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凌云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李承佑是工部侍郎,正三品大臣,如果不是犯大錯的話,怎么會外派出京,而且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何他從未聽李承佑提起過。
“柱伯,你說的是真的?”
柱伯用力點了點頭,回道,“云少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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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道,“老爺離京時,特意囑咐老奴留下來,說是有朝一日,云少爺回京時,再將這件事告訴云少爺您,并讓您不要擔心。”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上一次和親不久,老爺就離開了。”
“師傅他老人家,可曾留下什么東西?”
“有,有的,云少爺。”
柱伯指著書房方向,“東西在書房,老爺交代了,若是云少爺回來,讓您到書房去,說只要您去到哪里,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凌云若有所思,心里也稍稍安定下來,隨后說道,“柱伯,你幫忙安排幾間廂房,我們這段時間,就在這兒住下了。”
“好好好,老奴馬上安排。”
聽到凌云要住這里,柱伯非常高興,轉身立馬就去安排了。
“三牛,你陪他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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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
交代了幾句,凌云帶子萱,向書房走去。
等兩人來到書房門前,發現門上的鎖,有不少灰塵附在上面,從這不難看出,這個書房已經很久沒有打開了,這也間接表明,李承佑離開已有一段時間,不由得心思沉重起來。
手里拿著柱伯給的鑰匙,將鎖打開,懷著沉重的心情進入其中。
走進書房,心思不由回想起當初,想當初第一次進京,匆匆忙忙前來拜見李承佑,當時他并沒有準備什么禮物,可以說是相當寒酸。
李承佑也沒有放在心上,見到他時,自然高興不已,第一時間將他帶進了府里,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而是將他逮到了書房,考究他的功課。
因而,當他走進書房時,看著這些年沒有發生改變的書房,不免有些觸景生情,腦海中回憶起當初的場景,不知不覺中竟紅了眼。
仰起頭,嘴角忽然露出了笑容。
等他走上去,發現書桌上有一本書,這是李承佑最愛看的書,放在這里,很正常,不過仔細看去,發現書里似乎塞著東西,等他將書打開時,才發現塞的是一封信,這或許就是柱伯口中所提到,李承佑留給他的東西。
拿出信封,信封寫著吾徒凌云親啟,這會終于可以確定,這封信,確為李承佑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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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信,信上言明李承佑離京的原因。
原來,大理叛亂時,西夏和大莽同時派出大軍壓境,西夏還好,一向與大乾交好,雖然大兵壓境,但卻沒有與大乾發生戰爭,然而大莽卻是不一樣,自大莽建國以來,就一直對大乾虎視眈眈,垂涎三尺,這些年來了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想趁機吞并大乾。
大理叛亂以及安南王謀反,給大莽一個唾手可得的機會,于是在大兵壓境期間,不斷尋求戰機,伺機對大乾平陽省發起進攻,最終導致兩方交戰,大乾不敵,連失十幾座城池。
恰逢內亂,又遇強敵,可謂內外交困,乾熙帝簡直要氣炸了,直接下了死命令,命令平陽省巡撫賀志凱,命他不管如何,也要抵住大莽的進攻,如果頂不住后退,提頭來見。
賀志凱也是個男人,真就硬著頭皮強上。
可最終,大乾還是沒能將大莽進攻,連失十幾座城池。
最后,乾熙帝不得不向大莽低頭,狠下心來割地賠款以及和親,一通好說歹說,這才勉強讓大莽停下進攻,讓大乾松了口氣。
事后,賀志凱直接致仕,平陽省巡撫之位就此懸空出來。
巡撫自然不能一直懸空,更何況平陽省常年與大莽發生戰亂,巡撫懸空,只會憑空增加不必要風險,乾熙帝無奈,只能在朝上挑選合適的人選,誰到知道平陽省是個是非之地,就算乾熙帝親自下令,也沒有人愿往。
而當時,恰逢凌云在黔南,鎮壓叛亂的捷報傳回京城,這時候,何玉山將目標投向了李承佑身上,李承佑身為凌云師傅,何玉山自然見不得凌云好,所以親自上奏,推薦李承佑擔任平陽省巡撫,起初乾熙帝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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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人家徒弟在建功,你在這邊讓人家師傅去送死,這不是笑話嗎?
誠然,就平陽省這個地方而言,真要擔任平陽巡撫,與去送死一般無二,因為誰也不知道大莽會不會突然發起進攻。
如果突然發起偷襲,以大乾的軍隊,大概率會兵敗如山倒,就算抗住了大莽的進攻,大乾軍隊也會損失慘重,兩方交戰,死傷占比幾乎在一比五以上,有甚者達到一比十。
所以說,大莽每次進攻,大乾這邊都會損失慘重,可再怎么說,大乾也是防守一方,依靠又高又厚的城池,也不會讓大莽好受。
因此,只要談得好處,大莽就會停手,如若不然,就會時不時的攻打大乾城池,大莽軍隊人數比不上大乾,然而其騎兵戰力非凡,兇猛且兇殘,大乾根本不是對手,只能一再示弱妥協,就換了來如今的局面。
大莽要啥,大乾給啥。
上一次和親,才幾個月時間。
這會又伸手,而且還是指明要玉成公主。
乾熙帝再寵溺,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手。
信中還透露了洛天依的一些信息,為何洛天依會突然成為大乾的公主,皆是因為洛天依的母親,曾與乾熙帝好過一段時間,所以很大程度上,洛天依是乾熙帝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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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李承佑說得很隱秘,含糊其辭只說了個大概,總而言之,洛天依會被拉出來和親,與宮里和貴妃有脫不掉的干系。
看到這里,凌云雙手緊握,手中的信被他硬生生捏成一團,面露殺意,“何妖婆,我凌云與你勢不兩立,有生之年,必殺之。”
這一刻,凌云的恨意,前所未有的暴戾。
子萱感覺到不對勁,上前抱著他,帶著關心,柔聲詢問道,“凌云,你沒事吧!”
凌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師傅留給我的信中,言明天依的事,大概率與何家有關。”
“何貴妃,我一定要殺了她。”
“凌云,你不要沖動!”
洛天依出事,子萱也很憤怒,當初她恨不能獨自上京殺了乾熙帝,只是她深知,她不能那么做,因為刺殺,不管成功與否,她的親人都會因此受到牽連,而且別說刺殺,就是想偷偷潛入皇宮,也絕非一件易事。
加上這一次,乾熙帝為了和親,連自己寵愛的玉成公主都獻了出去,由此可見,乾熙帝為了讓邊疆安寧,什么都做得出來。
她這么說,是擔心凌云,擔心凌云一時想不開,突然暴起,率軍屠殺何府,畢竟凌云在城外下令屠殺莽人使團,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洛天依的原因,當時凌云聽到大莽二字,臉色唰地一聲直接變了,而后派楊三牛出手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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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最后,大手一揮,滅了莽人使團。
可見,洛天依在他心里,多么重要。
當然,子萱并沒有吃醋,因為她深知,如果換成是她,凌云也會為她這么做。
“我沒事!”
良久,凌云回頭,安撫子萱。
這個時候,決然不會派兵圍殺何府,哪怕他對何貴妃,對何玉山恨之入骨,恨不能食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頭,卻不能這么做,如若不然便是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哪怕乾熙帝看重他,也不會再保他。
畢竟,殺莽人和殺自己人,用意不一樣。
再說,他也沒蠢到這種地步。
子萱莫名松了口氣,目光堅定道,“沒有就好,這個仇,我們以后再報,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何家每個人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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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在書房里呆了一會,兩人就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乾熙帝下令,在金鑾殿外,召見凌云大軍中,六品以上的所有將領。
凌云這支隊伍,從大理一路打到安南,期間并沒有進行論功行賞,因而很多人的官職都沒有往上升,就連凌云自己也是一樣。
而且大部分士兵,都是中途投降加入,因此,六品以上的將領,也沒有多少人,加上此次大軍,凌云只帶了三萬五千人,照這個數量細算下來,六品以上將領也僅僅三百人左右。
三百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也就跟會試人數相當。
乾熙帝自然不會輕易出來,而這些將領沒有通傳,只能站在金鑾殿外等候,凌云身為這些將領的統帥,自然要在隊列最前面。
“宣凌云入殿覲見!”
這時,太監聲音響起,凌云聽罷,隨之緩緩進入金鑾殿。
凌云進入之后,太監沒多久又道,“宣林開霽,武飛塵,墨少白…郭宜修入殿覲見。”
不一會兒,大軍重要將領進入其中,不得不說,除了郭宜修,其他進入大殿之人,官職都不低于五品,這也證明,沒點本事,想要進入金鑾殿覲見乾熙帝,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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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在凌云帶領下,郭宜修等人跟隨著他,不約而同向龍椅上的乾熙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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