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38章 打斷他的手腳
  酉時初,青州城天色漸暗,夜幕未完全遮掩廣袤大地時,祁家賓客紛至沓來熱鬧非凡。

  姜政辦完在二房領的差事后,臨時聽命要去袁州。

  手心握著刀鞘,忽而抱拳,“夫人,借阮老爺的船去袁州倒是不成問題。”

  “除去集中藏在甲板下的人手外,我會分散人手看住各艘船只上的伙計,定不會讓他們在袁州官兵面前多嘴半分。”

  棕黃膚色的眉心擰著,“只是還請夫人示下……進入袁州地帶后,要如何處置阮老爺?”

  袁州阮家地帶離青州遠,他們這些人去袁州是抱著必死之心。

  就怕去耗時長的阮家,會耽誤支援祁長瑾。

  云皎月剛沐浴更衣打扮完,府內的婢女梳發不及霜商煙景。

  她坐在銅鏡前任人給她上頭油,固定幾根不聽話的頭發,使發髻更加美觀。

  思緒飄遠在神游,忍不住又在想祁長瑾的后招究竟是什么。

  袁州危機四伏,已是姜尋的囊中之物。

  上到二品官員下到拱衛司的無品走狗,只要想活下來的,都受他的差遣。

  實在是想不出來男人的破局之法。

  “難道?是聯合了回袁州探親的武定侯?”云皎月微啟薄唇,攏著遠黛眉喃喃。

  姜政沒聽清楚細語聲,怔著,“什么?”

  云皎月頃刻回神,陸乾離開京都的時間比她早,走的還是水路。

  武定侯府的人要么是已經到了袁州青州地界,要么就是快到。

  可陸乾出京不可能帶上千軍萬馬,連李敬之都說自家表哥勢力不在袁州。

  那以他之力,根本不足以當做抵抗姜尋的后招。

  “夫人?”姜政恭敬出聲,再次低聲詢問。

  云皎月心思不在阮家,躊躇半晌,隨口打發道:

  “戳瞎他的眼睛,將他毒成啞巴,再打斷他的手腳,將他扔到阮家門口即可。”

  她要讓這位負心漢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

  連雙足都難以輟行,讓他成為廢人在自家家中被人欺辱。

  全當替陶夫人討回三次喪子之痛。

  “姜政,趁夜色趕緊帶人出城吧。”

  云皎月雙眸直視銅鏡,焦點不知定格在何處。

  像茫茫薄霧鋪天蓋地壓在海面,她想撥開霧氣卻無能為力,透不過氣。

  婢女自覺退到兩側,提醒道,“夫人,可以去堂屋了。要不然趙媽媽得催了。”

  祁家只有云皎月這個主母有資格去待客,維持住場面。

  她再不出去,下人就算伺候貴客再盡心盡力,祁家也有怠慢之嫌。

  云皎月從玫瑰椅上起來,“知道了。”

  眸色詭譎云涌,冷不丁對姜政補充一句:

  “對了,你們坐船出海時,最好派小船在海面停留。若看到武定侯府的船,就來告知我一聲。”

  ……

  祁家堂屋。

  屋子里桌案數不勝數,佳肴美酒香味彌漫,賓客們熱鬧地互相寒暄。

  商戶們早就想和祁家做生意了,奈何管著大房商業的云皎月幾月不在青州,難以和祁家搭上線。

  今日來過祁家的各大香戶竊竊私語,“你們說祁夫人是什么意思?白日我們來,卻不見。夜里竟然大張旗鼓請了那么多人一道赴宴。”

  以岳家少爺岳晉為尊的香戶們,忌憚看了看數月前沒舍得同意分潤規則和祁家做香業伙伴的商戶。

  絲毫沒有察覺青州已陷入危險之中。

  有人輕呵一聲,“管她是什么意思,反正影響不了我們這些先搭上祁夫人的香戶!”

  坐在左右兩側首位的宋時年和左昌順兩位大人彼此對視一眼,兩人神情愀然沉悶。

  這種肅穆冷冰冰的威勢和商戶間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連帶著屋內溫度都低了幾分。

  云皎月從外頭復廊走來,透過中間隔墻漏窗去看院墻邊沿的情況。

  眼下賓客盡數落座,除去堂屋里的下人,外頭都是拿請帖喬裝成商戶入內的侍衛們。

  他們如今早已換下衣衫,成為府中的‘下人’。

  而弓箭早已藏在陰暗草叢,戰況蓄勢待發,只等殺手自投羅網。

  云皎月笑容滿面進入堂屋,“方才去酒窖親自挑了幾壇好酒,來晚了,還請諸位見諒。”

  按照生意人的常見陋習,有商戶遲到,必然會有好些人讓姍姍來遲者多喝幾杯酒賠罪。

  然而來遲的是云皎月,身后有一品大員做義父,從五品學士做夫君,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這些話剛要呼之欲出就噎在了喉嚨里。

  見人說人話的商戶紛紛笑道,“祁夫人好客大氣,早就聽聞祁家藏酒無數,今日能沾光喝上好酒,實在是榮幸之至。”

  云皎月主動走到主座落座,溫和視線瞥了眼桌子上的榴蓮。

  想到問二房借了五船榴蓮的事情,順水推舟給二房還人情。

  雍容爾雅介紹道,“這是從暹羅國運來的榴蓮,它的果殼和果核都能入藥,果肉下口又綿軟細膩,口感香甜之余回味無窮,可謂通體是寶。”

  “為了招待諸位,還是我特地向二叔討來的水果。”

  幽幽拂袖嘆息,“可惜夏日已過,要是置于冰鑒之上冷凍,肯定更加爽口,便于售賣。”

  “好在秋冬天寒,女子身子骨弱,每月那種時候也不是不能賺上一筆……”

  云皎月倒吸一口氣,手指捂著雙唇不小心沾上口脂。

  矯揉造作的恰到好處。

  當做自己多說了,“罷了,不說那些事情。”

  “今日請諸位來,是想當著兩位大人的面商量如何壯大青州商業之事。”

  云皎月宴請商戶的理由極其正當,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莽撞行為。

  聽到事關青州經濟,宋時年和左昌順堪堪打起精神。

  抬眸意外道,“怎么壯大青州商業?”

  宋時年從一開始就認為云皎月并非泛泛之輩,能從流放途中結實權貴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繡花枕頭。

  而左昌順,除去祁家人回青州那日他們來往過,并未和祁家有多交集。

  當日他也只是想試探祁長瑾有無提前站隊結黨營私,想知道青州城是否會出一個扶搖直上且睿智的官員。

  很顯然,男人一開始并未站隊,也算端直。

  后來自家妻子娘家竟然不再從事糧業,在逼問下,才知岳父一家犯下的滔天大罪。

  云皎月給了吳家脫險的機會,這份恩他承。

  左昌順賢良方正一心為民,“祁夫人,你口中所說的壯大商業之舉,可否在短時間內見效?”

  “眼下青州生計不好,民眾手頭緊,丟掉營生的比比皆是。”

  “前幾日我和宋大人游說各家,也才勉強讓在座之人答應多招伙計。”

  答應歸答應,但伙計供過于求,商戶招人肯定就會壓榨月銀。

  一旦商戶發現壓榨月銀,依舊能讓伙計死心塌地做活,就不會愿意給伙計漲工錢。

  伙計手頭沒錢,大小商販生意每況愈下。

  長此以往,這種惡性循環對青州營生不是好事。

  “能。”

  云皎月眸色如四下無人之際的江畔秋水,似有螢蟲飛過泛著點點微弱光亮。

  一字落下,引起在場所有人的興趣。

  堂下江景千也在其中,他順著聲音打量云皎月,知道這女子行事果決眼睛毒辣。

  她說能壯大青州商業,說明她真能力挽狂瀾維持青州民生。

  一時間腦海中浮現祁昭昭的身影,不知道京都那位能入云皎月之眼的未來堂妹夫是何模樣。

  眼神黯了黯,抬手飲下杯中烈酒。

  “就以青州香業為例,各家店鋪的香品,大多都是賣給青州民眾。若說遠些的,就是賣給滄州袁州,你們說這是為何?”

  云皎月拋出一個極其簡單的問題。

  岳晉輕笑,他擔起家中商務多年,回答得輕而易舉。

  “各州有各州的香業,青州香業并非享有盛名無可替代。”

  “縱是我們有祁夫人你的制香秘方!名氣沒傳出去,不差錢的客人想買香料香具,自然不會優先考慮我們的香品。”

  趙家香戶道,“是啊,而且咱們賣香給當地的客人,回款也快。”

  “要是賣給外頭的客人,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這路上總有風險……”

  覺得這種話不吉利,依舊說道,“萬一路上被劫匪截貨,錢貨兩空不說,伙計要是在路上有三長兩短,咱們還得倒賠伙計家人買命錢。”

  陡然間堂屋氣氛熾熱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孫家香戶侃侃而談,“還有還有!”

  “咱們做生意的無論做什么,都得計算成本。”

  “若將香品運到其他州縣,卻沒有足夠客人購買,就說包裝成本運輸成本外加人力成本,統統都是大頭支出!”

  好比香著,擺在自家店鋪里賣,客人當場挑選當場買。

  運到外頭去,萬一磕碰有了瑕疵,價錢就得變賤。

  況且走陸路需要足夠的馬車,走水路需要足夠的船只。

  去租借運輸工具,若是不長期合作,只是偶爾光顧生意,人家才懶得和你簽租借契約!

  縱使簽了,租借費用也不會劃算。

  這么一趟交流下來,宋時年和左昌順眼眸如懸珠锃亮。

  明白云皎月要怎么壯大商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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