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161章 高手過招
  云皎月沒去過袁州,只聽祁長瑾提過袁州有許多藥商。

  她沒有繼續糾結有關陶夫人頭婚的事情。

  只要陶夫人頭婚嫁的不是袁州金家,那一切都好說。

  否則以后她要是將大荒縣里的朱砂運送到袁州,陶夫人和她親爹,不見得會答應合作運輸。

  換作她,要是她被前任夫君家暴沒了兩個孩子。

  這輩子都會和前婆家老死不相往來,哪怕再賺錢的生意,也不會沾手分毫。

  馬車行駛到水龍縣,李大儒家的仆人按照云皎月的吩咐,停在指定的茶樓門口。

  云皎月在茶樓左等右等,遲遲沒有見到彌樂高僧的身影。

  周牛心里沒底,“祁少夫人,您口中的那位高僧,不會不來了吧?”

  云皎月搖頭,給周牛吃了個定心丸。

  溫聲緩道,“彌樂高僧不是普通的和尚,而是高僧。高僧哪里會打誑語?”

  “應該是有事情耽擱才遲到。我們再等等。”

  一個時辰后。

  云皎月茶桌上的茶水都喝了個精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縱觀商道左右,視線里還是沒有出現身著袈裟的和尚。

  眉頭微微蹙起,狐疑著,“周牛,今日是初九吧?”

  “我可是記錯了?”

  周牛打著包票,“是初九。昨日初八是我家外甥女生辰,我記得一清二楚!”

  他想到李敬之帶來的近萬罐顏料單子。

  顏料坊這幾年根本不缺單子做!

  小心提議道,“祁少夫人,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

  “左右也是那些和尚失了言,大不了和法凈寺的單子就不做了。”

  “把這百罐顏料,都先寄到青州去。”

  云皎月目光掃向周牛,這月余的時間,村里人估計都認為生意單子來得十分容易。

  根本不知道單子背后的彎彎繞繞。

  現在的顏料單子,除去法凈寺的這一單是她爭取來的。

  靠的全是李大儒的顏面,祁長瑾的師兄弟情誼外加未來官途。

  祁長瑾往后的確會官運亨通,可他以后官升得越快,摔得也會越慘。

  到那時候,村里人的生計可怎么辦?

  她想將大荒縣的產業發揚光大,能接的單子當然是越多越好。

  只有先本本分分做成一單生意,而后才能有回頭客合作。

  云皎月眼神微沉,認真道,“周牛,我手下的采石場和顏料坊,我打算開一輩子。總有一天,這些產業也不會只局限在沙橘村。”

  “等生意穩定了,做工的村民多了,我就會逐步在其他村子里設置新的采石場和顏料坊。”

  “等實際成熟,除去做顏料,我還要做藥材,做水銀。讓更多的村民變得富裕。”

  周牛眼睛明亮,被云皎月描繪的藍圖所吸引。

  他在大荒縣生活了近二十年,見了太多窮苦人家,過的窮苦日子。

  現在來沙橘村采石和做顏料的村民,也只是局限于沙橘村附近的十幾個村子。

  他們這些村民的生活倒是變好了,不過其他村子里的人,過的還是老樣子。

  要是能在其他村子里也逐步設立采石場和顏料坊。

  那越來越多的人,遲早都會脫貧,過上好日子!

  云皎月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當然了,你們也好,你們的孩子后代也好。”

  “若是以后能有更好的出路,我自然愿意你們能往高處走,不用留在村子里做活。”

  “可往高處走的人畢竟是少數。大荒縣有數百個村子,從前大荒縣再窮,也有不少人留下來沒往外走。”

  “要是縣城里村子里有能養活自己的活計,留下來不去外縣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話鋒一轉。

  云皎月如星子般幽邃深遠的眼眸,直直往周牛看去。

  意味深長且堅定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

  “生意是長久之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眼下我們的確有一筆大單子,可這筆大單子之后,難道我們就不做生意了?”

  一番話下來,周牛猛地瞪大眼睛。

  他熱血沸騰,明白了要盡可能抓住做生意的機會,再有始有終地做完單子!

  想到自己剛剛還勸祁少夫人不做法凈寺這單朱砂生意。

  他羞愧地低下頭……

  云皎月看周牛已經聽進去自己的話。

  耐心敲打,緩緩道,“周牛,所謂宏圖大展,裕業有孚。”

  “信譽是商人最重要的東西。即使彌樂高僧今日出現在我們面前,和我們說那百罐朱砂不要了。”

  “那我們也得將先前答應好的朱膘雙手供上,這就是信譽。”

  周牛看向云皎月的眼神充滿敬佩。

  擲地有聲保證著,“我知道了祁少夫人!”

  “以后不管是大單子還是小單子,我都會和你一樣,一視同仁地對待!”

  周牛頭一次感覺到自己肩上擔子的重量。

  他生出許多責任感,立志要和云皎月一樣,盡可能地讓更多人有活可干!

  話音落下。

  茶樓里的樓梯,從二樓逐漸走下幾個人。

  彌樂高僧也正在其中。

  他身前有兩個老者,其中一個是素未謀面身著入眾衣的高僧,另一個則算是云皎月的熟人。

  是御海大師。

  云皎月雙眸劃過詫異,看到從樓梯上一步步下來的人。

  瞳孔瞬間地震。

  滿腦子的疑惑,瑞國寺的大師御海,為什么會和法凈寺的高僧們在一起?

  她和御海大師也只見過一次面。

  在方縣時,她并不知道算命的老騙子是御海大師。

  當時無論如何,也沒將一個有胡子的老騙子,和京都瑞國寺的大師聯系在一起。

  現在看這個大師滿臉干凈,想來要么當初是貼的假胡子,粘的假頭發。

  要么就是大師不修邊幅,是真胡子真發,現在剃干凈了。

  “阿彌陀佛。”

  穿著入眾衣的高僧鞠躬示意,目光慈愛停駐在云皎月身上。

  笑道,“夫人說的話,當真是讓貧僧敬佩。”

  “法凈寺中有不少香客捐贈香油錢,希望神佛保佑自己。”

  “可他們不知道,有善心者即使不供奉神佛,只要心中有善且行善,神佛自然保佑。”

  高僧面帶慈祥,繼續不疾不徐,“夫人有兼濟天下之心,貧僧日后定會在寺中為你點一盞長明燈。”

  “祈求神佛庇佑夫人往后平安康健。”

  云皎月猛地鎮住,難以克制出神地望向這些高僧。

  點燃長明燈,除去希望人平安康健以外。

  還有思念家鄉之意,讓遠處的人無憂無愁的期盼意義。

  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先這樣一句話根本不足以讓她多想。

  只是御海大師算命的本事,是實打實存在的。

  當下這位法凈寺的高僧又對她說了長明燈這句話,她就不可避免深思起來。

  如果這位高僧話中的意思,除去祈禱她往后平安康健。

  還有替她祈禱遠處親人無憂無愁的意味在……

  那是否,這高僧知曉她是外來世界的人?

  云皎月想到這里,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如果這位高僧知曉她不是書中世界的人,那不就意味著,高僧知道自己是個紙片人?

  這怎么可能?

  正是這么想著。

  云皎月就聽見幾句頗有禪意的話落下:

  “佛教說一日月照四天下,覆六欲天、初禪天,為一‘小世界’。”

  “一千個小世界覆一二禪天,為一‘小千世界’。”

  “一千個小千世界覆一三禪天,為一‘中千世界’。”

  “一千個中千世界覆一四禪天,為一‘大千世界’。”

  “一大千世界有小、中、大三種‘千世界’,故稱三千大千世界。”

  又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沉聲道,“三千大千世界里,能遇見夫人這么一個有慧心的人,倒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機緣。”

  高僧說到這里。

  周牛的腦子已經蒙圈了。

  他平生最怕和尚,廟里的和尚念經,能將他念得睡著。

  現在一連串的話說下來,他不僅什么都沒聽懂,還有些頭疼!甚至聽著有些頭暈想吐!

  云皎月此刻腦子瞬間清醒下來。

  對待面前的高僧,很是五體投地。

  相較于她上次在彌樂高僧面前,借用佛法禪語來拉好人,做生意。

  這位老者本質上,就是一個通佛法的真修行者。

  云皎月雙眸清澈,如清月下浮光躍金波瀾壯闊的海面。

  思緒剎那間被點醒,精神緊繃著遲遲沒有放松。

  她自認為自己是穿書,自己墜崖前所處的世界,才是真實世界。

  可她怎么能確定,書里的世界不是真實的?

  難道就憑書里的一切是作者創造的?

  換句話說,如果地球是高級文明創造的,那是否地球里的億年歲月,就是虛假的世界?

  云皎月沒繼續執拗于老者所說的佛法。

  心底惶恐。

  但還是欣然接受道,“高僧你說的這些話,倒讓我想起了塵含數剎四字。”

  “要是高僧您愿意替我點燃長明燈,祈禱家人無憂慮。我日后定也會多行善事。”

  “不過……不知高僧如何稱呼?”

  一旁的御海大師抬手拍向老者的臂膀。

  直接對云皎月說道,“哎呀,這老頭,你喊他凈空就是。”

  轉頭對著凈空高僧數落,“我就知道!”

  “你這老頭今日穿了講經穿的入眾衣,必會侃侃而談佛法。”

  “好在祁少夫人回了你塵含數剎四字,否則你今日怕是得在這里開堂講經!”

  說起正事來,“既然你也覺得這女子是個有慧心的人。”

  “我看,倒不如直接將寺廟里所需的顏料,盡數交由她手下的顏料坊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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