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后，趙其琛沒等程澄開口問向晚跟元翔的事情，就把這事直接跟她說了。
從向晚家那塊有問題的地皮說起，然后說道要生個兒子把四千萬欠款一筆勾銷。
說到最后，趙其琛在床上抱著她，咬著她的脖子問：“你覺得這個交易怎么樣？”
“你說的交易是四千萬買斷向晚學姐一生嗎？”
“嗯。”趙其琛不否認。
程澄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柔順漆黑，就是有些硬。
帶著那種男人骨子里的硬氣。
“四千萬的確不少，一個普通人一輩子或許也得不到四千萬，這個生意對某些人來說是劃算的。”
趙其琛笑一下：“對你來說呢？”
“你送給我的那枚戒指，就夠這個數了吧？”程澄轉頭看他。
趙其琛垂著眼睛，順著她的脖子親她的肩膀，手也把她的腰往懷里緊了緊：“我還可以給你更多，這輩子跟著我，我的都是你的。”
“你要跟我分享你的所有財富嗎？”
“生命。”趙其琛抬起眼睛看著她，“我可以跟你分享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程澄內心覺得驚訝，也覺得可笑。
“這是你在床上一時激動的情話，還是認真的？”她問。
趙其琛輕輕親了她的耳朵一下，貼著她的耳朵開口：“認真的。”
“條件呢？”
她問。
趙其琛開口：“跟著我，不要欺騙我，利用我，背叛我。”
程澄消化著他說的這句話。
“能答應嗎？”
趙其琛追問。
程澄保證不了，但是，誰又規定人不能撒謊。
“嗯。”
她愿意為了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拋棄那些世俗的美好品質。
她甚至轉過身，輕輕抱住趙其琛，親了親他的耳朵。
趙其琛感受到她的回應，心情不錯，將她翻身壓在了身下。
長夜漫漫，這一.夜跟往常并無什么區別，多得只是一個看似認真其實并不認真的承諾。
趙家是很注重親情培養的大家族。
逢年過節必定一家人都要聚齊。
有人生大事喜事的時候也會聚集在一起。
比如，過生日，升學，找工作，找男女朋友，準備訂婚結婚，幾乎是趙家人的每一個人生中的重大決定跟勝利果實都會約定聚在一起慶祝。
趙其琛如此，元可欣也如此。
元可欣第一次帶自己的男朋友回家，家里人因為從小把她寄養在元家的緣故，都心里覺得對她有幾分愧疚。
所以，在她決定帶男朋友見家長的這一天，都早早回家，等著準備迎接他們。
趙其琛帶著程澄到的也很早。
因為家里人都不同意趙其琛娶她，所以這次帶她回來，趙家人對她的態度很微妙，有些游離。
沒有完全孤立她，但是也絕對不熱情。
趙新月跟趙夫人對她的態度更是糾結到了極致。
一方面想要過來刺撓幾句，卻又懼怕趙其琛不敢靠近。
以至于，來回找了幾次趙其琛不在的機會想要過來，都走到中途又調轉腳步離開了。
程澄看著這母女兩個人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
趙其玉抽空走到她身邊，瞥了她一眼：“你還有臉踏進趙家的大門？”
程澄看向趙其玉：“難道姐姐因為蔣顧的事情對我余怒未消？”
趙其玉難掩恨意：“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根本不會進那種鬼地方受罪！”
“他犯了錯就應該去那種地方接受懲罰！”
“他是我趙其玉生的兒子！”
程澄聽著趙其玉咬牙切齒說的話，反問：“因為他是你的兒子，所以他就可以做錯事不用付出代價？”
趙其玉若是在往常，絕對不會說這種無法無天的話。
但是在自己家里，她不加掩飾自己的本性：“他跟你們這些螻蟻不一樣！我趙其玉的兒子碾死你們這些刁民也是天經地義！”
程澄看著趙其玉，淡淡：“姐姐，您氣瘋了。”
“你以為我在胡言亂語？”趙其玉不屑的低笑，聲音壓得又低又狠，“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的，強者制定改變規則，弱者只能遵從。
如果不是趙其琛被你迷昏了頭，我的小顧足夠把你也踩死，他不過是傷人而已，我有的是錢可以擺平他們。”
程澄靜靜看著趙其玉：“姐姐認為錢能解決一切問題嗎？”
“他們弄這么多事出來，不就是為了多要點賠償金嗎？”
程澄看著趙其玉，眼神冰冷：“你們趙家就是這樣教育后輩子女的嗎？”
“別跟我費這些話，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都是這樣的。”趙家闔家歡樂的溫馨氣氛刺激到了趙其玉，令她越發口不擇言。
要不是這個女人給弟弟吹枕頭風，她的兒子這時候也應該在家里跟她一起享受喜悅，而不是在那不得自由的牢籠里服刑。
“你以為我們真的看得起你們這些刁民嗎？我們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在我們眼里，你們就是牲畜！”
程澄冷冷看著她，像是看一個瘋子：“姐姐你氣瘋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吧。”
她看趙其琛朝著這邊走過來，主動迎上去，笑顏如花的問：“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不用，”他看見姐姐的臉色不好，問，“你剛才跟姐姐聊什么了？”
程澄挽住他的胳膊，歉意的低聲：“是我不好，惹得姐姐想到了蔣顧，有些傷心。”
不用她繼續說下去，趙其琛就知道姐姐因為蔣顧的事情遷怒到她身上了。
“不關你的事，”趙其琛握住她的手，對著趙其玉道，“這種時候姐姐一定要掃大家的興嗎？”
趙其玉憤憤看了程澄一眼，紅著眼睛轉過身快步上了樓。
顯然，對于弟弟護著程澄十分不滿。
趙新月跟趙夫人都看見了這一幕，一面慶幸沒有去招惹程澄。
一面感嘆，趙其琛竟然這樣護著程澄，竟然為了她連趙其玉也說。
趙夫人給女兒使了個眼色，讓趙新月去安慰趙其玉。
然后自己則表現的非常積極的去廚房張羅準備伺候未來女婿的飯菜。
她雖然是繼母，但是在這些事情上張羅的積極一些，總是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趙新月上樓就看見姐姐在花廳里面抹眼淚。
這個要強的姐姐一直是父親驕傲的女兒，這么多年也沒有流過幾次淚，但是每次流淚都是為了兒子，足以看出是愛子心切了。
“大姐。”趙新月輕輕叫了趙其玉一聲。
趙其玉不愿意讓別人看見她流淚，抬手用紙巾趕緊把眼淚給擦了。
趙新月煽風點火：“是因為程澄惹您生氣了嗎？”
趙其玉被妹妹一問，難掩怨氣：“那個賤人。”
趙新月感嘆：“現在哥哥被迷昏了頭護著她，唉，我們說什么哥哥也不聽。”
她也有些苦惱。
貌似無意的開口：“我不相信程澄就真是那么好的人，一定是把狐貍尾巴給藏起來了，如果把她的狐貍尾巴給揪出來，讓哥哥看到她骯臟的真面目，哥哥一定會清醒過來的。”
趙其玉聽出趙新月這是在拱火，厭惡的瞪了她一眼：“有話直說。”
趙新月的小心思瞞不過姐姐，干笑一下，低聲：“我聽說，大哥公司的招標會，有人透了招標信息給競標的公司……”
“程澄干的？”趙其玉擰眉，又問，“有證據嗎？”
趙新月把自己的手機給趙其玉推了過去：“大姐您看。”
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張偷拍照片。
正是程澄在車里將一份文件交給競標公司之一的負責人。
趙其玉看見，忍不住恨恨的笑了：“程澄，我看你這回跟阿琛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