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寒霜。
此時的秋，不知不覺中，已經深了。
校園里沒有馥夏的芬芳，倒是多了幾分秋冬的蕭條。
靡靡秋已夕，凄凄風露交，蔓草不復榮，園木空自凋。
陳南從來不是一個傷秋、悲秋的人，在他眼里，秋天一直是一個收獲的季節，萬物如同陰陽一般，升降沉浮，寒熱溫涼，該干什么，就做什么，沒有秋季的肅降，哪兒來冬日的沉淀，何來春季的張揚，和夏季的繁茂。
他這一次來，同樣是為了滿載而歸的。
一旁的孫沐忍不住裹了裹身子：“穿少了。”
“有點冷啊！”
陳南笑了笑：“得補補了，底子有點虛啊。”
孫沐翻了個白眼，看著校園里人來人往，笑著說道：“好久沒回來了，還是老樣子。”
“每到秋天，還是這般蕭瑟。”
陳南搖頭：“秋風不蕭瑟，乘風可凌云。”
孫沐沒有反駁，反倒是笑了起來：“嗯，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兒一點嗎？”
陳南：“長得帥。”
孫沐認真審視一番：“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
“就如蘇軾說的那般，便欲乘風，翻然歸去，何用騎鵬翼？這樣的氣息！”
“別人都在傷秋，伱總能站在不一樣的角度。”
“我得知你前前后后的那些事情以后，有時候在想，你就不怕嗎？”
“后來我想明白了，你才25歲，輸得起，哪怕輸了，正如你說的那樣，乘風可凌云，天下之大，你需要的是風，是舞臺。”
陳南這一次沒有說話。
孫沐分析的很有道理，系統是陳南最大的底牌，他還年輕，去了哪里，都有希望。
孫沐忽然笑著說道：“我沒有你這樣的霸氣。”
“不過……我也喜歡秋天。”
陳南好奇：“為什么？”
孫沐哈哈一笑：“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
“我知道地道的飯店，一會兒帶你嘗嘗，哪兒的魚，可都是正兒八經空運過來的。”
陳南還是第一次發現孫沐這樣模樣。
一直以來，孫沐都是一個比較斯文、認真，甚至有些傳統，守舊的人，看見他說出鱸正肥的時候，眼里是冒著光的。
孫沐看了一眼陳南，頓時知道他在想啥，笑著說道：
“我愛好不多，唯獨一樣，愛吃！”
“秋天好吃的多啊……”
“遙知漣水蟹，九月已經霜，巨實黃金重，蟹肥白玉香。”
孫沐眼里放著光：“首都有一個好處，就是好吃的、地道的、專業的多！”
“你在咱們源城市，想吃這正兒八經的，可真找不著。”
陳南笑了笑：“嗯，吃是個學問。”
孫沐似乎找到了知音，心情大好：“那是，你知道我博士畢業一開始論文寫的啥嗎？”
陳南沒有接話，等著孫沐說。
孫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寫的是關于食補食療預防治療疾病的，可惜被老師否了，讓我寫臨床研究，還是英文版的。”
“哎……”
“浪費了我一身好才華。”
“其實，是我們自己低估了飲食習慣對于疾病預防的重要性。”
“秋收冬藏，其實是很有道理的，我也做過實驗，當時老師不同意，我就把自己私房錢拿出來去做，效果也不錯，可惜……老師不認可，準確點說，是學校不認可。”
陳南對于孫沐的觀點，還是比較贊成的。
秋天的確是人體健康的一個節點。
因為，冬天，其實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生活中有很多人，在冬天復發疾病，對于一些垂暮的老人，經常會有人說，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其實，秋天是一個有利于調養生機，去舊更新，為人體最適宜進補的季節，因此，稍加滋補便能收到祛病延年的功效。
在冬季易患慢性心肺疾病者，更宜在秋天打好營養基礎，以增強體內應變能力，在冬季到來時，減少病毒感染和防止舊病復發。
不過，秋季進補，講究很多，應選用“補而不峻”、“防燥不膩”的平補之品。
具有這類作用的食物有茭白、南瓜、蓮子、桂圓、黑芝麻、紅棗、核桃等。
患有脾胃虛弱、消化不良的患者，可以服餐具有健補脾胃的蓮子、山藥、扁豆等。
而秋季容易出現口干唇焦等“秋燥”癥候，應選用滋養潤燥、益中補氣的食品，這類食品有銀耳、百合等。
銀耳含有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質以及磷、鐵、鎂、鈣等，具有滋陰、潤肺、養胃、生津的補益作用。
可用水浸泡發后，煮爛，加糖服食，對治療和預防“秋燥”有較好的效果；百合也有養肺陰、滋肺燥、清心安神之功效。
秋季，是老年人和患有慢性疾病的人進行滋補食療的好季節，也是健康人進行食補的好季節。通過食補可使人保持健康的體魄、旺盛的精力，從而達到減少疾病和推遲衰老的目的。
（建議插眼）
……
孫沐裹著衣服，說話間跟著陳南就到了大會議室內。
二三十歲看不出太大的年齡差距，但是即便如此，陳南進來以后，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觀望。
在場的人大多數三十五歲左右了，偶有年輕的也是少數，而陳南這樣年輕的有些不像話的，更是現眼了。
陳南不以為意，找了個位置和孫沐坐了下來。
過了會兒之后，陸陸續續的一些領導和國醫大師到場了，沈鈺淵環視周圍一圈，看見陳南之后，不由得審視一番，足足停留了十秒鐘，然后才繼續看向周圍。
沈鈺淵對于陳南的興致，絕非十秒鐘能看透的。
但是這十秒鐘的凝視中，陳南笑著對視了十秒鐘。
沈鈺淵錯開視線之后，內心松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昨晚的安排，應該問題不大。
這是一個心志堅定的人，同樣也是一個不懼挫折的人。
昨晚沈鈺淵安排了陳南去中醫外科以后，其實賈門章等人也考慮到了一個問題，陳南能否勝任這個工作！
會不會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這些都是不得不考慮到的問題。
因為陳南太過于年輕了，心智是否成熟，意志是否堅定，能否勝任沈鈺淵內心計劃中的那個人！
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有可能吧？
八點半，會議準時開始。
臺上坐了七八個人，都擺著名字。
其中不乏一些中醫藥管理局的領導，還有負責上課的國醫大師。
李碩率先發言：“嗯，這次培訓的一百人都到齊了。”
說完，李碩看著陳南說道：“小陳，你昨晚沒來，我就擅自做主安排你來做男同志的班長，負責接下來培訓期間的溝通等事情。”
“你起來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李碩這個時候突然讓自己自我介紹，而且不是和會議相關的問題，讓陳南不禁多了幾分思考。
這是有深意啊！
此時，臺上七名領導和國醫大師都紛紛看向了陳南。
而臺下眾多學生，也是紛紛把目光投射在陳南身上。
不少人內心多了很多怨氣。
陳南聽著耳邊傳來的眾多差評，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個時候做一個自我介紹，是可以入了上面那些人的眼的，對于下面眾人來說，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陳南看著耳邊傳來的一陣陣提示音，足足四十多條差評。
不入流的二十多條，初級的同樣有二十多條。
他笑了！
看著系統獎勵的一些名貴中藥材，秋天果然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陳南很清楚，李碩這一番話，是要做什么。
說白了，李碩是給自己機會，同時也是要讓陳南做好了面對身后這群同行敵意或者競爭的準備。
其實，這同樣也是給陳南的考核。
考的是膽氣和魄力。
既然沈老爺子為首的國醫大師們和自己的領導他們都認定了想要陳南來做推動者，那就要從一開始，就讓陳南做好了一切準備。
哪怕陳南沒有對手，李碩也要給陳南創造對手。
毫無疑問！
陳南并不知道，他這一次的培訓，絕對屬于地獄難度的。
當然了，收獲，永遠和付出成正比。
不勞而獲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世界不是永動機，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如此，就如同氣的升降沉浮，就如同酸苦甘辛咸，都是可以轉化的，一個道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南的身上。
陳南絲毫沒有半分緊張。
原本還想著低調的完成培訓任務，學到東西就回去。
但是，現在看來……不能低調了，既然如此，那就高調吧！
拉仇恨？
陳南最擅長了。
下面的眾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挑出來哪一個不是各大中醫院青年一輩的優秀人才和骨干力量？
真要是都服氣了，那才是壞事兒呢。
天才，誰還沒有一顆驕傲的心？
……
他不急不緩的站了起來，走出座位，來到最前排，站在那里對著上面的領導和下面的培訓人員鞠了一躬。
這才說道：“大家好，我叫陳南，來自晉省，源城市。”
“很榮幸能被委以重任，成為男班長。”
這兩句話，中規中矩，挑不出毛病來，但也沒有特色。
但是，陳南敢走到前排說這些話，是有膽氣的。
李碩看著陳南，不出聲，臺上的幾人也不出聲。
當眾人以為結束的時候，陳南繼續開口了。
“我知道，我成為這個班長，很難服眾，也有不少人對我有意見。”
“但是！”
“有意見的，請暫且保留，因為你們在初始和筆試，就已經輸給我了，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找客觀理由。”
這一番話，陳南說的鏗鏘有力，讓現場眾人都愣住了。
這小子……
太狂妄了啊！
李碩有些吃驚的看著陳南，內心有些驚詫，他沒想到陳南會一開始就開始群嘲模式！
而臺下的眾人此時看著陳南的眼神，恨不得殺人。
這小子，簡直太狂妄了。
原本沒有對陳南差評的一些人，也紛紛送來了“見面禮”。
更有甚者，差評都已經開始逐步升級了！
而臺上，坐在舞臺中央的一個中年人卻饒有興致的看著陳南。
這小子，有點意思。
但是不管怎么說，陳南的這一番話，真的是讓今天的這個會議，不是那么枯燥。
陳南繼續說道：
“很多人要說，成績，代表的是曾經，并不代表未來，甚至不能代表你的實力。”
“沒錯！”
“我在接下來的十五天里，每一天，都歡迎大家來挑戰我。”
“針灸、方劑、中藥、中醫基礎理論、傷寒、溫病、金匱、內經、推拿、按摩、中醫正骨……任何一個種類都可以！”
“如果你覺得比我強，那就來挑戰我吧，你贏了，你是班長！”
“如果輸了，我希望大家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配合我的工作。”
“謝謝！”
陳南說完之后，徑直離開了舞臺，而下面眾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都沉浸在陳南剛才那一番狂妄的話里面。
太狂了！
真的是太囂張了。
這是每一個人內心的想法。
孫沐有些詫異的看著陳南回來，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服了！
這家伙，真的是牛逼。
這是首都啊！
不是晉省，英才輩出，天才蜂擁的首都。
別說孫沐自己了，就是自己爺爺來了，看看敢不敢說這些話？
但是，陳南說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這一番膽量，真的是無人能敵！
筆試，輸了就不要嗶嗶了。
接下來，誰能贏了我，誰來做班長。
臺下眾人盯著陳南，目露兇光，一個個躍躍欲試，早就等不及了。
而臺上的沈鈺淵瞇著眼睛，一句話沒有說。
這小子，倒是快刀斬亂麻，這方法倒是不錯。
他很清楚，陳南即便是示弱也好，仗著年齡小讓眾人不要找麻煩也罷，任何示弱，都是無濟于事的！
來這里，是為了搏一番前程。
臉面這種東西，在價值面前，一文不值。
讓這群人去同情你然后配合？
這不現實！
而陳南的這一招，無異于一力降十會。
是一個不錯的手段。
但是，前提是，你要有足夠的能力。
要不然，此時有多霸氣，結局就有多悲涼和丟人。
一時間，沈鈺淵反倒是開始期待起來。
而臺下，陳南說完話之后，現場雅雀無聲，沒有人鼓掌。
片刻之后，孫沐則是開始鼓掌，陸陸續續的，也有人配合。
但是……
終究只是少數人。
但這個時候，臺上為首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始鼓掌，他重重的拍手三次之后，開口說話了：
“好，很不錯！”
“我在陳南身上，看到了一種年輕人該有的東西。”
“朝氣、蓬勃、不服輸、有韌性、有剛勁、有勇氣！”
“這才是我們現代年輕一代中醫人應該具備的東西。”
“我們不需要一個頤養天年，安度余生的人來，因為他的上限再高，也無法改變當下的現狀！”
“這一次，是我們首批青年中醫培訓計劃，我們要年輕人，就是希望看到你們身上，這股力量！”
“有人要問，為什么要舉辦這樣的培訓計劃？”
“很好，我告訴你們，因為中醫，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因為，你們才是中醫的未來！”
“垂者垂已，暮者暮已，朝陽者萬里！”
“我們需要，你們來改變當下的現狀。”
“所以，舉辦了這一次的會議。”
陳南看著臺上的中年男子，名叫高睿振，中醫藥管理局的局長，也是中醫領域的負責人。
臺下的眾人一言不發，他們大多數還沉浸在陳南拉仇恨的話里。
可是，聽見高睿振的話，眾人都有些茫然。
陳南這么說話，非但沒有讓高局長生氣，反倒……似乎有些高興！
這……
這是眾人怎么也想不到了。
而且，這混蛋還進入了高局長的視線里面，有些欣賞！
這他媽怎么解釋？
……
上午時間，各位領導紛紛開會，到了最后才開始具體安排這一次的學習計劃和培訓計劃。
本次培訓周期十五天。
十五天之內。
眾人會被分別安排在東直門醫院、廣安門醫院、望京醫院內。
而每一個人都會被安排到一個比較適合他們發展和學習的科室。
帶教老師是各個科室的主任。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學習，是高標準的。
十五天的時間，對于一個有天賦的人來說，足夠學到很多東西了。
十五天結束之后，每個主任會根據帶教學生的情況，來進行評分。
同樣，還有上課。
上課每天下午和晚上，十五天之后，會組織一次考核。
兩者評分結合，就是首次培訓的成績。
排名前十的人，將會成功拜師，簽署拜師協議。
這個老師的分量是很重的！
到了他們這個歲數，再收學生，基本上都是關門弟子了，關門弟子的好處，不言而喻。
上午的時候，各個領導開了個會，發完言，到了十點半。
李碩看時間尚早，直接開始分配科室。
“我一會兒會把每個人所在醫院和科室的信息公布出來。”
“然后依次找我領取推薦信。”
“下午，直接去醫院報道，領取相關的胸牌。”
李碩說完自后，領導們紛紛起身離開，只是離開之前不少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南。
不管怎么說，陳南今天的這一番話，可是讓所有人記住了這個名字，和這張年輕的面龐。
這些領導們離開以后，李碩對著眾人說道：
“大家在生活和工作中有什么問題，找班長解決，解決不了的，班長可以告訴我。”
眾人紛紛上去查詢自己的信息，領取報到證。
但是……
大家看完自己信息之后，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陳南的科室。
東直門醫院，中醫外科。
外科？！
看到陳南的信息以后，眾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中醫外科嗎？
這是什么意思？
東直門的中醫外科，還能叫……中醫外科嗎？
眾人拿完推薦信以后，下來的路上，都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陳南，眼里充滿了促狹的目光。
中醫外科……
呵呵！
在場眾人可是有不少首都的，甚至有的就是東直門醫院的。
對于這個醫院的中醫外科，可是十分了解的！
這個班長……
危險啊！
要是考核時候，陳南進不了前十，這就有意思了。
不過，這小子太狂了，給點教訓，是正常的事情。
陳南不明所以，看著眾人的眼神，有些詫異。
等到陳南上去看到自己信息以后，同樣愣住了。
“陳南，東直門醫院，中醫外科！”
陳南直接懵逼。
我靠！
中醫外科！
那怪那群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陳南倒也還算冷靜，不就是中醫外科嗎？
自己中醫外科似乎……并不差！
李碩一直在觀察陳南，看見他非但沒有半分生氣，反而十分坦然。
“你的推薦信。”
陳南接過推薦信，眼神里充滿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謝謝李老師。”
李碩不以為意，笑著說道：“加我微信。”
陳南：“好。”
孫沐下來以后，也有些詭異的看著陳南。
“你是中醫外科啊？”
陳南點頭：“嗯。”
孫沐忍不住皺眉：“為什么會給你安排到中醫外科呢？”
陳南搖頭：“鬼知道啊！”
孫沐嘆了口氣：“你的針灸、診斷、內科都那么厲害，去中醫外科屬實有點屈才了！”
陳南笑了笑：“我中醫外科也挺厲害的。”
孫沐看怪物一樣看了一眼陳南，然后說道：“回去聊吧。”
“先把東西放了，帶你吃飯去。”
陳南點頭。
回到酒店，把東西放好了，這個時候，他忽然看見李碩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陳南：“沒有。”
李碩：“好好表現，你的位置很關鍵，你的成績，也很關鍵，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這不一定是壞事兒，對你而言，甚至可能是好事兒。”
陳南：“謝謝。”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被安排到外科，但是……陳南感覺李碩話里有話，卻也說不清楚。
不過，陳南也不在意。
既來之則安之。
中午，孫沐帶著陳南打車直接到了一家飯店。
來得早，人不多。
孫沐提前訂了包間，點了幾個菜以后，對著陳南說道：“其實，中醫外科還好，但是……東直門中醫外科，比較……比較特殊！”
陳南點頭：“嗯！？什么意思？”
孫沐嘆了口氣：“其實，東直門作為附屬醫院，這些年來一直在嘗試。”
“先后建立了中醫肛腸科、中醫乳腺科、中醫胸外科……等等，都發展不錯！”
“而中醫外科，是這些科室的前身！”
“也就是說，當時成立中醫外科的時候，就是屬于摸索階段成立的。”
“后來實驗成功的科室，都獨立出去了，成立了相關科室。”
“而這個中醫外科一直保留下來，這幾年一直沒有任何成效。”
“而且，后來老主任退休以后，新挖來的主任原來是協和的普外科副主任，他來了以后，并不看好中醫外科，”
“現在的中醫外科，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保留幾分中醫元素都不知道呢。”
“你去了以后，我估計這主任考核可能不一定會給你高分！”
陳南聽完孫沐的分析，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他娘的……
還真的是地獄難度開局啊。
怎么搞？
陳南同樣也有些發愁。
去和西醫比外科，比手術？
這有些……不對勁啊。
孫沐繼續來了一個消息：“而且，我剛才問了一下我一個師兄。”
“呵呵……恭喜你了！”
陳南有點忐忑：“什么意思？”
孫沐笑著說道：“恭喜你啊，即將成為炮筒！”
“這新來的協和副主任，脾氣可不怎么好，而且當時是因為犯了一點錯誤。”
“所以怨氣很大，這幾年發展也不順心，對于科室，對醫院的安排有些不滿意。”
“我估計你去了以后，這十五天不太好呆了！”
“東直門醫院這些年外科發展的還不錯，雖然是中醫院，但是……其實這些外科都是西醫科室。”
“中醫外科的生存環境……你可以想想了！”
陳南張嘴，啞口無言！
這他娘的……
咋整啊？
……
……
孫沐培訓單位不在東直門，而在廣安門醫院，距離……不遠不近吧，首都畢竟太大了。
東直門醫院在東二環，位置還不錯。
閑來無事也能出去溜達一番。
可惜，陳南吃完飯以后，溜達的心情一點沒有了。
下午早點去醫院，去了看看情況再說吧。
下午兩點，陳南也顧不上休息了，早早的打車去了醫院，找了半天，他終于在舊樓找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中醫外科。
說實話……這他娘的環境還沒有源城市人民醫院好。
其實也正常，首都很多醫院看起來都不怎么高端大氣，反倒是一些地方小醫院修建的金碧輝煌。
你看看現在的301醫院302醫院……都是老舊樓，和地方醫院的金碧輝煌相比，根本上不了檔次。
但是！
醫院看的并不是外表，而是內核！
醫生水平、技術核心、文化傳承……等等都是可以影響的。
所以陳南倒也覺得沒什么。
護士站此時有幾個護士，但是因為下午兩點多，一個坐在那里看手機，一個趴在桌子上有些昏睡，還有一個年輕點的則是吃著零食聊天。
樓道里患者不多，陳南看了一眼護士站上面的病房表，發現將近十多張床是空著的！
這是首都啊……
陳南忍不住愣了一下。
東直門醫院可是中醫好醫院了！
一般這里掛號都是難事兒，可這個醫院竟然有十幾張是空著的。
陳南這個時候，走進了醫生辦公室內。
里面有兩個中年人在寫病歷，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在整理出院病歷。
看見陳南進來，男子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繼續整理。
陳南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科室，沒有陳南想象中的那種朝氣，反倒有些蕭條和沉悶。
雖然陽光正好，整個辦公室內都很明亮。
但是！
這里的節奏很緩，和首都的繁忙，似乎格格不入。
陳南現在明白中醫外科的發展處境了。
他來了找中醫外科的時候，路過其他科室，不管內科外科，都是忙忙碌碌的，很多人！
陳南離開以后，坐在大廳內，若有所思。
自己來這里，是做什么？
有什么意義？
下午兩點半，一名將近五十歲膚色偏黑，中等身材的男子穿著手術衣走了過來，路過陳南之后，直接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小賀，有人來報道嗎？”
整理病例的男子看了一眼主任，搖頭：“沒有，主任，什么報道？”
阮勇毅坐在椅子上，把手術帽摘掉：“他娘的，今天安排了一個中醫培訓班的過來，一個中醫來湊什么熱鬧啊！”
阮勇毅說話的時候，臉更黑了。
陳南站在門口，聽到這一句話……也臉黑了一下。
這……好家伙。
感情……這個黑臉男子就是自己的主任啊？
這話太傷感情了吧！
陳南忽然之間，猶豫了。
要不要去報道啊？
要不……走？回去找李賀溝通一下，換個醫院或者科室？
罷了！
陳南拿著推薦信直接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您好，我是來報道的。”
此話一出，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阮勇毅沒想到自己剛剛說完人家，人家就在門口站著……
多少有些尷尬。
他轉身看了一眼陳南，絲毫不覺得臉紅，或者說是臉太黑，看不出臉紅。
他接過推薦信，看了一眼陳南：“哦……你才25？”
陳南點頭：“嗯。”
阮勇毅打量一番陳南：“我給你個建議怎么樣？”
陳南好奇：“您說。”
阮勇毅深吸一口氣：“你要不……別來了！”
“我給你放假！”
“或者說，你去別的科室也行。”
“不過，有個要求，每天你給我編一篇，不是，寫一篇心得感悟，等你結束之后，我給你一個80分，也算是合格了，怎么樣？”
想到自己還帶寫帶教老師心得，阮勇毅就有些發愁。
陳南看著這個黑大漢，怎么也覺得……有些不靠譜的樣子。
好家伙。
來了直接讓我走。
真夠意思啊！
這個時候，阮勇毅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是宋愛國，阮主任，今天去你們科的陳南，你好好帶！”
“領導親自安排的！”
“出科以后，得考核。”
“過不了關……你提出的手術室……沒戲了！”
“還有，你告訴陳南，他除了這個科室，哪兒也去不了！”
阮勇毅蒙了！
他娘的。
欺負人了啊！
“宋院長，這……您這是欺負人了啊！”
可是，話還沒落，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嘟嘟嘟的盲音。
陳南傻眼了。
阮勇毅也傻眼了。
兩人對視一眼。
心中多了幾分明悟。
要不……
湊合湊合？
都挺不容易的……
兩人對視了幾分鐘以后，阮勇毅有些無奈的看著陳南：“你說你來了，也真的沒有什么意義。”
“你一個中醫，也幫不上什么忙。”
“哎，實話告訴你，這個科室，發展真的不怎么樣。”
“你瞧瞧我，他娘的房貸都要換不起了。”
“要不是老子還能出去偷偷摸摸做飛刀，現在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陳南：“……”
您這么直率，別人知道嗎？
阮勇毅嘆了口氣：“行了，你明天早點來。”
“早晨交班不要遲到了。”
“做樣子會吧？”
陳南：“……”
……
……
ps：
感謝“閈_難受”大佬的9000打賞，謝謝大佬。
感謝“cu9293simon”大佬的2000打賞，多謝。
感謝“XJL2390”、“書友20170522231415135”“張大叔”、“軍刄”“cu9293simon”幾位大佬的2000打賞。
謝謝各位朋友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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