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我答應太后？”李逐水問道。
趙冕說：“你沒看出來嗎？太后已經時日無多了。”
李逐水頓了一頓，他雖然憐憫老人家，卻不是心軟之輩，只低低說道：“可我不是壽王。”
趙冕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索性停下腳步，直面李逐水，道：“別忘了，是你欠本王的，現在而言并不是你身份的問題。”
前面那兩人突然停下來，瑞王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趙冕有事情瞞著他。可事關李逐水，他又不想表現出很想知道的樣子。
一路回去，滿腹疑問。
至于顧沛寧，跟在李逐水身后，一直沉默不語。
李逐水終于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回頭，開口：“你早就知道太后的打算。”
顧沛寧也沒有否認，她點點頭：“那日太后派人將我叫去，說的便是這件事。”
“為何不早點與我說？”李逐水反問。
顧沛寧愣住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我們是早晚都要離開這皇宮的，忍得一時，這算不了什么。”
這下子李逐水徹底啞口無言了，他才想起來，是自己要報恩，所以才將顧沛寧牽扯進皇宮中，如今他在宮里，好歹算是個王爺，再怎么樣不會有性命之憂，可顧沛寧只是一個宮女，人人都可處置，倘若有一日他不在她身旁，那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
想到此處，李逐水不免心生內疚，但見顧沛寧，神情坦然，一點不像受了委屈的樣子。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師妹……”
這聲久違的稱呼。顧沛寧的眼眶一下濕潤了，但她強忍著心頭的激動，說道：“王爺，隔墻有耳。”
李逐水頓時收斂住面上神情，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入了宮以后，他越發覺得眼前的顧沛寧，有很多他不曾了解的地方。
回到長生殿，織花和小林子迎出來，面上都有急色。
見到顧沛寧，他們頓時像看到主心骨一樣，急切的說：“七兒姑娘，你可回來了，大事不好。”
“出了什么事？”李逐水自顧沛寧身后慢慢走回來。
織花和小林子忙行禮，而后說道：“蕭貴妃造訪長生殿，此時人就在大廳里。”
蕭貴妃？
想到今日太后宮殿里熱鬧的情景，顧沛寧有些無奈，眼下這個當口，蕭貴妃又來湊什么熱鬧？說到底壽王只是個不受寵王爺，顧沛寧卻想不通為何還有這么多人關注他。
無奈雖無奈，人都在大廳里，再怎么樣也只能面對了。她側開身子：“王爺請隨奴婢來。”
長生殿里，數十年來，未有客來，所以宮人們對大廳的灑掃，便有些懈怠，如今蕭貴妃突然駕臨，他們也只匆匆收拾了一番，可說是手忙腳亂。
表現出來的場景，便有些寒酸了。
然蕭貴妃似乎毫不介意這樣的寒酸，她對此反而很滿意，唯有這樣，才能確定李逐水是真的不受重視。
這長生殿，物是人非，她最大的威脅，也早在十年前的夜里，一命嗚呼。如今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兒子罷了，只是，她有幾分好奇，那個人的兒子，到底是個什么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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