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歌當宋 > 第一百三十九章禮朝
  過年對于后世人來說都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何況更為傳統的宋人。

  就連秦慕慕都在侯府中準備了豐盛的美食和糕點,千叮嚀萬囑咐葉安晚上不得遲到,作為家主他必須陪著一大家子人守歲過節。

  宋人對年節的重視可謂上了新高度,雖唐時也重視新年,但老李家和老趙家不同,老李家更為開放自由些,熱鬧空前,而老宋家對于恢復漢家傳統禮制有著一股“變態”般的執著。

  年節的禮朝會不只禮朝,還有禮朝,不用說這些依舊是趙二搞出來的東西。

  對趙二的評價各有各的看法,且不說史書上是如何記載的,單是眼下的大宋便已眾說紛紜。

  畢竟關系到江山社稷以及法禮的正統,沒人議論是不可能的,就連東京城的百姓也在私下之中悄然議論過些,更別說是朝中文武。

  趙二一輩子都在為自己洗清嫌疑,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也就不會想要在文治武功上勝過兄長趙匡胤一頭了。

  有人說他竊取了兄長打下的江山,有人則說他保住了來之不易的大宋基業,當然更有人說他戕害兄長視同謀逆。

  眼下老趙家的傳承已經在了太宗的血脈上,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要不然就按你趙光義當初說的,直接傳位給太祖一脈啊!

  于是乎,為了彰顯法禮,為了保持正統,趙二在文化建設上煞費苦心,于是大宋的禮朝也是極為隆重。

  葉安看著身上正四品的朝服只能用一個“服”字來形容,好家伙上身用朱衣,下身系朱裳,這便是緋色羅袍裙、內里再襯以白花羅中單,束以大帶,外再以朱紅革帶系緋羅蔽膝。

  根本就不是如同后世影視作品中那般的寬大腰帶,而是松弛有度的插在腰間,并且多余部份還要特意穿好,并將最前端的花紋露出。

  方心曲領為飾掛在脖子上類似于餐巾似得東西,象征著“天圓地方”“象法天地”,再掛以玉劍、玉佩、錦綬,著白綾襪黑色皮履。

  一套衣服算下來,成本至少在數百貫錢以上,這還不算所佩戴的玉器,就拿自己這種正四品的侍制閣館官來說,用的不是一般青玉,而是上好的羊脂玉。

  宋人便已知曉為了追求美觀,統一服飾是最好的選擇,朝服用來區別官職高低的唯一手段便是六品以下沒有中單、佩劍及錦綬。

  隨著宮城角樓上的鐘聲響起,葉安不用自己去尋位置便已經有人簇擁著他向前走,身為天章閣侍制,無論是在差遣還是在品秩上都是相當不錯的。

  不要小看葉安的這份文資身份,在大宋的朝堂上他是特立獨行的異類,天章閣侍制乃是妥妥的文資,而皇城司管勾則從未有過文資充任。

  可以說葉安是大宋開國以來唯一一個“文武全才”的京朝官。皇城司管勾一般不會有人提及,文資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如果這樣算,葉安差遣和品秩便是妥妥的正四品高官,再算上勛爵已經可抵從三品。

  館閣學士也有高低之分,地位由高到低依次為觀文殿、資政殿、保和殿、端明殿、集賢殿、龍圖閣、天章閣、寶文閣、顯謨閣、徽猷閣,敷文閣。

  這些殿、閣的直學士均為從三品,待制為四品,直閣稱為“直龍圖閣、直天章閣、直寶文閣……”為正七品。

  葉安以如此年紀便能得到天章閣侍制的差遣,在尋常朝臣眼中自然算是前途無量,殿、閣乃是禁中所在,能在其后加職銜便是天家的一種恩寵。

  就連王曾也不過是集賢殿大學士,而呂夷簡為資政殿大學士而已……

  不得不說大宋的禮朝實在威武,大慶殿被裝飾一新,高大空曠的宮殿中只有內侍貼墻站著,左右金吾、六軍、諸衛勒所部,列黃麾大仗從大慶外按照武職高低一直排列到殿庭之中,一如常儀。

  隨著陳彤高聲的唱諾,禮朝會的步驟也在他略帶尖銳的聲音中緩緩開始。

  文武百官、客使等俱入朝,文武常參官朝服,陪位官只能穿公服,太樂令、樂工、協律郎俱入就位,中書侍郎以諸方鎮表案、給事中以所奏祥瑞案,俱在大慶門外之左右。

  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符寶郎奉寶,俱詣合門奉迎。官、客使、陪位官俱入就位立定,侍中版奏請中嚴,又奏外辦。

  殿上承旨索扇,趙禎服袞冕,御輿以出,曲直華蓋侍衛如常,協律郎舉大麾,宮縣奏《干安》之樂,鼓吹振作。趙禎服袞冕,執珪,出自西房,即御座,坐北朝南,以扇遮蓋。

  扇開,協律郎偃麾戛敔,樂,符寶郎奉寶置于御座前,這時便輪到官員進殿了,文武三品以上、尚書省四品自大慶門入。

  三品以上官初入門,奏《正安》之樂,至位,樂止。中書侍郎、給事中押表案、祥瑞案入,于東西階下相對立。侍郎、給事置表、瑞案訖,各還侍臣班,起居郎訖還表、瑞案位。

  中書門下、學士、兩省、御史臺、供奉官橫行北向,樂止。典儀贊再拜,在位官拜舞起居,暫代相公之位的李迪以及中書令、門下侍郎等官俱降至兩階下。

  李迪詣西階下,升降皆禮官、通事舍人引,余官止通事舍人引之,這時候才輪到其他官員入殿,每行,樂作,至位,樂止,解劍脫舄,升殿,不可有絲毫錯處。

  中書令、門下侍郎于各案取所奏之文,也同樣解劍脫舄,以次升,分東西立于殿中。李迪至御座前,北向跪奏。

  這一套流程下來,是個人也累的不行,但對于文武官員甚至是皇帝來說都不能有一絲懈怠,這是大禮儀,代表的不光是天家顏面,更是大宋的顏面。

  這種重禮朝會一般不會討論實質性的政事,更多的是一種儀式,當然也有接見外朝使者的步驟,只不過和后世一樣,所謂的接見外朝使者都是早已演練好的,在大慶殿中的召見不過是走個形式,各國使者向大宋的官家獻上禮物,上恭賀的奏疏,而趙禎進行回禮或是冊封。

  各地的慶賀奏疏堆在鎮表案上,而關于祥瑞的奏疏則放在祥瑞案上,待會有中書侍郎、給事中分別宣讀,這就是禮朝會的意義所在。

  將一年之中的好事報告給皇帝,報喜不報憂……誰會在大過年的時候給皇帝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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