快速下了車,跑到路邊弓著腰,拽掉口罩干嘔起來。

  他胃里沒東西,只有酸水,嘔的他雙腿發軟,睜不開眼睛。

  他直覺,現在的體溫絕對不止三十八了。

  三十八度不會這么難受的。

  他粗喘著氣,咳嗽著,但每咳嗽一下就牽動著耳后的腫脹,讓他絲絲拉拉的疼。

  這個病,太痛苦了。

  他覺得寒陌肯定會后悔死,為了親他傳染上這么難受的東西。

  “寶貝兒,我背你回去。”寒陌付了錢,過來扶住他。

  寒陌的雙臂結實又有力,慢慢將他身體的重量渡到自己身上。

  言易冰眼皮顫了顫。

  他其實聽到寒陌剛才叫他什么了。

  他叫他寶貝兒。

  連師父都不叫了,簡直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里。

  但人在極度難受的時候,是沒心情計較任何事情的。

  他只想好受一點。

  言易冰沒有拒絕,軟綿綿的趴在了寒陌背上。

  寒陌微微躬身,雙手按住他的腿,一用力,將他托到身上,隨后又自然的顛了兩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牢牢扣住他的膝蓋。

  言易冰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重,但寒陌背起他來還是很輕松的。

  他雙手無力的勾住寒陌的脖子,腦袋歪著,貼在寒陌肩側。

  柔軟的頭發垂下來,若有若無的在寒陌后頸的皮膚上掃過。

  他臉上很燙,相信隔著口罩寒陌也感覺的到,然后寒陌似乎故意用耳朵蹭了蹭他的口罩。

  言易冰半睜著杏核眼,有些離散的目光落在寒陌側臉。

  寒陌還是年輕,皮膚緊致有彈性,頜骨只在耳根處有個小小的凸起,下巴收攏的非常精致好看。

  他頭發墨黑,皮膚卻白,耳前發梢剪裁的整理干凈,內雙的眼尾冷冽狹長。

  言易冰閉上眼,加快了呼吸的速度,身體里的熱氣呼出來,能稍微舒服一點。

  寒陌背他背的很穩,走路也快,但手掌按著他雙腿的力氣還是挺大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寒陌的手指估計也不會太舒服。

  手指啊......

  胃里突然又是一酸,言易冰立刻什么都不想了。

  到了家門口,里面果然沒有人。

  阿姨已經回去了,他父母下午就出門了。

  言易冰喃喃的告訴寒陌密碼,寒陌單手開了門,將他背著,一直到了他樓上的臥室。

  言易冰一沾到床,就骨碌到被里去了。

  他裹著被子,閉著眼,輕聲道:“謝謝了,你趕緊回去吧。”

  寒陌甩了甩胳膊,然后蹲在言易冰床邊,目光落在他臉上,抬手,撥弄了一下他凌亂的頭發。

  寒陌將發絲別在他耳后,讓他的眼睛不至于被頭發遮住。

  隨后,寒陌湊近他,輕輕扯下他的口罩:“我不回,就在你房間陪你。”

  言易冰睜開眼,皺眉,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寒陌大膽的望著他,手指輕輕滑過他的側臉。

  燒的熱熱的,但皮膚很干燥很滑。

  “先別睡,我給你倒水吃藥。”

  言易冰抿了抿嘴唇,呼吸有點沉:“寒陌,你真想被傳染是吧。”

  寒陌滿不在乎,輕笑:“這么怕我被傳染,你家測溫儀在哪兒?”

  言易冰睫毛顫了顫,有氣無力道:“誰管你。”片刻后,他又小聲道,“沒有測溫儀,溫度計在客廳電視柜下面的藥箱里。”

  寒陌幫他把繁冗的衣服抽出來,用被子將他牢牢裹緊:“嗯。”

  他關掉大燈,開了檸檬黃的床頭燈,站起身,拿著醫院開的退燒藥,下樓去了。

  言易冰也不再趕寒陌回去。

  沒人不喜歡被人照顧,尤其是在身體極度難受的時候。

  他擔心寒陌被傳染,氣寒陌趁他沒力氣親他,不代表他現在不需要人在身邊陪著。

  這個人還得不怕病毒,心甘情愿的忙前忙后。

  言易冰嘆了口氣。

  這都什么事兒啊。

  他閉眼迷糊了一會兒,被窩熱起來,胃里也不那么酸了。

  過了好一會兒,寒陌端著兩個碗上來,手指間還夾著溫度計。

  言易冰艱難的睜開眼,發現他一只手是溫水,另一只手是一晚糯糯的疙瘩湯。

  大概就是上次來他家里吃飯的時候,寒陌記下了餐具和面粉的擺放位置。

  寒陌把水放下,將疙瘩湯端到言易冰面前:“吃點東西再吃藥,不然胃里難受。”

  言易冰發著燒,沒有食欲,一扭頭,把腦袋埋在了枕頭里。

  寒陌端著碗,靜等了幾秒,扯了扯他的被子,把他的腦袋露出來。

  寒陌輕笑,把碗放在一邊,盯著言易冰的后腦勺:“這是在跟我撒嬌?”

  言易冰心臟一顫,胸口悶悶的,耳朵又熱起來。

  他嘟囔:“誰跟你撒嬌。”

  寒陌眼眸微垂,緩緩貼近,唇將碰未碰的停在言易冰的耳邊。

  “師父,反正你現在發著燒,沒力氣,平時又不愛鍛煉,肯定打不過我。你的手機被我收在客廳了,房子里沒有別人,現在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誰都救不了你。你不吃,我就用嘴喂你了,到時候,你除了哭著咽下去,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沉,帶著氣音,喉嚨摩擦的磁性音律漫進言易冰的耳蝸。

  淺淺的呼吸撲在敏感的耳朵上,言易冰下意識繃緊了肩膀。

  他不得不慍怒的把頭從枕頭里轉出來,頂著蓬亂的頭發,瞪著潤紅的眼睛,咬牙切齒。

  他相信寒陌干的出來。

  在醫院大廳的角落,寒陌都敢扯掉他的口罩親他。

  寒陌見他把頭露出來了,慢條斯理的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點疙瘩湯,喂到言易冰唇邊。

  言易冰頓了片刻,嘴唇觸碰到軟糯的湯汁,鼻翼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能猜到寒陌做飯的水平不差,畢竟在沒人照顧的那段時間里,寒陌都要靠自己。

  疙瘩湯并不油膩,只是稍微放了點醬油,還加了一點西紅柿,蛋花碎碎的,浮在表面,零星的蔥花點綴著單薄的色彩。

  疙瘩已經盡可能的揉細了,但畢竟時間有限,寒陌又著急讓他吃飯,還是有稍微大一點的面塊。

  但寒陌只舀了容易嚼的。

  言易冰微微抬起脖子,艱難的張開嘴,皺了一下眉,輕聲道:“疼。”

  咬合肌不聽使喚,怎么都張不開,牙齒一用力就不舒服。

  寒陌耐心哄他:“那也得吃東西,等明天我做不用嚼的。”

  言易冰垂著眼,不說話了。

  他默默的含住勺子,把疙瘩湯抿了進去。

  在口腔內咀嚼幾下,囫圇咽到了肚子里。

  胃里暖洋洋的,舒適多了。

  他雖然發燒,但病的是腮腺,胃還是需要滋養的。

  寒陌一下一下喂他吃完了大半碗,言易冰疼的有點麻木了,他沉沉的躺在枕頭上,眨眼看著寒陌自然的將他吃剩的一小半吞了下去。

  那可是,他吃過的。

  言易冰不自在的移開目光,舌尖在口腔內舔了舔。

  他似乎對寒陌喜歡他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認知。

  這可怎么辦。

  好像掰不回來了啊。

  寒陌又把溫水端過來,怕他嗆到,撐著他的背把他扶了起來:“吃藥。”

  他擠了三粒退燒藥,喂到言易冰唇邊。

  言易冰皺著眉,拿起膠囊含在嘴里,和著水吞了下去。

  他又漱了幾次口,口腔中疙瘩湯的味道徹底沒了。

  最后,寒陌抽出那根溫度計擺弄著。

  雖然現在公共場合大多用上了測溫儀,但家庭中還是溫度計比較普遍。

  不過寒陌家里沒有這玩意兒。

  寒陌從小就很少生病,似乎身體也知道,他一旦生病會讓家庭境遇變得更艱難,為了讓他強壯的活下去,細胞們分外努力。

  寒陌指間夾著細細的溫度計,瞄了一眼刻度,目光看向言易冰,勾唇戲謔道:“該測測溫度了,這玩意兒,三個位置你習慣放在哪兒用?”

  言易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細白的手指伸過來,搶過溫度計,塞在被子里,夾在了腋下。

  寒陌挑了下眉,有些遺憾。

  果然是最普遍的腋下啊。

  在言易冰量體溫的期間,寒陌把碗端下去,刷了,又拿過言易冰的毛巾,接了盆涼水。

  他把毛巾浸透水,擰干,搭在了言易冰的額頭。

  五分鐘到了,他推推言易冰,言易冰把溫度計抽出來,瞇著眼要看。

  寒陌直接抽過去,掃了一眼:“三十八度五。”

  言易冰輕呼一口氣,喃喃道:“還好。”

  只要不到三十九,藥物都能控制得住。

  寒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輕飄飄道:“你應該知道腋下測不太準吧,要是別的地方,溫度可能更高了。”

  言易冰蹙眉,眨眼:“什么地方?”

  他的確沒有生活常識,不知道寒陌在說什么。

  寒陌頓了頓,喉結微滾,然后不動聲色的把溫度計收起來,放在言易冰枕邊。

  他溫聲道:“現在不知道沒關系,以后我慢慢教你,也算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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