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一路上都在安慰程澄，讓她不要太擔心。
但是情況確實非常不好。
“傷者落崖之后撞到了腦子，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疑似傷到了腦干，就算是醒來也有很大的風險會失憶。”
程澄聽完醫生的話，一下就腿軟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高月扶著她，看她臉色蒼白，又跟醫生交流了幾句。
程澄沒有聽清他們說的什么，只是覺得陳桂娟這個站在自己這條戰線上的戰友突然倒下了，讓她有些害怕。
她怎么會突然墜崖？
為什么會傷的這么嚴重？
真的只是意外嗎？
程澄咬緊了后牙槽。
高月看她情緒不好，要了一杯溫開水過來，給她遞過去：“喝點水冷靜一下。”
程澄接過來，眼睛里面有幾分淚意：“她會不會死？”
“醫生說要觀察看看。”
程澄點點頭。
高月繼續道：“她已經沒有親戚朋友了，醫院說聯系她的親人朋友都聯系不上，她住院需要高額的醫藥費。”
“我付，”程澄沒有多想，“我還有些積蓄。”
“我手里還有五十萬。”
高月愿意出一部分。
五十萬對程澄來說也是很大的一筆錢。
她搖頭：“不用你的錢。”
他賺錢也不容易，她不想用他的錢再把他拖到麻煩的事情里。
“就當我可憐陳桂娟，捐給她的，你不要替她拒絕。”
高月很溫柔的找借口。
程澄知道，他就是不想讓自己壓力太大，所以才這樣說。
“不要，”她很堅持，“陳桂娟跟你非親非故的，你沒有必要給她捐錢治療。”
“我算是個社會愛心人士，”高月勸說，“而且，我這些年在外面發展的不錯，程澄，我也有很多錢。”
他說的認真。
程澄抬頭看他。
他眉目俊雅，面容溫潤，對她的時候沒有對待別人時出現的那種疏離跟距離感。
仿佛他們兩個從未遠離分開過一樣，永遠都是最近的兩個人。
她心跳有些快，也有些更害怕了。
“高月。”她抿唇，“你再有錢那也是你的錢，我不想讓你隨便拿錢出來幫我做這些事。”
“我樂意幫你，”高月知道她是個牛脾氣，認定的事情就一定得做，所以變著法子的讓她接受自己拿出來的這部分錢，“不如，這錢算是你借我的？”
程澄咬唇。
確實，她手里的積蓄不多了，跟著趙其琛這幾年，她沒從趙其琛那里薅羊毛。
以至于別人都會趁機要的房子車子，她一樣也沒拿到手。
現在急需用錢，就是一個大難題。
“等你有錢了，你再還我，好吧？”
高月問她。
程澄想了想，看著高月，最后點了點頭：“嗯。”
“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不收你利息。”高月跟她開玩笑。
“謝謝。”程澄道謝。
高月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等到程澄抿唇看向他，高月才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太親密了。
立刻掩飾的收回了手：“抱歉。”
怪他，以前跟她交往的時候喜歡揉她的腦袋，有些習慣了。
“沒事。”
程澄回答。
走廊的拐角處。
蔣顧看著他們兩個互動的樣子，皺了皺眉毛，拿出手機，拍下幾張照片，便轉身離開了。
程澄在醫院里等著陳桂娟蘇醒。
但是一連等了兩天兩夜，陳桂娟都沒有蘇醒過來的意思。
高月跟她的錢已經交了醫院的費用。
警方那邊去勘測了事發的現場，因為沒有目擊證人看見陳桂娟墜崖的過程。
也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便判定這是一起意外事故。
可是程澄實在找不到報仇心切的陳桂娟會在離開醫院后，立刻去公園懸崖邊閑逛的理由。
就帶著懷疑，親自去了一趟公園里陳桂娟墜崖的那個地點。
到了的時候，天有些暗了。
高月陪著她的身邊，兩個人踩著干枯的雜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那個墜崖的地方去。
邊走，高月邊道：“這個地方也太偏僻了一點，連條路都沒有。”
“是啊，如果是游人常來的地方，這里應該有路才對。”程澄也覺得不對勁兒。
陳桂娟為什么要去一個別的游人都不去的地方呢？
若是有路，說她是隨便走走還說得通，可是沒有路，她為什么要來這兒？
“這是什么？”
高月指了指前面的草叢。
程澄走過去，在高月把東西撿起來之后，才發現，是一個牛皮文件袋的碎片。
只有手掌大小，但是上面有很多折痕，好像是被搶奪過一樣。
程澄皺眉看著這東西。
旁邊高月卻在翻看這塊碎片的時候，眉毛漸漸擰緊了。
“怎么了？”程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就看見，在文件袋碎片上，有一個鉛筆寫的字。
隱隱約約像是一個月字。
程澄愣了一下。
高月也看著上面的字皺了下眉：“這個文件袋上的字，是陳桂娟來找我的時候用的那個文件袋上寫的字。”
程澄的手指握緊了：“這是陳桂娟讓你交給我的那個文件袋的碎片？”
“應該是。”高月也不是很確定，“我們往前走走，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程澄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腦子里面都是那文件袋碎片上的‘月’字。
如果，這個文件袋是陳桂娟曾經想要交給她的文件袋，那極有可能就是用來起訴鞏嘉琪的新證據資料。
而這份資料，也應該是非常重要。
重要到必須要親自交到她的手里，才能讓陳桂娟覺得放心。
不然，陳桂娟也不可能又改變主意，不讓高月轉交給她。
可是，如果是新的資料證據，為什么又會在文件袋上標注一個‘月’字？
這個‘月’字是什么意思？
程澄緊擰眉毛，一時之間心緒雜亂。
因為不留神，一下子踩中了雜草中的石頭。
腳腕一歪，嘶的一下倒抽了一口氣。
“你怎么了？澄澄。”高月趕緊折回來扶住她。
程澄疼的蹲下了身體：“我好像崴到腳了。”
高月蹲下身去看她的腳。
程澄也去按疼的那個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公園里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高月借助燈光看清了她的傷勢。
而程澄在入夜的燈光下，忽然覺得有什么地方閃了一下。
抬頭看去，一下愣住了：“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