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萬。
好多錢啊!
絕大部分尋常人辛苦一生難以企及的目標,蘇立輝幾個小時輸沒了。
并且,一旦沾染上這個,那宛如跳入無底深淵,很難爬得起來。
即使他家老頭開銀行的,又有幾家銀行抵擋得住一天幾百萬的存款流失。
整個場面的氛圍突然間凝重了許多。
這個場子管理人員一襲黑色制服,搭配精致領帶,耳朵里塞了個耳機,食指敲點了下耳機,好似正接收訊號,完畢之后,微微彎了下身體向周安說:“先生,沒必要弄得世人皆知,對大家都有影響。”
“錯!”周安回道,“對你們有影響,對我沒有,我舉報違法行為,是個正義守法的市民。”
管理人員悄然抖了抖嘴角,再次端詳了下他,身處險地,無所畏懼,周身散發著自信、平靜的氣質,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臉上浮現微笑,語氣緩和幾分:“先生,我們商量了下,那筆錢不著急給,可以慢慢還。”
“真的?”蘇立輝瞬間眼前一亮。
“閉嘴!”周安惡狠狠地瞪了蘇立輝一眼,隨即轉頭向管理人員說:“你們開場子做慈善嗎?利息多少?是不是利滾利?還是有背地有更大的圖謀?我就怕他欠你只有三百萬多萬,而你們想要的是他家資產。”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農村路也滑,人心更復雜。
他人對你的友好,或許是更深層次的謀害,特別是開這種場子的人,刀尖上跳舞,一旦被他們拿住了把柄,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蘇立輝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輕輕吸了口涼氣,眼神充斥著恐懼。
“三百二十九萬是吧?我替他還了。”周安認真望著對方,“謝謝你們的好意,他承受不起。”
說完之后,周安向管理人員要了銀行賬戶,對自己的銀行經理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他這樣的大客戶,銀行自然以飛一般速度辦理。
大約三分鐘時間,管理人員點著耳機,得知錢已經到賬,點了點頭,一臉燦爛微笑望著周安,本來低下的身子更低了幾分。
“謝謝先生。”
蘇立輝自然明白事情一了,緩緩松了口氣,對周安說:“謝謝安哥。”
“滾!”周安使勁克制著再給這廢物一腳的沖動,沉聲道,“這筆錢是我借給你的,年利率百分之十,一年之內,你必須連本帶利還給我,不然,老子弄死你。”
事情的解決,蘇立輝立刻恢復那放蕩不羈的性格,臉上露出狗腿般微笑,還和他談起價格來:“安哥,利率低點唄,你這比銀行貸款還高。”
“百分之二十。”
MD,有什么大哥就有什么小弟。
和鄧恒濤一個德行,屬狗的,甚至還不如鄧恒濤,那個渣男每回借周安的錢都還了的,并且還請他吃頓好的,這個小弟還和他講起價來了。
其實周安并不在乎借款利率,甚至那筆錢也不以為意。
不過一個人既然犯了錯,那就得自己承擔責任,永遠被別人保護在一個范圍之內,永遠也吸取不了教訓,也永遠長不大,這樣的錯誤,他以后還會再犯。
周安沒有將錯誤消滅,而是希望他慢慢去解決這個錯誤。
無論蘇立輝從哪里搞那筆錢,他總得有點上進心,討好自己老爸也好,認真工作也好,他會明白賺錢的不易。
一聽利率提高到百分之二十,蘇立輝縮了縮腦袋,不敢頂嘴了。
“走吧。”事情解決之后,周安有了離開的念頭。
身處這種地方,他心中總有種即將蹲監獄的猜測。
“先生等一等。”
正當周安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旁的管理人員連忙走上前來,阻擋了他的去路。
“怎么?輸錢還不讓人走?”他問道,以一種平靜的態度說,“活該你們賺錢,經營理念太超前了。”
管理人員微笑著解釋道:“呵呵,我們賺的只是個抽水錢而已,那三百多萬其中有三百萬是我們借給蘇少的,賺不了多少錢。先生您才賺的是大錢,既然來都來了,有興趣玩兩把唄。”
這種場子很少參與其中,一旦下場,即是莊家又是客人,那誰還來這里玩呢。
周安當然知曉其中規則,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是好人或者說受害者,輕松借給客人錢,然后收取高額的利率,弄得別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輕聲說道:“三百萬的借款,你們賺了有二十九萬,百分十收益,你們的錢是真好賺。”
瞥了眼蘇立輝,不帶好氣地說道:“除了家里有點閑錢之外,他TM就是個廢物,你們為什么要借錢給他?你們自己心里有數。我這人命苦,沒錢也沒興趣玩這些東西,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別擋道。”
周安喜歡和人打賭,仗著老天爺爸爸給的好運,十次有九次贏了,但不代表他喜歡讀博。
打賭是一時興致,里邊盡是娛樂色彩,給他自個找點樂子。
但讀博的唯一目的是贏,贏錢,除了錢,眼中一無所有,金錢蒙蔽了人的眼睛,輕輕往前邁一步,那便是踏進了無底的深淵,一生爬不起來。
周安曉得他運氣很好,不過從沒有有意識參與到讀博中間去。
在賭桌上,他可以贏十次,百次,千次,甚至萬次,但只要輸了一次,那他整個人生便就此覆滅了。
黃賭毒被列為三大毒瘤,不是白列的。
“先生說笑了。”管理人員好似沒有聽見一樣,仍然擋在身前,滿臉和氣,“對于您這樣的客人,我們愿意先免費為你提供資金,贏了算您了,輸了算我們的。”
“呵呵。”周安頓時笑出聲來,“你知道一款游戲叫DNF嗎?免費游戲,但就是那個每個人都可以玩的免費游戲,我在里邊充了有幾千萬。”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我相信以先生的手氣,今晚氣勢如虹。”
“滾!”周安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再逼逼賴賴,老子不會這么好說話。”
話音落下,整個場地的空氣好似停滯了下來,眾人皆抬眼望著他倆。
周安真的很憤怒,這個管理人員為了錢,失去了道德底線,三觀崩塌,使勁拉著他下水。
場子中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圍了上來,身穿制服,一副威嚴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仿佛下一秒即將爆發沖突。
蘇立輝與幾個富二代動作很快,一邊將周安圍到了中間,一邊舉著手機大聲喝道:
“別動!”
“想打架是吧?等我搖人,我奉陪到底。”
“你們這樣的場子,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
周安扯了扯嘴角。
天下烏鴉一般黑。
蘇立輝這群朋友和他一樣二逼。
說起話來,怎么那么搞笑呢。
“滾!”他克制內心的吐槽,抬眼望向對面的管理人員,輕聲吐出,“三秒鐘之內,你不滾,我和你們沒完,一二三!”
“......”
周安以平生最快的嘴速說完了三秒鐘,在場眾人皆長大嘴巴,瞪大眼眸,驚訝地望著他。
這么快的速度嗎?不應該是一個緩慢到極點的語速嗎?合著你老人家是來干架的啊?你這嘴......應該挺招女人喜歡的。......
眾人心中無語。
蘇立輝幾人也愣住了,這個場面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最為震驚的當屬對面的管理人員,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想要喊出什么話來,但是卻被驚訝的情緒卡住了。
不過周安沒有理會對方情緒波動,一臉嚴肅說:“你們幾個各自給你們爸打電話,我來報警,我倒要瞧瞧,這座城市是不是歸你們管理了。”
正當時,一個男子出現,一身緊身的運動衣,凸顯出他的肌肉輪廓,看起來非常結實和有力量。
啪!
肌肉男一出現,場子中的保安和管理人員向其彎下身子,前者極快走了過來,在眾人驚訝眼神中,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管理人員的臉上,清脆而響亮。
被挨了一巴掌,管理人員臉上瞬間紅腫起來,但仍然低著頭,不敢有半點反抗之心。
“先生等一等。”肌肉男沒有理會挨打的人,趕忙對周安說道,“是這小的有眼無珠,頂撞了你,還希望你別往心里去,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警察了。”
周安雙手揣兜問道:“你是?”
“這場子我開的。”
“哦。”周安似笑非笑說,“混黑的?”
聞言之后,肌肉男擺了擺手:“哪敢,我就是個正經的生意人。”
“莪尋思你這生意也不太正經啊。”
“混口飯吃。”肌肉男尷尬一笑,“先生請往這邊走,我送您們下去。”
不過周安不為所動,搖了搖頭說:“走不動,我剛才受到你手下的威脅,一下子嚇得腿腳酸麻,走不動道了”
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扶住了蘇立輝肩膀,好有一個依靠。
在場眾人蹙著眉頭望著周安,方才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怎么一下子害怕了起來。
這不符合人設。
肌肉男見過形形色色人,隨意打量了下,便了解對方并非凡人,現在晚上十二點,三分鐘不到時間,輕松轉了三百多萬資金的人,并且幾個富二代唯對方馬首是瞻。
他曉得今晚是踢到鐵板了。
肌肉男一咬牙齒,微笑說:“為了彌補先生心理受到的創傷,我們向您賠償五萬元。”
周安嘿嘿一笑,提了下腿說:“還是有點麻。”
“十萬!”
“好兄弟,今天我就是爬,也要爬下去。”
隨著ZFB那清脆的聲音到賬之后,周安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在肌肉男畢恭畢敬的簇擁下,離開了這家私人會所。
夜深了,城市的燈光像遠飛的螢火蟲,忽閃忽閃地越來越昏暗,整個城市像籠罩在夢幻中。
望著那幾道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肌肉男與管理人員站了許久。
肌肉男漸漸從遠方收回視線,深深吸了口氣,隨之一嘆:“哎!”
“老板,他是在敲詐你。”管理人員說道,“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立刻就想讓開一條路的,哪知道他說的那么快,這是赤裸裸的敲詐。”
“我知道。”肌肉男點點頭,“但哪又怎么樣呢?”
管理人員臉上依舊紅腫,但聲音提高幾分,憤怒說:“要我說,就應該狠狠地揍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厲害,進了我們的場子,就應該遵守我們的規定,剛才那個人囂張到極點,動不動就報警。”
啪!
又是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把掌聲響起,肌肉男又給了下屬一巴掌,下手同樣的重,剛才本來是有臉紅腫,好似包子一樣,現在左臉也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兩臉都腫了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好奇的目光。
畢竟兩臉腫,可以解釋,一邊臉,不太好解釋。
“你TM能不能長點腦子。”肌肉男聲音中充斥著怒火,好似下一秒即將火山噴發,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我們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不能成天打打殺殺,現在這時代,要靠腦子賺錢。吃了幾天飽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幾個人身份非富即貴,特別是帶頭的那個,要不有錢要不有權,要不兩樣都有。我們就是個小混混而已,拿什么和別人斗?人家輕輕動下手指,你的小命就難保。幸好那個人沒有過多的追究,否則,老子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
肌肉男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惹,他心里有數。
對于普通人,他是仗勢欺人,但有權有勢的,絕對不敢去招惹。
因為肌肉男見過,一個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的大哥,惹到了一位富家子弟,后者讓步了,那位大哥得意洋洋,然而一個月后就鋃鐺入獄了。
那位富家子弟并沒有采用過多的手段,僅僅找人搜集大哥以往的黑料,混社會的人哪一個經得住對方的搜查,黑料寫了好幾頁,隨后交到了警察局,被抓了。
他們這種混的人,被抓就是簡單。
管理人員注視著肌肉男走遠,摸著紅腫的臉龐,以一種委屈的語氣說:“是你叫我那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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