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聽著那話，心里頭直咯噔，那沈璋是個什么樣子，她心里是知道的，如今與曹家那個交好，哪怕是個紈绔，到時候他們長房的也少了一成勝算！
“那曹家哥兒我聽說是個浪蕩的……可曹家的背景卻大。”
“可不是嗎，母親，那可是貴妃！！只是可惜了，那二殿下不爭不搶的，成日在外頭游蕩！”若是去爭一爭，二殿下也是有機會的，畢竟他的母家出身亦算高貴，又得圣恩。
“宮里頭的事，豈是咱們能置喙的，既然那曹家的進了咱們府里，到時候讓景哥兒也把握住機會就是了。”金氏揪著被子，心里頭亂得很，她總要為兒子謀一個好前程！
“那個紈绔的樣子，哥哥才不屑同他玩到一處去，母親，那三殿下不是要回來了嗎？我……我私心里，有些旁的想法。”她揪著帕子，心里算盤直響。
“什么想法？三殿下這個人，是有主張的，心也狠，他的事，你也不必提了，嘶，我這頭疼得厲害，你去請個大夫來，再給我仔細瞧瞧，對了，院正不是去了璋哥兒院里嗎？你讓他來。”金氏氣得臉色鐵青，三殿下不是不好，而是心狠手辣，人人畏懼。
“是。”屋子里的丫鬟退了出去請院正。
沈碧華坐在床邊，伸了手給金氏揉著太陽穴，溫聲道：“母親，我也是替哥哥著想，咱們國公府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到時候要是沈相宜嫁得好了，肯定就壓了我們一頭了……”
金氏聽了只覺得頭更疼了，她握著沈碧華的手，嘆了嘆氣，“此事等三殿下回來了再說，至于二房的那些人，這不是你一個丫頭該去琢磨的，再過些日子，你父親也要回來過年了，咱們府里頭也要張羅起來了，眼下我躺著，院里的一干事就落到了你的頭上，你要給母親爭口氣。”
“母親……說到這個，我今天去查了帳，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些日子的帳總是對不上，我細細一看，發現這里頭有不少的藥材是二房報的帳，什么人參、鹿茸一類的，流水一樣的！再這么下去，咱們大房的非讓她們吃窮了不可！”
金氏一聽頓時激動的坐了起來，“帳本呢？拿給我看看！”
她接過丫鬟遞來的帳本，看得臉色鐵青，砰的一聲將帳本合上，咬牙切齒，“她們打量我陵川侯府如今還有萬貫家財不成？”
沈碧華聽了心里咯噔嚇了一跳，“母親，外祖父要沒錢了嗎？”她的吃穿用度，月例都是不多的，那些要緊的好東西，全是從陵川侯府開銷過來的，要真沒錢了，那到時候她豈不是要摳摳攢攢的過日子了？那怎么成？
金氏見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有錢，卻也造不住她這樣花，今兒一百兩，明兒一百兩，一年下來，咱們也吃不消！到時候整個陵川侯府都要吃空了！府上一月的開銷都多不過她，將沈相宜那丫頭喚過來，我要好好的問一問她，悄悄！”
沈碧華細算了算這筆帳，氣沖沖的，“母親先前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她還當真了！那么多的藥材，我就不信她每日真的要用這么多！別到時候誆了咱們的銀錢去！”她要跑出去，被金氏一把拽住了。
“成了，讓院里的人去知會一聲就是了，你冒冒失失的跑什么？……”她話音初落，外頭請人的丫鬟回來了，眼睛紅紅的。
“大娘子，那位院正的小藥童說……說他是皇上的御醫，若是沒有皇上的允許，萬不敢替旁人醫治。”
沈碧華氣道：“怎么？如今是瞧不上我們大房的了不成？他沒有旨意，他不也去給那璋哥哥醫腿去了！那腿都瘸了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再好起來，醫了也是白醫！一輩子也只能認命做個瘸子。”
丫鬟低著頭，訕訕道：“奴婢瞧見相宜小姐也在房里，不知與院正在說些什么，瞧著……似是院正有法子醫治。”大房里的人歷來是個兇的，丫鬟做事戰戰兢兢，不敢有半分懈怠，但如今自從幾房分開管帳目一類的了，丫鬟們總覺得風向似乎變了些。
“去，將沈相宜那丫頭給我叫來，悄悄的叫，別讓她家里那個母老虎發覺了。”金氏揉著眉，身體差了許多。
“是，奴婢這就去。”剛來的小丫鬟又急匆匆的往外走了。
金氏將帳本拿起來，又看了兩遍，臉色愈發的差，朝身旁接替了金瓶位置的嬤嬤低聲問道：“那頭的事，處置的如何了？什么時候能回來？”再拖下去，也拖不了幾天了，年前那些聘禮她就得送回去。
嬤嬤搖了搖頭，“還了好些回來，只是依著你的吩咐，又放了些出去，眼下一時半會的，只怕是回不來。”
沈碧華聽的一頭霧水，“母親，你們在說些什么？什么回不回的？”
金氏拍了拍她的手，“你去，將我那書房里的帳本拿過來，晚些我再與你解釋。”沈碧華不疑有他，轉身就去書房找帳本兒。
嬤嬤見她走了，這才小聲道：“上回放的印子錢賺了這個數，只是這回又都借了出去。若是細算起來，翻了三倍不止了。”
“好！年前能不能都收回來？我這段時間在屋子里躺著，可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滲得慌。”金氏心里怕得很，但如今銀子流水一樣的出去，她家夫君的月奉又不高，府里上下全都倚仗著她！
“能！奴婢找的是個老鄉，行事穩當得很，這段時間，咱們賺了上萬兩了都。咱們給的是銀子，至于放帳的事兒，由他去做的，怎么也查不到咱們的頭上來。”，嬤嬤眼神堅定。
金氏聞言松了口氣，握著嬤嬤的手，朝她的手里又塞了些銀票，“既然賺錢，那就多做些！在年前多賺些，到時候過年還要不少的開銷，總不能每年都要倚仗著父親的幫襯，只是你要切記，這些銀錢，年底要全部收回來。”
“是，奴婢醒得的。”嬤嬤見這沈碧華捧著一堆帳本過來便禁了聲，這樁事，沈碧華一個小丫頭，自然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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