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32章 是生是死,但憑處置
  祁家二房宅院。

  云皎月快步繞過曲折多變的坡頂曲廊,走路時刮過一陣迎面的風,裙擺如潮涌至迭起。

  二房的婢女手里端著各種物件在忙活。

  見到云皎月時主動退到兩側,紛紛低頭行禮。

  她徑直走過眾人面前,身后緊跟著不茍言笑的十余人。

  一行人全然一副要殺人的架勢,令人遠遠望去脊背發涼。

  云皎月剛踏進藺紅英的院子,里頭吵得不可開交的聲音就已傳出。

  “柳夫人,你真是蠻不講理!”

  “你夫君成親前在青樓鬼混,和我有什么關系?”

  江靈蕓捂著自己被撓花的臉,單手怒指鄭氏,“況且那夜和你夫君共度一夜春宵的,也不是我!”

  “你怎么能因為我這個苦命人曾經淪落過青樓,就來找我的晦氣?”

  鄭氏沒忍住脾氣啐了口,纖細手指指著江靈蕓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怎么能厚著臉皮說和你沒關系?”

  “我事后派人細細去問了,當日就是你這個小賤人將我夫君拉進的青樓!”

  鄭氏胸膛氣得上下起伏,怒斥,“如果不是你非拉著他,他一個讀書養性的八品教諭,怎么可能會進那種腌臜地方?”

  “他和我又怎么會……”染上病!

  鄭氏有苦難言,在方縣時知道夫君去過青樓,她忍了。

  想著成親后好生看管夫君,夫君就能潔身自好。

  可誰知道后來柳勇得了病,還把自己拖下水!

  那種委屈,根本難以啟齒無處說,只能打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鄭氏正愁憋著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就突然在二房見到了江靈蕓!

  這就是老天爺想給她發泄的機會!

  江靈蕓此刻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沒有絲毫美感,躲在祁盛天身后哭哭啼啼。

  鄭氏看不慣這種賤人行徑,還想要伸手教訓人。

  卻被藺紅英攔下,“教諭夫人,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先冷靜冷靜。”

  “你放心,今兒個大家伙都在,就光我家這個不懂事的六姨娘還手一事,就夠她被處置。”

  江靈蕓臉氣得紅一陣青一陣。

  她才不想被這種芝麻大點的小事處置!

  死死扯著祁盛天的袖子,替自己鳴不平,“老爺,這世上哪有讓人白白站著挨打不還手的道理?”

  “要是打我的是自家夫人我的姐姐,我也就認了。可柳夫人說到底是三房的親戚,和我們二房的親戚輩可差遠了!”

  “你說她到二房打我的臉,這不就是戴孝帽進靈棚,愣充近枝兒嗎!”

  江靈蕓就差把鄭氏跑到三房撐主子的話說到明面。

  祁盛天臃腫的身體站了會,有些喘不上氣。

  他憐惜握著江靈蕓的手背拍了拍,將人拉到一旁的主座上坐下。

  “好了,別氣惱。”

  江靈蕓又來了段九曲十八彎的撒嬌耍脾氣,“老爺,我怎么能不氣惱?!我就是靠著我的臉,才能得老爺您的寵愛。”

  “要是被打得臉毀了,這不是絕我的路嗎?”

  江靈蕓見慣了像鄭氏這樣教訓青樓女子的正室。

  別說她沒和柳勇共度一夜!

  就是有一夜春宵,她也有足夠的說辭回嘴正室!

  許是聽出祁盛天偏袒她的意思,壯著膽數落,“柳夫人,我真是煩透了你這樣的正妻。”

  “我從前在青樓沒被贖身時,拉客人進去是我的差事!我何錯之有?”

  “倒是你,你家在方縣,明知道上門提親的男子去了青樓,自己不介意男子的風流,非要應下這門親事,到頭來能怪得了誰?”

  輕嗤一聲,“我看一開始,你就是沖著做八品夫人的身份,才答應親事的。”

  “既然答應了,你日子過得好不好、苦不苦,都是你自己該受的!你不該來找我撒氣!”

  怒氣沖沖張牙舞爪的話落下,柳勇心里也生了芥蒂。

  他不知道發妻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進青樓的事情。

  有些離心,自家妻子沒準還真應了江靈蕓說的話,是沖著他八品官員身份才嫁過來。

  鄭氏氣得心肝疼,沒承想這妾室這么伶牙俐齒。

  明明自己占據了道德高地,對方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挑撥了自己和柳勇的關系!

  “夫君,我一開始是沖著你的學識和人品嫁過來的……”

  “至于你的官員身份,有最好,沒有也無礙。”鄭氏急忙拉著人的手解釋。

  可惜柳勇冷著臉沒有答話。

  這時,藺紅英眼角余光瞥見站在院子門口的云皎月。

  她沒見過云皎月,但對方既然能出入祁家二房如無人之境。

  想想也就只有她先前吩咐下去,來了可不必通報的大房夫人。

  云皎月領著數不清的人進來,吸引所有人視線。

  快步走到柳勇面前,直挺著身子訓斥,“三舅舅,三舅娘是你的妻子,你不該因為旁人隨便的幾句話,就給她使臉色。”

  “是你意志不堅去了青樓,好端端地連累了三舅娘的身體!”

  云皎月眉頭緊鎖怒道,“另有,你這八品官,只不過是說出去好聽。”

  “八品官員的位置,一是你在地震中立下功勞,二是你自己有學識才能被提拔。”

  “三舅娘說看中你的學識,這有什么不好?”

  “難道非要女子死心塌地認準自家夫君這個人,而非認準其身上的優良品德,才能討你歡心,才能認為自己是個魅力無限?”

  云皎月認為這類男子有病,得治!

  好比有男子跌宕風流、逸趣橫生、家財萬貫、前途光明,這些都是優點。

  對于自身已有的優點,并不能進行假設性提問

  就算提問了,若自己不再有才情了,若自己家徒四壁了,妻子從一開始還會不會嫁給自己。

  這樣的提問所得到的答案,除去傷人情感和自欺欺人以外,根本沒有什么意義!

  藺紅英看見云皎月來了,上前去迎,讓婢女賜座。

  云皎月想當然坐下了位置,如今大房祁長瑾不在,她就代表著大房的體面!

  “怎么?大房夫人這是想替柳家夫人撐腰?”

  江靈蕓昂首望向藺紅英,陰陽怪氣責問,“其實照我說,這不過是二房的家務事罷了。”

  “姐姐何必去請這請那,把三房和大房的人全都叫來了。”

  指名藺紅英小題大做。

  又給藺紅英潑臟水,“今日之事,左不過是一個外客上門,平白無故要發泄怨氣毆打了二房我這個姨娘!”

  “若姐姐把二房的臉面當做自家的臉面,外客失禮在先,你就該為我這個姨娘主持公道。”

  “若姐姐是把私欲放在二房的臉面前頭,自然可以把我這個姨娘身份貶得一文不值,說我不該還手,轉而將我處置了!”

  藺紅英神情不顯山不露水,被人扣帽子也不生氣。

  她微微一笑,四兩撥千斤道,“江姨娘,你只不過是一個青樓出身、輾轉戲班,有幸入了老爺眼睛的妾室而已。”

  “你認為你的臉面,能和二房臉面相提并論?”

  “若你的臉面就是二房的臉面,你把我這個正妻的威嚴和地位放在何處?”

  冷不丁嗤笑,柳葉眉挑著冷眼看人,“我看,你是非要將老爺在外的名聲全都敗壞了才甘心!”

  妾室而已,本質就是下人。

  一個下人,談何把自己抬到二房臉面的高度?

  要祁盛天真聽信了江靈蕓的話,祁家二房的臉是丟盡了!

  云皎月在一旁觀察自己這位二嬸娘的治家風格,知道宋夫人是真操了心,替她挑了個二房的好主母。

  祁盛天緊抿著唇不敢說話。

  他有心偏袒江靈蕓,但云皎月來了……

  他不敢表露自己太多混賬的一面。

  江靈蕓勾著祁盛天的袖子左右搖晃撒嬌示弱,喊了好幾聲老爺,硬是沒等到祁盛天有絲毫為她說話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氣,轉而問著藺紅英。

  不裝了,不再稱呼對方為姐姐。

  “夫人,那你準備怎么處置我?”

  “我說了,教諭夫人是祁家的貴客,無論是在二房還是在大房三房,都是貴客!”

  藺紅英逐漸把控住主場,但卻不干得罪祁盛天的事情。

  將事情的處置權扔給了云皎月她們。

  “我是二房夫人,偏袒你,就是寒了教諭夫人和祁家另外兩房的心。”

  “處置你,沒準會因你這三寸不爛之舌,白白惹下一身騷,得了苛待下人的名聲!”

  藺紅英不帶任何情感,說話沒什么溫度。

  擲地有聲道,“你是生是死該如何處置,今日就單憑三弟和侄媳婦處置!”

  “到時候,倘若教諭大人對三弟和侄媳婦的處置有異!”

  “那便讓他與老爺直接商討處置,也不算有失我們祁家的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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