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能夠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已經令她無比感動。
程澄抬手，把高月握著她手臂的手推開了。
“高月，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她看著高月的眼睛，認真的告訴他，“不要摻和進來。”
“程澄……”高月還想說。
程澄卻道：“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高月看著程澄堅定的視線，忍不住一怔。
程澄居然有如此把握？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程澄唇角微彎：“相信我，高月。”
她的眼睛像是秋日的溪水，明亮卻又帶著幾分凄涼。
高月望著她，有些心疼，卻又覺得被她排除在外，想要伸手都無法加入進去。
“如果我有需要你幫助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高月，”程澄微笑，“我向你求助是不會張不開口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
高月點點頭：“好。”
她說的沒錯，她只要張口，他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去幫她。
只要她張口跟他說。
可是，她卻倔強的很，從來不愿意向他張口訴說。
…………
程澄安撫下了高月的情緒。
隨后，從醫院按點下班。
臨走之前，瞅了一眼急診那邊忙碌的人群，沒怎么上心，便去地庫取車了。
只是，剛到地庫。
就有鈴音響起。
里面傳來鄧玉嬌的聲音：“程澄，趕緊來三層搶救室。”
程澄聽她語氣焦急，就知道情況不對，急忙往電梯口走去。
剛到了電梯口，按了電梯鍵，就見旁邊走過來一對男女。
男人高大，穿著一身休閑西裝。
女的窈窕，纖瘦又養眼。
電梯到達負二層。
程澄邁進去，見那兩個人還在緩步說著調笑的耳語情話，心中焦急，想要趕緊去三層手術室，就急忙按下了關門鍵。
卻不想，電梯門在即將要關上的時候，猛地伸進來一條腿。
電梯門感應到，立刻向兩邊退去。
隨即，罵罵咧咧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沒長眼嗎？外面還有兩個人呢，你是不是眼……”
后面那個‘瞎’字還沒有說出來，男人就瞪著程澄的臉，話語戛然而止。
而旁邊的女生見他閉嘴，不再責怪程澄，則是非常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用挽著她手臂的那只手，擰了他的胳膊一下。
男人立刻就被疼的回過了神。
但是看著程澄那張臉，還是多看了兩眼。
不過，說話的語氣卻客氣多了，他咳了一下，道：“外面還有人呢，這么著急關門做什么？”
女生也道：“是啊，電梯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是大家的公共設施，等我們一下怎么了？”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男人按電梯。
男人伸手要去按鍵，卻手指在按鍵上又頓住了。
他轉頭問女生：“寶貝，幾樓來著？”
“三樓！”
男人按下了電梯鍵。
居然又轉頭看程澄：“你是幾樓啊？”
程澄沒有理他。
那個女人則惱怒踩了他的腳一下：“你問她做什么呀？”
女生明顯對她有敵意。
本來程澄還不是特別想要跟這個男的說話，不過既然女生這么愛吃醋。
那她就得氣她一下了。
“我也是三樓，很巧。”
她聲音清冷又悅耳。
忽然在電梯間里響起來，讓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了她的身上。
女生恨不得把男朋友的眼睛珠子給扣下來。
見他這么沒出息的看著程澄，心里是暴怒不已。
程澄看著她漂亮的五官逐漸扭曲，扯了扯唇角。
在三層到達的時候，從里面走了出去。
男人跟那個女生也跟著走了出來。
程澄遠遠就聽見女生在后面罵男的：“看看看，你干脆把眼睛珠子黏在她的身上算了。”
男人一點都不怕女生生氣，還笑著道：“確實比你長得有味道。”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專情的。”
女生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去。
也懶得再理身后的男人。
而程澄在經過走廊拐角的時候，卻故意往后看了一眼。
如他所料。
那個男人還站在電梯口的位置，饒有興致的望著她。
她突然回眸，讓他有些意外。
但是接下來，程澄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更讓男人愣神。
“真是個大美人。”
男人忍不住回味著她的身材容貌，跟最后的笑容，評價出聲。
…………
程澄利落的換了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鄧玉嬌已經在手術室里就位。
見她進來，立刻就把患者的病史，手術史，還有過敏史，跟如今的傷勢情況告訴她。
程澄的腦子很好使，這些能夠輕而易舉的都記住。
在分析了病人的X光片之后，又迅速的跟高月敲定了手術方案。
便進入了緊張的手術環節。
文靜作為骨科的護士，經常跟他進手術室。
看程澄額頭上一層薄汗，就去給她擦。
程澄聚精會神的投入到手術之中，對周圍的一切感知都變得弱了。
鄧玉嬌看著她的工作狀態，心中難免感慨。
程澄這樣的人，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定能在自己的領域取得很不錯的效果。
她看了看程澄，又看了看高月。
最后忍不住覺得遺憾。
本來程澄跟高月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真可惜，這兩個人因為趙其琛而分開了。
手術一共進行了四個多小時。
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
程澄打開手機，就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趙其琛打過來的電話。
除此之外，還有陳桂娟打過來的電話。
她沒有先回趙其琛的電話，而是先回了陳桂娟的電話。
陳桂娟一個人住在酒店里，想起去世的兒子就悲痛不已。
打電話給程澄，也是想要她一個明確的答復。
“程醫生，您考慮好了嗎？”
程澄安撫：“陳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考慮，但我現在還不能給您答復，等我明早給您答復，好嗎？”
陳桂娟聽她沒有立刻決定，便張開嘴要哭。
“程醫生，這有什么好考慮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鞏嘉琪欠我兒子一條命，欠你弟弟一條命？這樣的大仇，你難道還要饒恕她嗎？”
程澄明確的開口表示：“陳阿姨，你放心，該還債的人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