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在汪晨陽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即便是身體上的傷痛已經恢復，但是留在心底的那種記憶，卻刻入骨髓一樣難以忘卻。
她望著汪晨陽，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理解你對我的瘋狂跟仇恨。”
汪晨陽渾身僵硬了一下，耷拉著的頭艱難的想要抬起來看她。
程澄沖他笑了一下，身體是背對著監控的。
所以，趙其琛看不到她臉上的笑容。
可是這個笑容，把汪晨陽被嚇到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樣，瘋狂的掙脫著，想要離開這個禁錮他的鐵椅，并且把動靜弄得很大。
金屬的撞擊聲通過監控傳達到趙其琛的耳邊，趙其琛皺眉，轉身就要往外走。
他確實不放心讓程澄面對那個瘋子。
而監控中，程澄接下來的舉動，卻讓趙其琛停下了腳步。
她走到門口，把門給反鎖了。
她不讓趙其琛進去。
汪晨陽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程澄則在汪晨陽瘋狂的掙扎下，慢慢靠近了汪晨陽。
她在汪晨陽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監控的錄音系統捕捉不到。
但是汪晨陽像是被她那句話戳了一刀一樣，不再動了，而是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她。
趙其琛看著監控畫面就覺得詭異異常。
而程澄在他耳邊說完話之后，也慢慢直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然后打開門鎖，從房間里出去了。
趙其琛來不及思考什么，快步出門，去找程澄。
程澄的臉色不太好，趙其琛扶住她的時候，程澄的手有些冰涼。
“你還好嗎？”
趙其琛問。
程澄長長出了一口氣：“沒事了。”
她繼續說：“這件事過去了。”
這話像是在給這個事件做一個結束語，也像是她真的把這件事掀過去了。
“我送你回去。”
趙其琛扶著她走兩步，程澄就一歪，站不住一樣拽住了他的衣服。
趙其琛干脆把她抱起了起來，直接大步往外走。
她被她抱著放在車上，程澄卻又說：“我不想回醫院了，我想回家。”
趙其琛哄她：“等你在觀察觀察，我們就回家。”
“嗯。”
程澄答應。
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疲乏的睡著了。
她的身體在經過這種傷害摧殘之后，一天不如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流產的緣故，即便是在醫院里被高級護工照顧養護，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面，身體也支撐的有些力不從心。
十月初的時候。
程澄辦了出院，同時也聽說汪晨陽故意傷害她的案子已經結案。
汪晨陽被判了十年。
程澄聽到消息之后，沒有說話，鄧玉嬌在送她上車的時候，小聲嘀咕：“我就不信那個猥瑣男在沒有人授意的情況下，能這么快找到你住的地點。”
程澄淡淡：“或許他對信息的搜集十分敏銳。”
“對了，陸佳茗的案子也結了，不過莫名其妙的。”鄧玉嬌皺眉，“只是沒有繼續調查了，像是不了了之，這一點都不像是陸家的作風。”
程澄也覺得不像是陸家的作風。
依照陸家的作風，陸佳茗的腿斷了，毀了一輩子的舞蹈事業，一定會把罪魁禍首抓出來剝皮抽筋。
但是，罪魁禍首的蔣顧，在M國待的好好地。
甚至，還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最新的極限運動照。
別提日子有多滋潤。
顯然，護犢子的趙其琛并沒有把自己的小外甥拎出來教訓。
長明實業再大的本事，都沒法讓趙其琛的外甥付出應有的代價。
程澄把微博頁面關掉，坐上了出院回家的車子。
她因為入院治療，休養了兩個月，出院之后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復自己的工作。
所以，她當天晚上就跟趙其琛說了要銷假復工的事情。
趙其琛已經自然而然的跟她住在了一起，聽她說要回去上班，就有些不支持：“你剛出院就去上班？”
“我想回去上班，我的傷已經恢復了。”
“再待幾天吧。”
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程澄就在臥室里看出，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現趙其琛的手機響了一下。
屏幕上一亮，顯示的是微信有消息進來。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眼，讓她一下愣住了。
是陸佳茗發來的消息。
是一條語音信息。
她看了看浴室緊閉的門，以及不斷的流水聲，伸手把手機解鎖，然后打開了那條信息————
陸佳茗的聲音清清楚楚的響在她的耳邊：“趙其琛，我爸公司的賬是你找人查的吧？”
見沒有得到回應，她緊接著又發來一條信息：“你大姐親口說了程澄找人打斷了我的腿，我找人打斷她的腿，這也合情合理，你現在為了她報復我爸的公司，你覺得這合適嗎？”
程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下去。
她想過陸佳茗肯定需要一個打斷她腿的交代。
但她沒有想到，她替蔣顧背了這口黑鍋。
而且，趙其玉是趙其琛的姐姐，沒有趙其琛的允許，趙其玉又怎么會無緣無故讓她背黑鍋。
程澄的腦子有些空白。
她麻木的將手機原封不動的給趙其琛放回了床頭。
趙其琛這段時間對她照顧的細致入微，她差一點就要沉溺在這種戀愛一樣的相處之中了。
可惜，在趙其琛的眼里，她還是個背鍋的工具，取樂的玩意兒。
她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盡量平復下去。
趙其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正躺在床上，拉著被子看書。
“燈開的這樣暗還看書對眼睛不好。”趙其琛將燈開的亮了。
而看到她抬手去捂眼睛，又把燈光調暗了，只是把她手里的書給抽走了：“醫生說你要規律睡眠，好好休息，不要看了，睡覺。”
程澄眨了眨眼睛看他。
趙其琛看她乖乖的樣子，心馳意動，走過去親了親她的鼻尖。
嘴唇蹭著她的唇角，道：“我都兩個多月沒有碰過你了。”
自從她受傷入院之后，就沒有再碰過女人了。
現下，實在是有些想。
程澄沒有拒絕，柔順的讓他心情愉悅。
他的手按上她的肩頭，把她的睡衣輕輕往下拉。
就在睡衣要徹底落下肩頭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程澄掃了一眼，認出來，是陸佳茗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