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池恩剛要和枝意說話，手機響起了一個消息提醒。
她在看到彈出的信息時，手抖了一下。
“啪嗒，”一聲，手機掉在了桌上。
“怎么了？”枝意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
“沒事，”池恩慌亂地去拿手機，“枝意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可能是聽出了她話里的不對勁，枝意立刻應了聲好，而后又補充說，“你別急，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了可以和我打電話。”
“嗯。”
掛斷電話，池恩盯著屏幕上的信息，手不自覺攥緊。
“池時安你能不能別那么賤。”
手機又一次響起，一條接著一條的彈出消息。
“我之前有警告過你離陳牧遠點吧。”
“你他媽就是這樣遠的？”
“今天是衣服，明天是不是就勾搭床上去了。”
“能別惡心人嗎？你自己多臟不清楚嗎？”
“離陳牧遠點。”
……
池恩看著不停閃現的消息，那些惡毒的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在她心口劃過。
她緊咬著唇，努力的克制眼淚。
這時，手機又閃了幾下，是照片，每一張照片下都配著樣的話。
“笑起來真漂亮，你說要不要讓大家都看看呀。”
“要不先發在班級群里，讓我們班的人先看。”
“讓大家看看他們口里的大學霸其他的一面。”
池恩緊緊握著手機，身子不受控地抖，不知不覺間已經紅了眼眶。
在她以為結束的時候，一個視頻發了過來。
池恩看著那個頁面，眸子緊縮。
隨著視頻的放映，那些人的臉開始在腦海里浮現，她強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失控。
他們按著她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四面八方都是對著她拍的手機，她的嗓子哭到發啞，可無論怎么求饒都沒有一個人停止。
“不要。”
“對不起。”
“求求你們放過我。”
“別碰我。”
……
池恩沒把那個視頻看完，心已經疼到窒息，她慌亂地去拿藥，桌子上的東西被掃落在地。
*
聽著隔壁噼里啪啦的聲音，陳牧眉頭皺了一下。
他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咚咚咚，”陳牧敲了幾下門，“池恩。”
他等了一會，屋里面一直沒回應。
“這人干嘛呢，”陳牧嘟囔著，抬手去握門把手，他壓了一下，發現門是反鎖著的。
陳牧沒再逗留，轉身進了房間。
他沒做猶豫，從自己陽臺翻到了隔壁陽臺。
玻璃門拉開的瞬間，陳牧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女孩。
他心里驟然一緊，大步走了過去。
“池恩，”他喊著她，伸手想去碰她時，手剛碰到肩膀，就被躲開了。
顫著聲說了一句，“不要碰我，”
陳牧眉頭皺了一下，沒敢再動只是又一次輕聲問：“怎么了。”
蹲在地上的人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只是不停的重復。
“不要碰我。”
陳牧眼神晦暗，他曲起膝蓋，半跪在女孩腳邊，
“池恩，”他喊著她，渴求把她從這個狀態里拉出來。
……
池恩手里緊緊攥著藥瓶，那些笑聲快要把她淹沒。
“拍照怎么能不笑呢，”顏汐扯起她的頭發，迫使她仰頭看鏡頭，“笑啊。”
“不要，”池恩已經完全分不清現實還是回憶，她不停地瑟縮著身子往后退。
陳牧看著面前身子止不住發抖的人，第一次無措到不知道怎么辦。
他伸出手卻又不敢去碰她。
“池恩，”他不停喊她的名字，輕聲和她說著，“是我。”
“我是陳牧。”
“別怕。”
“我在這。”
……
不知道是第幾遍的時候，蹲在地上的女孩把頭抬了起來。
她看著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就那樣看了他好久。
房間里，白色窗簾隨風飄動，男生半跪在地上，滿眼心疼地看著角落里女孩，女孩眼神無助空洞，滿臉迷茫。
終于，在一片寂靜之下，蹲在地上的人，緩緩開了口。
“陳牧，”像是在確認，顫聲聲的一句。
“我在，”他小心地往前移。
池恩看著面前真實的人，委屈地撇了撇嘴，抬起手，眼淚終是止不住的滑落眼眶：“你能抱抱我嘛。”
無助到極點的一聲。
陳牧心疼到說不出話，罵了一句，以雙膝跪地的姿勢把人摟到了懷里。
在他摟住女孩的那一刻，她在他懷里失聲痛哭。
陳牧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悲傷，能讓這樣一個堅強的女孩哭到身體發抖，讓一個抗拒肢體接觸的人，渴求著自己抱她。
他收緊手臂，緊緊地抱著懷里的人。
*
時間一點點過去，池恩情緒漸漸平復，她仰起頭去看抱著自己的人。
“陳牧。”
“嗯。”
“我沒事了。”
陳牧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抬手幫女孩拭去眼角的淚水：“我領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池恩點頭。
池恩被陳牧帶到了一幢房子前，他沒說話，輸入密碼后打開了門。
“怎么不進來？”陳牧看著站在門口不愿意動的人，轉身問。
池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沒事，直接進來就行。”
他準備這里的時候沒想過會帶女生來，自然沒準備女士拖鞋。
池恩跟著陳牧走了進去，穿過長廊，她發現這里不是什么所謂的住房，而是一處音樂室，諾大的客廳里擺滿了音樂設備。
她之前有聽過姑姑說，陳牧是喜歡音樂的，但從沒聽他提過，還以為這次從國外被父親帶回來是徹底放棄了。
“我很少喜歡上一個東西，”陳牧牽著她的袖子走到了一排架子前，“從小到大真正喜歡過的不過只有賽車和音樂這兩樣。”
架子上擺滿了照片和獎杯，池恩視線被架子角落的一張照片吸引，那是張陳牧穿賽車服的照片。
陳牧注意到了女孩的視線，解釋說：“這個是我第一次參加比賽拍的照片。”
“第一次，”池恩盯著那張照片，照片上少年一身黑色賽車服，手上拿著同色頭盔，彩片在他頭頂撒落，他沖著鏡頭笑的肆意，身后滿是歡呼的人群。
“第一次參加就贏了嗎？”
“當然。”
池恩愣了一下，她看著身旁的人，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說出了心中所想。
不過回答就回答，語氣怎么莫名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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