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439章 半同胞親緣關系鑒定
  聽到裴瑰不孕,還需要配合外用方治療。

  寧顧行剎那間怔住,孤傲冰冷的臉龐短暫因想起妻子而短暫回溫。

  犀利視線像刀生了銹變鈍,“還需要外用方治療?”

  云皎月嘴角微微揚起,她在賭。

  賭裴瑰對于寧顧行的重要性,高于所有。

  男人思想斗爭強烈,臉上的情緒,似江水之上形成的魚鱗潮。

  他雙拳垂在身側緊握,厭惡被脅迫卻又不得不低頭的情形。

  “寧顧行,凡事不要做絕。”

  “我經商,在青州也好,再其他州縣也罷,都需要顏面立足。”

  云皎月給出交易條件,“因此,昨日的內服方,是換你在灘涂之上的承諾。”

  “而今日的外用方,是要你賣我個面子,不能對我家里的表侄不敬。”

  寧顧行薄唇緊抿,陰冷視線緊緊凝視祁長瑾,試圖想穿過男子的身形去看清孩子的面目。

  他強制忍下一時的恥辱,袖子下的手臂青筋暗自暴起。

  徹底動了殺心,聲音幾乎是從齒縫擠出,“今日……我可以賣你一個面子!”

  今日,只限今日!

  寧顧行堅定發誓。

  云皎月四兩撥千斤,“既如此,就請吧。”

  伸手示意寧顧行帶人離場,補充道,“日落之前,我必派人將藥方送你。”

  寧顧行臉色陰沉幾欲滴水,吃癟后難看到極點。

  側眸看她,“好。”

  ……

  云皎月沒指望寧顧行打消對所謂表侄的懷疑。

  但懷疑又怎么樣?

  她不會因此動搖去驗證一件事情。

  帶著孩子回了制香坊,連燒窯廠都沒去。

  祁長瑾一并帶著人同行,聶韜四處在城中溜達了幾圈,趁著夜色也進了制香坊。

  云皎月已經寫好外用方的內容:

  青毛鹿茸、沉香各四錢,肉桂五錢,當歸、川附片、小茴香、良姜、川芎、木香各七兩,黃丹、香油各半鈞。

  順道附上用法一日一貼。

  做法也詳細寫了:

  各七兩的藥材,需用香油炸枯去渣,熬至滴水成珠的狀態,入丹攪勻收膏。

  滴水成珠,也就是,沾取藥汁并滴入清水時,藥滴不會馬上散開溶解,在短時間內仍然保持珠狀。

  另外青毛鹿茸與肉桂、沉香,得混合研成細粉,按藥膏十八兩的比例,兌細粉一錢半,攪勻攤貼即可。

  入夜時,讓孫阿牛和周牛一道,將藥方送去。

  云皎月屏退霜商煙景,姜政周武與聶韜也很有眼力勁退出房間。

  直至屋內剩下祁長瑾與今日在街上爭搶來的孩子。

  云皎月才問道,“說吧,你是哪家的孩子?”

  孩子支支吾吾低下頭不說話。

  他臉上白凈一片,胭脂和干澀的淚痕早就被煙景拿面巾過水抹了又抹。

  纖長眼睫不一會兒又開始掛著淚珠,小聲發出嗚咽聲。

  云皎月沒見過這么愛哭的孩子,簡直比祁昭昭還要愛哭!

  大約過了一刻鐘時間,對方哭完,“我……”

  “嗯?”云皎月輕輕給出回應,示意對方說下去。

  孩子抹了把眼淚,茫然無措又害怕。

  仿如劫后重生一般,“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家的孩子。”

  “我只知道我一直被養在城東的宅院,院子里還有棵只剩樹根的梨花樹。”

  那棵梨花樹,原本已經有一丈高。

  可惜爬過一次樹被人發現后,當晚就被人砍斷。

  他,連偷看院墻外的唯一方法也不再有。

  云皎月記得,李運他們曾抱怨昨夜曾經遇上了一伙劫殺的人。

  耐心問道,“我看你先前穿著不俗,一件衣裳就能抵用尋常人戶過活三月。”

  “想來你從前的生活必定十分富足,但……你為何要鉆狗洞逃跑?”

  “是被昨夜那群殺手給嚇得慌不擇路,才逃跑的嗎?”

  孩子點了點頭,又下意識搖首。

  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起昨日發生的一切。

  再次陷入恐慌。

  嘶啞的聲調堵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緊攥著的雙手暴露此刻的緊張情緒。

  因為不信任,以至于無法開口。

  實際上,他的生活的確富足,甚至每日還會有三個侍女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只是每過一年,在鞭炮徹夜齊鳴,煙火氣繚繞的新年。

  陪伴在他身邊的侍女,在天亮前就會被換上一批。

  從他記事以來,從無例外。

  昨夜逃跑,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有一批蒙面殺手潛進了院子。

  可他知道……

  就算沒有那些殺手,他也是想逃跑的!

  他實在是不想住在埋了十幾具侍女尸體的院子里!

  沒有人知道他沒日沒夜地在擔驚受怕,也沒有人知道那小小的狗洞,他究竟偷摸著挖了多久!

  云皎月等了許久,沒有再聽見孩子說出其他言語。

  她唯一能確定的只有兩個信息:

  城東宅院,只剩樹根的梨花樹。

  這樣的信息太少,她無法從中確認孩子的身份。

  半晌,云皎月栗色深沉的眼眸,望向孩子的眼神變得復雜。

  稍縱即逝的冷漠與殺意,闖入祁長瑾的眼簾。

  男人神情凝重,溫聲道,“這孩子受了許多驚嚇,還是讓人帶他下去休息。”

  喊了聲煙景霜商,將人帶離。

  等房間恢復寂靜,云皎月這才疲憊揉著自己疼痛欲裂的額間。

  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生理性頭痛,是由于強烈的道德沖突而引起。

  她記得,故事的最后,大齊皇室旁落。

  繼位的不是九皇子,更不是擁有大梁血脈的八皇子。

  而是一個年幼的傀儡帝王。

  由于傀儡帝王的情節本就不多,她看得也不仔細。

  她不能確定所謂的傀儡,是真正的皇室血脈。

  還是寧顧行為了李代桃僵故意找出的孩子,再被冠以崇明帝血脈為由扶上帝位。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她會說。

  無法確定寧顧行一如故事設定,贏到最后的硬性籌碼是什么。

  祁長瑾走至她身側,將人摟進自己懷里。

  云皎月的側臉緊貼著祁長瑾隔著衣料的胸口,胸口硬邦邦,隱約還能聽見強有力的心跳聲。

  男人溫熱掌心貼著懷中人的側頭骨,細心揉了揉頭皮,舒緩疼痛感。

  “皎月,怎么了?”

  云皎月搖搖頭,雙手劃過男人身上細膩的綢緞,環住勁瘦腰部緊緊抱住!

  由于太過卑劣,無法告知祁長瑾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對無冤無仇沒有任何過節的孩子生出了殺心。

  確信倘若今日所救的孩子真是皇室血脈。

  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對方!

  或者,她會一輩子將人關在空間不出來。

  讓他繼續過從前不見天日,永遠見不得光的日子。

  驀地問道,“長瑾,我記得從前的段駙馬,他父親入仕前并不住在京都。”

  “他生前是哪里人士?”

  祁長瑾喉結微微滾動,說道,“是袁州人士。”

  云皎月心情沉重,“照這么說,段家祖墳是在袁州?”

  “那段駙馬的陵墓……也在袁州?”

  祁長瑾頷首示意,淡淡應聲。

  云皎月瞳孔震了震,難以置信。

  從男人懷中抽離,最后試探性問出一句。

  “也就是說,文安公主此刻其實并不在京都,而是在隔壁袁州是嗎?”

  祁長瑾愣了愣,應聲,“是。”

  云皎月:“……”

  一切情節,冥冥中竟然都對上了……

  假如按照結局,文安公主在段駙馬祭日那日必死無疑。

  那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帶著孩子去袁州找文安公主。

  做半同胞親緣關系鑒定。

  還一條,是看好孩子帶到京都。

  找機會讓九皇子和他做親緣鑒定。

  這兩條路,云皎月難以抉擇,但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

  無論她去不去袁州求證,只要她不將身邊的孩子送回給寧顧行……

  她都會卷入文安公主宿命般的死亡。

  不知道過了多久。

  云皎月作出決定,“長瑾,我們明日去袁州找公主吧。”

  故作輕松道,“正好我們也可以去見一見方婉。”

  “三個月前,她還曾傳信給我,說如今每日釀酒栽花,過得很好。”

  “還邀我去喝去年釀成的黃米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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