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一邊去，”霍然踹了一腳旁邊起哄的男生。
聽到人這個語氣，知道是生氣了，一群人頓時都不敢笑了。
接二連三的被拒絕，霍然覺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再開口說話，語氣變得強硬了起來。
“同學別不給面子，話說那么死對你沒什么好處。”
池恩沒聽清男生在說什么，頭昏昏沉沉，困的不行，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這一幕一出現，教室里的一群人一個個是想笑又不敢笑。
還真沒見過膽子那么大的女生。
“是不是給你臉了，”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踹了一腳池恩的桌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桌子被踹的一晃，池恩躲閃不及，手被撞了一下。
本來就不舒服，這樣一搞，更難受了。
她眉頭皺了一下，剛要站起身，門口響起了聲音。
“牧哥，你端著杯熱水干嘛，還穿個外套，你怎么了？生病了。”
“沒有，”陳牧說著就開始找池恩的身影，在看到角落坐著的人時，立刻邁大步子走了過去。
陳牧的全部心思都在池恩身上，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情況。
司澤看出了不對勁，他先是看了眼池恩而后又看向霍然，“你干嘛呢？”
“剛才我和她商量等會兒考試把答題卡往外推點，誰知道他媽給臉不要。”
霍然字音才落下，就被陳牧看過來的目光給嚇到了。
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牧掃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杯子朝女孩遞了過去。
池恩看著陳牧遞過來的水有點不知道怎么回事。
“吃藥，”陳牧把手里的藥打開遞了過去。
班里的學生看到這，都以為是出現錯覺了，什么時候也沒想過陳牧會給一個女生送藥。
池恩怔愣了一下，她看著男生手里的藥，忽然想起了她上學前姑姑安排的話，伸手接過：“謝謝。”
接過藥一段時間后，池恩能察覺到始終在自己身上落著的視線，她被看的有點不自然，輕聲問：“你怎么還不走？”
陳牧眼神點了點她手里的藥：“吃了，我就走。”
班里因為這句略顯親昵的話發出了“喔”的起哄聲。
池恩微怔，搖頭：“我不想吃。”
聲音很輕，帶著點鼻音。
陳牧第一次聽女孩這種聲音，也是第一次見她這種軟綿綿沒一點攻擊力的樣子。
聲音不覺放輕：“不吃你等會兒身體扛不住，聽話，先吃了。”
“操，”司澤低聲罵了一句，趕忙掏出了手機，沒做一丁點猶豫，點開視頻就開始錄像。
“不想吃，”池恩又一次趴到了桌子上，扭過頭不看身旁人。
陳牧被人這副小孩模樣逗笑了，“你在這里耍賴是吧。”
池恩不說話，盯著墻壁發呆。
她小時候有段時間經常生病，那時每天都要喝各種中藥，因為年齡小，很討厭中藥的那種味道，所以就會抗拒喝藥，每次這種時候，她媽就會強灌著讓她喝。
從那之后池恩就是很討厭吃藥了，每次吃的時候就會想起她媽媽捏著她臉強行往嘴里灌的時候。
陳牧看著始終不愿意吃藥的人，看了眼時間，緩緩開口：“池恩，監考老師來了。”
他這句一出來，沒過兩秒就能趴在桌子上的人就把身子直起來。
池恩坐好的下一秒，椅子就被一股力量轉了一下，等她迷迷糊糊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就是正對著陳牧了。
班里人看著陳牧這一系列絲滑流暢的操作又都沒忍住“喔哦”了一聲。
池恩眨了眨眼，有點懵。
看著人懵然的樣子，陳牧笑了出來，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罐糖，哄著說：“這有糖，你把藥吃了，就立刻吃糖，不苦。”
圍觀的人們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復雜極了。
“是在做夢？”
池恩垂眸看著桌子上的那幾根棒棒糖，仿佛忽然間回到了那年夏天。
“小恩乖乖吃藥，吃完藥爸爸獎勵小恩一根棒棒糖。”
她思緒怔忡了好一會，抬起頭去看面前的男生，像是有一簇陽光穿過了心里那道裂縫，絲絲縷縷攀上她的心臟。
池恩抬起手乖乖去拿桌子上的藥。
陳牧看著突然不再抗拒的人，輕聲笑了一下。
這性子真的和小孩差不多，看到糖就愿意吃藥了。
藥放進嘴里的那一刻，苦澀的藥味瞬間侵入整個口腔，池恩眉頭皺了一下，又咕嘟喝了好幾口水。
她剛要伸手拿糖，面前的男生就喊了她一下，“嗯？”池恩抬頭去應，嘴唇便被碰了一下，舌尖襲來了清甜的桃子味，她含著糖，眨著眼睛看他。
陳牧看著因為吃驚眼睛睜的圓溜溜的女孩，笑了出來，“生個病，怎么覺得人傻了不少。”
“……”
他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池恩身子僵了一下，想拒絕的時候，男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新的，就剛才過來的時候沒手拿，穿了一下。”
她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牧笑了笑，語氣散漫卻又強硬：“不嫌棄那就穿著。”
說完他就掀起眼皮看向了一旁的霍然。
霍然咽了咽口水，看到這個時候已經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誰見過陳牧這樣對一個女生，又是送藥又是喂糖。
“牧哥你聽我說，我不知道她……”
他解釋的話沒說完，耳邊就響起了女孩的聲音，“你回位置吧。”
這話一出，不少驚異的眼神紛紛落了過來。
霍然愣了一下，以為人是不追究剛才的事情了，道了聲謝，死里逃生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屁股剛碰上椅子，面前的桌子就被踹了一腳。
看著池恩突然的動作，一群人瞳孔都止不住放大。
就在剛剛，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從位置上站起來，徑直朝人走了過去，沒說一句話，干脆利索地踹到了霍然桌子上。
霍然身子晃了一下，他捂著被撞到的手，罵人的話到了嘴邊，看著一旁的陳牧，硬生生憋了回去。
陳牧視線在女孩身上落著，唇角上翹。
他就說按照女孩的性格不可能會這樣把人放過。
池恩全程沒看坐在位置上的霍然，像他剛才那樣踹回去之后，只說了一句：“沒禮貌。”
比起陳牧和池恩的冷靜，圍觀的人是完全對面前這個女孩改觀了。
真的是很厲害啊。
上午考的是語文，一考完學校里的人對作文立意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比起作文立意，討論更火爆的話題是有關考前陳牧送藥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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