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被拉的猝不及防，她沒想到人會追過來，心顫了一下，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可是陳牧啊，她剛才那個態度，這么高傲的一個人肯定生氣了，可是他竟然又追了過來。
酸意涌上心頭，她不敢回頭看他。
本來覺得經歷了那么多，心理肯定很強大了，可現在無論她再怎么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還是害怕有一天會成顏汐說的那樣。
“你說陳牧要是看過那些照片會不會因為接觸過你覺得惡心啊。”
池恩垂眸看了一眼陳牧握著的手臂，她記得這里也有一道疤。
顏汐的出現仿佛是再一次提醒她，提醒她，像她這樣的人就只配一個人在黑暗里活著。
她渴望光，想要擁有光，可忘了，她似乎沒有資格觸碰光。
陳牧是她這一年第一個接觸的同齡人。
她每天都是自己在房間里，已經好久沒有和同齡人說過話了。
不止一次的渴望有個朋友，渴望有個人可以陪著自己。
陳牧的出現，讓她經歷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知道她抗拒接觸，沒有說她矯情，而是小心翼翼地蓋著衣服去碰她，第一次有人問她，是不是受欺負了，同時也是第一次有個人主動走近她。
其實她一個人可以的，那么難熬的兩年她都過來了，可是被人關心和保護的感覺真的很溫暖，身后有人的感覺她好久沒體會過了。
他會和她說。
“站好，別看。”
“同學轉過來啊。”
“受欺負了？”
“過來。”
……
池恩緊緊咬著唇，強忍著想要掉落的眼淚，掙脫開了陳牧握著她手臂的手，“沒怎么。”
陳牧眉頭緊皺，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女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陳牧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星期，也只是同學而已，我不喜歡你過多干涉我的事情。”
“同學而已、過多干涉，”陳牧冷笑了一聲。
池恩不敢看那雙眼睛，把頭低了下去。
“行，”陳牧停在半空中的手垂落下來，最后看了她一眼，“我多管閑事了，以后注意。”
夢、結束了。
*
那天不歡而散后兩人就真的沒有什么接觸了。
池恩每天正常上下課，陳牧則是偶爾來一趟學校，每次來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他回茶社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要不就是半夜的時候回來。
學校進行了一次聯考，池恩考了第一，她的分數超了第二名很多。
成績公布后又一次引起了嘩然，過來找她聊天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了。
“池恩那道題你怎么做的啊，可以和我講講嗎？”
“竟然有這種解法，你好厲害。”
“要一起去吃飯嗎？”
“這周末班級聚餐，要來嗎？”
……
池恩會耐心地給每個人解題，但不會去接受任何地社交，人們對她表露的所有善意，她都一一拒絕。
之后學校所有的學生提起她都是那句：“樂于助人的高冷學霸。”會去幫助別人，但不會去接受別人的幫助。
她和學生們的距離感也由此產生，獨來獨往，孤僻安靜。
*
枝意看著上完體育課就往教學樓走的池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知道什么情況，本來還好好的人，突然就抗拒她的親近了。
她聽一些同學說，“人家大學霸，不屑于和我們這樣的人玩，心氣高。”
可是她知道不是這樣，因為自己體育課上的一顆糖，在第二天，她桌兜里就莫名多了一罐糖。
上面貼著一張心形便利貼，寫著：“謝謝你。”
就這樣一個你給她一點好，她就會十倍甚至百倍還給你的女生，怎么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樣子。
枝意站在原地，有些難受的看著女生的背影：“到底怎么了呀。”
池恩一個人回了教室。
班里的男生大部分都在打球，女孩們則是聚在一起看男生打球或者是聊天，班里并沒有人。
她坐在位置上，拿出了桌斗里的畫本。
陳牧腳步停住，靜默地看著第三排窗邊的人。
天氣很好，陽光透玻璃灑在女孩身上，藍色窗簾被風吹起一角。
教室里很安靜，只有筆與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她偏頭看著窗外，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帽子。
如墨的秀發被風輕輕吹起，陳牧看著那個趴在窗臺上的背影，眼底情緒濃郁。
一個月后。
“牧哥，遠哥說他那里這周六有場厲害的格斗賽讓我們去看……”司澤看著迎面走來的女生，嘴邊的話停了下來，轉頭去看身旁的人。
陳牧像是沒看到，徑直從女孩身旁走過。
隨著兩個人擦肩而過，司澤再也忍不住地問：“牧哥，你和妹妹到底怎么了啊？”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自從運動會結束后，司澤就沒見過兩人有交流了，哪怕是想剛才這種路上面對面遇見，也都不打招呼，就好像是從未認識的陌生人。
“沒怎么，”陳牧回頭看了一眼，壓下情緒，“讓你買的那些設備怎么樣了？”
“差不多全了，只不過就是我準備的這些設備可能比不了你在國外的那些，”司澤撓了撓頭，又趕忙說，“不過音樂室那些都是我目前能找到最好的了。”
“這就夠了，”陳牧笑了笑，“謝了。”
*
在一個人少的角落一輛藍色保時捷停了下來。
“你倆終于來了，”陸遠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迎了上去，“快進來，比賽馬上就開始了。”
“你這新場地裝修的不錯啊，”司澤向四周看。
“那當然，人陳大少爺親自給我畫的設計圖，”陸遠說著碰了一下身旁一直都安靜的人，“想什么呢，從進門都不在狀態。”
“沒想什么，”陳牧抬起眼，往一旁看了看，視線停在了靠近走廊的那個粉色房間上，“我記得圖片上沒粉色房間吧。”
“這是給我徒弟準備的房間。”
“徒弟？”司澤笑了出來，“你徒弟有點悶騷啊。”
“滾一邊去，人家小女生。”
“臥槽，”司澤有點意外，“你什么時候收個女徒弟了？你不是不收女的？”
“有段時間了，這個女孩情況有點特殊，”陸遠隨口解釋了一句，“我這次也把她喊來了，等會兒介紹你們認識。”
陸遠說著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滑了接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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