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房間里黑沉沉的，只有墻角的那一盞落地燈，昏黃的燈光下，女孩衣衫不整的蜷縮在角落。
她強壓著心底的不安，回頭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陳牧了然：“我在門口等你們。”
“嗯。”
池恩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盡量放柔聲音：“念念。”
蹲在地上的人顫巍巍抬起了頭，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
“小恩，我……”
話沒說出口，眼淚已然又一次決堤。
房間里點的有香，可依然難掩歡縱后的那股甜膩味。
池恩指節發顫，半跪下身子，把人摟在了懷里：“沒事了啊。”
懷里的人哭了很久，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許念和男朋友兩個人周六約著一起出來玩。
可中途玩到一半，男生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想提前回酒店，許念不放心也跟著回來了。
之后男生又說他一個人在房間里難受想要她陪他。
再往后，不知怎么，兩人就接起了吻，后面半推半就滾了床單。
到這個時候許念都沒意識到什么不對，直至今天中午，在男生去洗澡的時候，他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一下。
許念無意識的一瞥，注意到了上面這幾個字眼。
“上了？”
“兄弟可以啊。”
“是處嗎？”
她當時就倏地眉心一跳，從腳底升上來了涼意。
顫著手去點屏幕，在看到消息頁面上那個已經發送了的幾張照片，腦袋唰的一下就空了。
空氣像是凍住了，一寸寸凝成冰。
全是一些她睡著偷拍的私密照片。
而照片下面，幾個人回復的是。
“臥槽，看的我都*了”
“兄弟牛*”
“這女的胸真*”
“比前一個絕。”
……
聊天頁面上各種不入流的話。
最后一條是男生發的：“我還有視頻，想看的v錢。”
許念身體發抖的點開相冊去刪那些照片和視頻。
在人洗完澡出來，許念拿著手機問他是什么時。
他卻冷著臉反怪她為什么不經允許看他手機。
爭吵過程中，許念得知他已經把那些東西備份過了。
她崩潰的威脅他說分手和報警，男生也都完全不以為意，甚至揚言說她要是敢報警，他就把那些視頻發到網上，讓所有人都聽聽她床叫有多銷魂。
……
房間里悶熱無風，懷里的女孩哭的幾乎喘不過氣，指節抓著她的衣服：“小恩，這是我的第一次，為什么會、會這樣？我該怎么辦啊。”
“分手，報警，”池恩只說了這四個字。
而且說完就去掏口袋里的手機。
那樣的人渣多活在世上一天都令人作嘔。
“不，”許念伸手奪她的手機，“不、不能報警，”她瘋狂搖頭，眼淚糊了滿臉。
池恩嘴張了張，想再說話，可看女孩崩潰的狀態，最后還是放下了手機，抱著她安撫。
等人情緒穩定下來后，池恩低頭幫她扣好衣服，摟著她的肩膀出了房間。
在看到走廊里站著的男生時，許念怔了一下。
“抱歉，”池恩順著她的視線看，輕聲解釋，“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當時事情突然就是他送我過來的。”
當時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也沒有考慮到是否需要避嫌。
“沒事，”許念扯了扯唇，“謝謝你們那么晚還過來。”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走廊里只有一盞微弱的聲控燈搖晃著忽滅忽亮。
“是回學校嗎？”在燈又一次滅了的時候，陳牧淡聲開口。
池恩看向女孩，問她意思。
“嗯，”許念點頭。
回學校的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廂里一度陷入安靜。
城市燈影映在車窗，透過玻璃折射到女孩臉上。
池恩偏頭看身旁的人，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不想了，累了就先靠我肩膀上休息一下。”
“嗯，”聲音里又一次染上了哭腔，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在快到學校的時候，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陳牧轉頭看身后的人：“等我一下。”
池恩不知道人突然停車是要做什么，只是乖乖點頭：“好。”
等人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盒子，他隨手把盒子丟到了副駕駛，繼續驅車往學校走。
車在學校的一個偏門停住。
“我今天就先呆宿舍了，”池恩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女孩，和面前的人柔聲說，“你等會兒回去早點休息。”
她注意到男生眼下也有一小處青色，像是沒休息好。
“好，”陳牧抬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你神經也別繃太緊。”
“嗯。”
在人轉身要走的時候，陳牧遞出了剛剛買的東西。
池恩垂眼看，在看到包裝上那幾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
她都沒有想到這個的。
他遞過來的是“緊急避孕藥”。
就在池恩拿著藥去找女孩的時候，剛情緒還正常的人，突然又“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
她眼睛跳了一下，邁快步子走到了女孩跟前。
許念眼睛死死地盯著手機，漂亮的小臉毫無血色，豆大的淚珠一滴接一滴的往屏幕上砸。
池恩垂眸去看，在看到屏幕上的那條消息時，身子氣的發抖。
“今晚再陪陪我唄，你這樣的人估計沒人敢要了吧，你要是今晚陪好了，我考慮考慮就不和你分手了。”
“小恩，我該怎么辦？”無助到極點的一聲。
“念念，”池恩抬起眼看她，“我們報警吧，他偷拍和傳播照片已經構成犯罪了。”
在她說完這句，四周安靜了下來。
樹影斑駁搖曳，女孩瘦弱的肩膀止不住顫抖，她緊咬著唇，沉默了好久，輕聲說：“我去找他。”
池恩眉頭顰起。
“再睡一覺也沒什么，”像是自我安慰，女孩喃喃自語，“至少是曾經喜歡過的人，而且第一次都給他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池恩眉頭皺的更深，眸底漆黑一片。
“我知道，”許念拂開了女孩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小恩今天謝謝你，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她抬手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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