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其琛會發瘋？
在哪一方面？
他在生意場上穩重聰明，老練毒辣到叫人嘆為觀止。
從不曾為了利益失態，因為所有的事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沒有事情可以超出他的預料。
這種城府之下，他必然不用在如魚得水的生意場上發瘋。
而他在情場上，也永遠都是游刃有余的樣子。
蔣顧說他會發瘋？
她真不清楚他會發哪門子的瘋。
“來吧，等你吃飯。”蔣顧催她，“我有些餓了，你可要快點過來，五分鐘內，好不好？”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蔣顧糾正。
程澄擰眉，把手機通話掛斷，然后趕去他所在的餐廳。
五分鐘本來時間就不長，再加上這時候正是用電梯的高峰期。
她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已經是六分鐘之后了。
“遲到了一分鐘四十五秒。”蔣顧精確的計時著遲到的時間，這讓程澄懷疑他有點什么毛病。
他不讓程澄失望的跟服務生要了酒：“遲到一分多鐘，要你自罰一杯不過分吧？”
程澄內心很厭惡：“我下午有手術。”
“你又騙我，多罰一杯。”蔣顧要了兩只杯子，倒了白葡萄酒放在她的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醫院的工作，你早就已經調了崗，一周也就做兩三臺手術，今天可沒有手術安排。”
程澄咬牙：“了解的這么清楚？”
蔣顧唇角掛著淡到沒有的笑：“我那個小姨媽跟你在一個單位工作，知道你的日程安排，不奇怪吧？”
“你讓她來監視我？”程澄的手按在桌面上，很想抬起來給蔣顧兩個巴掌。
但是蔣顧稍微抬眼，就看見了她那用力摁著桌面的手：“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去醫院的目的了嗎？”
“為了監視我，也太大費周章了一些。”程澄想到高月說的捐款，“那一千五百萬，也是你投的？”
“那確實是我舅舅投的。”蔣顧笑，“不過，不是為了我小姨媽進醫院，而是為了你。”
他埋怨：“我這個舅舅也真是的，一千五百萬投到醫院給婦科買最好的德國設備，都沒跟你說嗎？”
程澄心里咯噔一下。
激動的情緒慢慢的變了，那種對于蔣顧的憤怒，也松弛了下來。
她有些迷茫。
趙其琛瞞著她給張保寧所在的婦科買最好的醫療設備。
這是要做什么？
他又知道些什么？
她有些心神不安。
蔣顧看出來了：“你好像不是很高興？”
這時候正好有侍者過來，程澄立刻翻開了菜單：“我餓了。”
她胡亂點了菜，有些心不在焉。
蔣顧看出來了，并沒有逼她喝那兩杯酒。
只是要求：“我舅舅明晚出差，你來陪我吧。”
程澄用刀叉切牛排的動作頓住，抬頭看他：“我不想單獨跟你待在一起。”
“不是單獨，明天是我的生日，很多人會來。”蔣顧將切好的牛排送到嘴里，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又不是光想著對你圖謀不軌，你不用這么小心。”
她跟蔣顧無話可說。
這頓飯吃的也并不愉快。
既然趙其琛明晚出差，那蔣顧的生日聚會她就沒有理由不去。
不然以蔣顧愛威脅人的性格，必然不會讓她好過。
她從餐廳離開的時候，看向窗外的天空，灰藍色的天空黑壓壓的，顯然是要下雨了。
她沒有帶傘。
蔣顧從餐廳里拿了一把傘，撐開：“我送你去醫院。”
程澄瞥他一眼，跟他一起往醫院走去。
路上她很冷淡，并不想說話。
蔣顧試圖跟她說些什么，但是看她一臉寒冰的樣子，最后還是沒有說。
“你說我舅舅什么時候會跟你分開？”
快到醫院的時候，蔣顧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程澄淡淡：“什么時候把我玩膩了，就分開了。”
蔣顧笑了一下，很輕。
程澄不愿意看他，她討厭所有威脅自己的人。
蔣顧估計也能感覺得到。
“你這么討厭我，其實不太合適。”
程澄終于抬頭看他。
蔣顧道：“你可以順著我，然后利用我。”
“你有那么好利用？”
“沒有。”蔣顧回答。
“那你還說這個有什么用？”
“總比跟我作對要好。”蔣顧送他到醫院的大廳前面，收起傘來，放在大廳的傘架上，似乎是不打算拿走了。
“你如果安安心心做我的小舅媽，不去鬧事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
程澄扯了扯唇角：“你對我有不干不凈的想法。”
“那是因為你跟鞏嘉琪很像，不管是誰照著誰整的容，我也不過是喜歡一張漂亮的臉而已，我舅舅選了你，鞏嘉琪可以選我，我們都得到一個漂亮女人，其實也沒有什么仇恨跟沖突。”
蔣顧說的好像很佛系，很有道理。
可程澄知道，蔣顧只是想要騙他把心里的仇恨解除。
然后放棄那些過不去的仇，放了他想要保護的鞏嘉琪和那個人而已。
“我考慮一下吧。”
程澄沒有直接不留余地的拒絕，她愿意給蔣顧一個面子，思考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
蔣顧看她不是那么死腦筋，也還算是欣慰。
程澄瞇著眼看他從醫院離開，掉頭就把他那把傘給扔掉了。
蔣顧所有的東西都讓她覺得臟極了。
高月在二樓上，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她扔傘的這一幕，在她乘坐電梯上去的時候，關切的問她：“你沒事吧？”
“趙其琛的外甥有點煩。”
“蔣顧？”
“嗯。”程澄點頭。
“的確是小閻王。”高月也早就聽過蔣顧的大名。
程澄把手插在口袋里：“作惡多端。”
“他最近跟你走的有些近。”程澄點點頭，不否認，并且跟高月直說，“陳桂娟落崖的事情，跟他有關系。”
高月擰眉：“你怎么知道？”
“他親口承認的。”
高月眼底的憎惡很重：“怪不得監控錄像壞掉了。”
“不過沒關系，我會想辦法把他送進去的。”
程澄這樣說，讓高月有些刮目相看：“你想做什么？”
“放心吧。”程澄知道高月想說什么，“我不會拿自己當誘餌的。”
高月見她自己有分寸，叮囑一句；“保護好自己就行。”
他不想看見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