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這群人倒是消停了一段時間。聽說過的都不如意。”
另一個元嬰修士接話道：“那必然是不如意，誰讓他們得罪了天雍門極耀靈君？要知道敬佩、以靈君為信仰的修士不知凡幾，這些人所作所為簡直是犯了眾怒，有不少修士聞訊前去教訓他們。”
“修仙界從不乏落井下石者。”程沄輕哼一聲道。
二人一聽，臉色微僵，卻也不得不承認程沄說的沒錯。
“哎，總之啊，后來這些人學乖了，從此銷聲匿跡。可就在前不久，據說他們又鬧出來聲討極耀靈君，這次靈君對他們便沒了之前那樣的仁慈。”
程沄忙問道：“啊？靈君殺了他們？”
“那倒是還沒有。你瞧，他們在那呢！”
順著元嬰修士所指，程沄朝巨靈船船頭一個方向望去，便見船頭的水底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她凝神望去，才發現那是六、七個修士被困成一團丟在海里，任憑海水沖沖擊，浮浮沉沉。
這幾個修士身形狼狽，顯然受傷不輕，好幾個已經暈厥過去，只剩兩人臉色發白，目光僵直的盯著巨靈船。
“殺人不過頭點地，靈君這是在折辱他們。”
程沄的話讓兩個元嬰修士面色一沉：“小友還是慎言為好。”
話落，二人氣鼓鼓地甩袖離開。
程沄對著兩人的背影行了一禮，也知曉二人并非故意給她臉色看，而是因為那位靈君就在巨靈船上，她說的這些話很容易落入他耳中。
程沄倒不是故意如此，而是看到乍一看到那群人下場，震驚之余很是憤慨。
雖然她與這些人素未謀面，但一想到他們都是祁殿下好友，就頗有些感同身受。
她想了想，沒有朝那邊走去，而是掉頭朝巨靈船的另一個方向行去。
程沄先去尋了姬長老和姬秋羽二人，向二人辭行。
姬秋羽納悶：“你這么快就要走了？”
“不錯。多謝你了，你幫了我大忙。”程沄沒有解釋她去做了什么。
姬秋羽明眸微轉：“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
“不必了。你好好待在這里。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程沄拒絕了姬秋羽好意。
姬長老沉默片刻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便去做吧，羽兒莫要去拖她后腿了。”
程沄詫異的看了姬長老一眼，那雙仿若古井般的眼眸里平靜無波，卻讓她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又想到姬長老曾師從東嶺玄演派，想要對于推演之術有些研究，莫非他是算出了自己要做的事。
良久，程沄才道：“多謝姬長老，晚輩告辭了。”
姬秋羽悶悶不樂的看著程沄快速離去的背影，輕聲道：“爹，女兒是不是很沒用，她是女兒的朋友，女兒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姬長老拍了拍姬秋羽的腦袋：“羽兒，你素來豁達，莫要在這種事上鉆牛角尖，你當她是朋友，她同樣當你是朋友。否則，也不會特意來辭行。”
特意來辭行……這是要徹底將他們摘出去？阿沄究竟要去做什么？
姬秋羽若有所思。
……
程沄離開了巨靈船，并未再去其他靈船上，而是趁著大霧彌漫之時，躍入水中，以靈福草遮掩，很快消失不見。
有靈福草的遮掩，程沄沒有被船上的人發現，很快就游到南民振一行人身旁。
靠近容易，難得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這些人離開。
極耀靈君將他們放在船頭這么明顯的位置，即便沒人看守，也定然留有一絲神識盯著，恐怕她前一秒剛要帶人離開，后一秒極耀靈君的大掌就要拍來了。
那如果……
程沄眼眸微閃，而后朝水底沉去。
不多時，靈船后方的位置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看，那是什么？”有女修驚愕得指著不遠處海面上浮出的白影。
海面翻涌，白影游動得極為迅速，修為高的修士只能看到它的殘影。
當即就有元嬰修士前去查看，就聽那修士冷哼一聲:“大膽妖孽！本君定要你有來無回。”
術法光影齊出，白影被一道陣法落在水底，陣法符文顯現，引得圍觀的修士齊齊驚呼。
“這是南境遂陽派的鎖妖大陣！底下這妖運氣真當不好，一來就遇上了南境來的陣法大師。”
“定是那些妖族派來查探消息的，可他們也不想想，我們這么多修士在呢？豈會讓一只妖偷摸過來？”
圍觀的修士議論紛紛，那位施展鎖靈陣的修士卻沉了臉。
鎖靈陣內的妖竟然沒有反應？
他冷喝一聲，快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底下的鎖靈陣隨著他的施法，越鎖越小，并不斷上升，眼見著水底下的白影逐漸浮出水面，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白影的身體浮出水面，竟布滿了鋒利的銀白色鱗片，就在眾人猜測這究竟是何妖時，這只妖突然沖天而起，輕而易舉的破了鎖妖大陣。
眾人一陣驚呼。
與此同時，他們眼前一閃，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與此同時，一聲威嚴之極的龍吟聲在他們耳邊炸開。
吼！
“天吶，竟是一條白龍！”
“傳說中的妖界少主！”
“快退開！”
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即便是元嬰修士都覺得胸口無比沉悶，他們聽說過妖界出了一條白龍，正是妖族的少主。
也正是此妖，讓這么多年來如一盤散沙的妖族重新凝聚起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破了中洲大小鎖妖塔，讓妖界之門重現，妖族齊聚此地，也讓他們不遠萬里聚到這里。
妖界少主自是強大無比，即便是修為高如元嬰的修士也不敢貿貿然沖上去。
他們在警惕，這條白龍卻是毫無顧忌，不斷飛躍天際，又沖去水底，如此反復，仿佛只是在挑釁。
這便讓在場的所有修士臉色不好看了。
巨靈船上有修士當即來到極耀靈君的房門外，極耀靈君在白龍現身之時便知曉了，他閃身來到巨靈船一側甲板，目光銳利地看向白龍。
“真是膽大包天！”
白龍凌空停下，視線與極耀靈君在空中碰撞，只聽得一雌雄莫辨的聲音遙遙傳來。
“極耀靈君，久仰大名！”
極耀靈君眉頭一皺，道:“不足五百年修為的白龍，也敢統領妖族與天楚為敵，真當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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