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房車內，少年按了按眉心，俊美的臉上出現一絲倦容，他偏頭看著窗外，路邊風景一一從墨色車窗上閃過。
樓宇從后視鏡里看過來：“累了就先休息會兒，到地方我叫你。”
陳牧神情淡淡，極淺的“嗯”了一聲。
在他從窗外收回視線的那一秒，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旁邊。
“小恩，”顧言初低頭看了眼時間，把手機裝進了包里，“林柔前兩天被人給整了。”
好久沒聽到過這兩個字了，現在聽到心里似乎沒有什么感覺了，語氣平淡到像是在單純的問一個陌生人：“她怎么了？”
“她和我爸離婚后就回歸以前的工作了，開了家舞蹈培訓機構，聽說開的挺成功，”像是嘲諷，”顧言初聳了聳肩，“不過在前兩天，那家機構莫名關門了。”
池恩眼睫動了一下。
“然后她還打電話問是不是我搞的鬼，”顧言初“切”了聲，“我看她那就是活該，上天都看不下去她過得好。”
看人義憤填膺的模樣池恩輕輕笑了出來：“是啊，她那種人怎么能過的好。”
瞧著女孩嘴角的笑，顧言初也彎了彎唇：“你現在這樣就蠻好，以后啊，不要再因為那種人傷害自己了。”
池恩摸了摸手臂上已經淡下去的疤，點頭“嗯”了一聲。
“欸，”顧言初無意一瞥，注意到了女孩那邊停的一輛車，以她多年追星的經驗覺得這車里肯定坐的是個明星，她伸手指，“小恩，你旁邊那輛車里肯定是明星。”
池恩偏過頭看，是一輛很大的房車，車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看這神秘程度，基本上明星沒跑了。
“你說這里面坐的誰啊，”顧言初把身子往這邊移了點。
池恩乖巧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在兩個人猜測車里是哪個明星時，前方的轉向燈由紅轉綠，那輛黑色房車也緩緩駛去。
陳牧睡著了。
夢里出現了女孩。
比起一年前女孩似乎更漂亮了，也變得愛笑了。
她穿上了喜歡的白色裙子，笑著問他：“陳牧，好看嘛？”
……
樓宇透過后視鏡往后看，發現人已經睡著了。
平時冷著張臉的人此刻眉宇間都是柔和的，嘴角也有一抹淡淡的笑。
“這是做什么美夢了，”他笑著低喃了一句，示意陳牧身旁坐的小圓，“幫他蓋一下毯子。”
“哦，好，”正昏昏欲睡的人，聽到這句立刻來了精神，扯過一旁的毯子，幫人蓋了上去。
在理毯子的邊角時，小圓看到男生眼角有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拿著毯子的手僵住。
這是、哭了嗎？
*
池臨在學校附近給池恩買了棟房子，怕她在學校住不慣，就在開學前一段時間看了房。
學校的室友都很好，池恩大多數時間是在宿舍住，在周六周日的時候會來這邊住。
這次因為言初說要來，就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
她其實沒想到會和顧言初成為朋友。
之前離開的時候扔了電話卡，與那個學校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系。
倘若不是偶遇，她和顧言初應該也早就沒聯系了。
這一年多所有有關那些人的消息都是顧言初和她講的。
齊飛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選擇了走體育那條路。
沒心沒肺的司澤在高三半年莫名轉性開始學習了。
枝意則是變得勇敢了很多，以前說話細聲細語的小姑娘敢站在全校學生的面前演講了。
三個人今年都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而且聽顧言初說，齊飛似乎在追枝意。
……
池恩把房間門推開，按亮了燈。
“哇，”顧言初感慨出聲，“小恩你這房間收拾的也太乖了吧。”
以白色為主基調，軟裝大多是奶油色系，墻壁上掛著可愛的小茶具，隨處可見的毛絨玩偶和鮮花。
“這個是爺爺找人裝修的，”池恩淺淺笑了笑，“他說房間溫馨一點心情會好很多。”
“真的會好很多，”顧言初坐到沙發上抱起了上面的一個白色小熊，捏著它的小短尾巴玩，“小恩，我睡哪個房間呀？”
“那個，”池恩伸手指了指左邊的一間房。
顧言初順著看去：“你呢？你睡哪間？”
“我睡這里，”池恩拍了拍沙發，笑著說，“這套房是四室兩衛，一廳一廚，爺爺裝修的時候只留出來了一間臥室，剩下三間分別改成了衣帽間、書房還有電影房。”
顧言初也跟著笑了出來：“爺爺這是怕你把什么人留宿嘛，一件多余的客房都不留。”
“可能是。”
“其實爺爺這樣想可就錯了，”顧言初往女孩坐的那邊移了移，逗著她玩，“本來是可以分房睡的，現在這種情況，來了客人只能睡一起了。”
池恩眼睛眨了眨。
“不管誰來你肯定不會讓人睡沙發，那個人肯定也不會同意你睡沙發，”顧言初把手拍到了一起，“這樣的話你們倆肯定就睡一個床了。”
“就像我們，我肯定不同意你睡沙發，你也不會同意我睡，那我們今晚就只能同床共枕了。”
“同、同床共枕？”顯然是沒想到這些，池恩有些結巴，臉紅了。
“不是，”顧言初被女孩的反應逗笑了，“聽到這幾個字你臉紅什么？是不是想到什么十八禁了？”
池恩看著女孩狡黠的表情，小聲說：“我沒和別人一起睡過。”
“我也沒有。”
池恩五官輕輕皺了一下，“感覺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也有，不過，”顧言初盯著女孩看了幾秒，“我蠻想和你睡的。”
“啊。”
“雖然小恩很瘦，但抱起來挺軟的，也好香。”
房間因為這句似乎又熱了起來。
暖黃色的燈光下，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距離很近，手似有若無的會輕輕摩擦到。
池恩被人說的覺得很奇怪了，紅著臉喊她：“言初。”
顧言初臉上的笑容更深，抬手戳了一下女孩的腰，繼續逗她，“該洗洗睡了。”
池恩被人碰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只是臉越來越紅。
“你那么可愛做什么，”顧言初止不住的笑，和池恩接觸后她就明白那些男生為什么會逗喜歡的女孩玩了，因為女孩嬌羞時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小恩，和我睡你都不好意思，那以后要是和陳……”顧言初及時收住，“寶貝，我去洗澡，等會兒床上等你哦。”
池恩聽出了女孩話里的意思，手指無意識抓了下衣擺。
在次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和陳牧同床共枕。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池恩站在原地，臉更紅了。
窗簾被風輕輕吹起，房間里襲來了涼意，稍微吹散了一點點女孩身上的燥熱。
*
演唱會當天，現場人山人海。
“小恩，等會兒檢票的時候你跟好我，”顧言初囑托著，伸手去牽女孩。
池恩點頭：“嗯。”
與其同時，不遠處的一輛車里響起了謾罵聲。
“齊飛你他媽到哪了啊，等會兒就開始了。”
“來了來了，別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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