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在辦公室里面枯坐了很久。
第一次，她從辦公室里面待到了物業。
也正是因為從辦公室里面待到了午夜，她等到了張振宇。
張振宇帶了宵夜過來，喊她：“學姐，吃點東西嗎？”
程澄微笑：“好啊。”
她請張振宇進了辦公室。
張振宇的廚藝不錯，再加上自己做了家常小炒，讓在波利吃食堂的程澄久違的吃到了家鄉的H市菜。
“我刻意為了學姐學的，這菜做的還行嗎？”
張振宇問程澄。
程澄微笑：“你的學習能力一直很強，你做的才哪里還有不好的？”
“學姐真是過譽了。”
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這飯吃的也算是踏實。
快到尾聲的時候，張振宇啟唇，跟程澄說了一句話；“學姐，有些事情，我其實要跟您交代的。”
程澄覺得好奇：“什么事情？”
張振宇這才開口：“我也不是自愿來到學姐的身邊，監視學姐來演算這幾組數據的。”
程澄聽見他這樣說，就笑了：“我知道你，你是身不由己，錦泰吩咐你這樣做，你拒絕不了。”
“學姐能理解我就好，對不起，學姐。”
“你想多了，我不會怪你的。”
程澄給張振宇倒了一杯水：“我相信，不管在什么時候，我們學姐弟都不會背刺對方。”
張振宇聽見程澄這句話，略微沉默一下，點點頭，答應：“學姐放心，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
有了張振宇所說的。
程澄的心里面安穩了一些。
而張振宇，也從程澄的話里面聽出來了他到底是介意什么。
“學姐認為我對付學姐會像是對付阿瓦達也一樣嗎？”
程澄知道，阿瓦達也的死，是張振宇幾乎一手策劃。
也因此覺得，張振宇是一個復雜到讓人看不清楚的人。
張振宇將飲料杯子放在桌面上，誠懇無比的看著程澄：“學姐對我有恩，我張振宇記得對我有恩的人，也記得跟我有仇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才是我張振宇的生活方式，我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去害別人。”
程晨點點頭。
過了片刻，又問張震：“阿瓦達也對你不好嗎？”
張振宇聽著程澄提起來的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諷刺：“我在他的眼里面，也不過就是一個辦事好用的打工人罷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或許，學姐也可以這樣認為，我就是阿瓦達也的一條狗。”
程澄放下筷子：“可不興這么說自己。”
“學姐尊重我，對我好，我心里面很清楚，我也很感激，不過我說的話，也都是實話。”
程澄回想之前阿瓦達也在綠洲研究基地的地位，并不否認張振宇所說。
畢竟，阿瓦達也這樣的人，不會真的真心待人。
若是會真的真心待人，便也不會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了。
“學姐，再多吃點。”
張振宇給程澄夾菜，十分尊重程澄。
然而程澄吃了這樣一頓飽飯，卻是再也吃不下了。
只能開口：“我要吃撐了。”
張振宇也實在：“那就休息一下再吃。”
程澄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明明吃的也不是特別多，卻總是覺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找個醫生過來瞧瞧吧。”
張振宇這樣提議。
程澄卻道：“沒有什么旁的毛病，頂多就是心病。”
“心病？”
張振宇聽著程澄所說的，心里面有所感。
程澄微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能回到自己的家鄉。”
張振宇知道程澄肯定會想家。
不過，就算是想家，錦泰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程澄從今往后，一輩子都要生活在綠洲研究所。
“學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程澄若有所思，問：“你想說什么？”
張振宇微微笑了一下：“珍惜當下，學姐。”
程澄聽著他所說的，笑了一下。
珍惜當下，無非就是勸她在綠洲研究所里面先得過且過。
只不過，她在這個綠洲研究所里面，真的得過且過不了。
“好了學姐，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也得回去了。”
張振宇看了看時間，覺得挺晚了，不方便繼續在程澄這里打擾。
就收拾一下東西要離開。
程澄也起身：“那下次有空再聚。”
“好。”
張振宇從程澄的辦公室離開。
程澄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才回自己的休息室。
在休息是里面程澄洗了個澡，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件。
然后才坐在床上，鉆進被窩里面，再次撥通了趙其琛的電話。
趙其琛那邊自從接到了程澄的電話之后，這段時間里面一直在等著程澄再次把電話打過來。
但是沒有想到，一等就是幾十個小時之后。
現在，在看到程澄的電話打過來。
趙其琛立刻問：“是程澄對嗎？”
程澄的聲音有些沙啞，里面明顯帶了哭腔：“是我。”
趙其琛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程澄。
真是太好了，是程澄。
他終于親耳聽見了程澄的聲音。
只要程澄還活著，就比什么都強。
“你現在在什么地方？”
趙其琛早已經讓人在電話上按了監聽設備，根據跟程澄的通話時間，可以鎖定程澄現在的所在地。
程澄聽趙其琛問，就道：“我在綠洲研究所。”
她將所在地告訴趙其琛。
趙其琛立刻讓人去查綠洲研究所。
然而奇怪的是，這個地址在整個世界地圖上面，都是查無此處。
程澄似乎也知道趙其琛查了，卻查不出什么，微微笑了一下：“你一定查了，但是查不到什么，對嗎？”
趙其琛繼續問：“這到底是一個什么地方？”
“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像是一個夢想之中的烏托邦世界。”
夢想之中的烏托邦世界。
趙其琛反復思考這個描述。
“我想去接你，程澄。”
“但我暫時還不能夠離開。”
程澄的回答讓趙其琛意外。
趙其琛本以為，自己說想要去接她，程澄會很期盼自己去接她。
卻沒有想到，程澄會說暫時不想要離開。
“為什么？”
趙其琛跟程澄問答案。
程澄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只能安撫趙其琛：“Y研究所有很多秘密，我現在有這個機會，得以了解，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我要留在這里，要知道這些秘密。”
等把這些秘密都弄清楚，都記在腦子里面了，那么她就從這個地方離開。
趙其琛卻并不想讓她繼續這樣做下去。
“Y研究所已經創辦很多年，想要知道她們的秘密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而且非常危險。”趙其琛求她，希望她能夠改變主意，配合自己，“我跟孩子都需要你，程澄，早些回來，回到我跟孩子的身邊，好嗎？”
程澄聽著趙其琛所說，并未馬上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