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縣中學,校長辦公室。
初棠輕輕地叩擊門板,“邵校長,我是初棠。”
“請進。”
初棠推開門,就看到了陽縣中學的老校長邵榕和她的班主任邵和在里面坐著。
“邵校長好,邵老師好。”
“你好,初棠同學。”邵榕打量著眼前的女生,他侄子邵和帶的上一屆畢業生,外聯廠研究出高產小麥的同志。
難以想象,一年前的高考落榜生還能有這樣的成就。
邵和看著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少女,記憶中的少女充滿活力和稚氣,面前的少女滿是沉穩。
他突然好奇,這個學生身上發生了什么,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棠神色恍惚地看著面前兩鬢霜白的老校長和眼角又添了幾絲皺紋的班主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學校的最后一段歲月。
初棠坐的筆直,“校長,老師,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報紙發行的兩天后,初棠就接到高中學校的通知,邀請她回學校。
直到今天,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她就趕來學校了。
“是的,初棠同學,我們希望你能為學弟學妹們介紹一些學習方法。同時,今年陽縣中學的招生,我們想要……”
老校長有些難以啟齒,他知道自己這番話有些強人所難了,不僅想要初棠分享學習方法,還想借初棠的名頭招生。
“當然沒問題。”初棠很爽快地答應了,“明天怎么樣,我回去準備一下,學生老師家長想聽都可以來。”
“好,我代陽縣中學全體師生向你道謝。”邵榕想,他知道初棠取得成功的原因了。
虛懷若谷,尊師重道。
這種人,很難不成功。
邵和把初棠送出去,眼神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初棠,看來如今你的生活很好,這樣才對。青年,就是要朝氣蓬勃地迎接每一天。”
“初棠幸不辱老師期盼。”初棠對邵和的感情是不同的。
如果說,初棠對老校長邵榕尊重是因為他桃李滿天下,一生為教育事業服務,那么,對于邵和,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和敬重。
因為,邵和的人品和三觀極正,他是一名真正教書育人的老師。
初棠前世被欺負的時候,只有邵和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那邊,相信自己的學生,為她奔波。
無果。
初棠被送去西北的時候,身上空無一物,邵和趁著夜色給她送來了15斤糧食,那個在講臺上威風凜凜的中年男人眼眶通紅地對她說抱歉,老師沒用,沒能找到你被冤枉的證據。
那15斤糧食,初到西北就被收走了,卻成功唬騙了一些人,讓他們以為初棠背后有人,初棠得以在初到乍來的時候安全地生存。
后來,認識了顧西辭,和他一起茍延殘喘了一年,就永遠留在了西北。
可以說,邵和和顧西辭是初棠前世感受深刻的唯二善意。
15斤糧食是什么概念?
邵和一個月的口糧供應只有28斤。
遇到邵和老師,是她一生的幸運。
第二天。
初棠在八點之前就來到了陽縣中學,操場上烏壓壓一片人頭。
“大家好,我是陽縣中學1965屆畢業生初棠,目前在陽縣外聯廠就職。”
綠皮廣播大喇叭的聲音傳遍操場的每一個角落,吵鬧的人群把目光放在演講臺上一席紅色連衣裙的高馬尾少女身上。
講臺上的聲音并沒有因為他們的注目而停止。
“最近大家都知道圍湖大隊實驗田高產730斤的事實,你們沒有猜錯,那就是我的科研成果。”
“很多人好奇報紙的真實性,或許說,不敢相信。他們不相信有朝一日土地的產率能翻三倍。”
“但,外聯廠記錄的數據,糧站收錄的碩果,圍湖大隊殘存的土壤肥力,都證明這是鐵板錚錚的事實。”
“對此,我只想和大家說,不要因為別人的質疑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們說小麥畝產最多200斤,可是我的實驗田有730斤的收成。”
“因為別人井底之蛙的思想而放棄自己的研究的人,太傻。”
“把空想變成事實,造福全國人民,不比盲目跟風有意義嗎?”
“少年不懼歲月長,我們的路還很長。”
“我很期待,未來和你們一起齊心建設祖國的場景。”
臺上,初棠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增產小麥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不是被鋪天蓋地報道的大事。
少女的眼中卻盛滿星光,奔向擁有無限希望的前方。
光芒萬丈,熠熠生輝。
臺下,張斌和胡楊海豹式鼓掌,他們兩個的非人類吼叫聲足以蓋過全場。
賀國富膽戰心驚地聽著這一場演講,腦子嗡嗡作響,只能聽到一句“我的實驗田”。
那個實驗田是初棠的?
初棠的?
為什么偏偏是初棠……
明明是艷陽天,賀紅梅的后背卻浸透冷汗,身子也微微發顫。
以初棠現在的地位,隨口一句表達對他們賀家的不滿,都會有無數人針對他們。
聽娘的語氣,初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么,她會放過他們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邵榕看著操場上熱情高漲的學生,對這次的演講很滿意,和邵和一起親自送初棠。
三個人邊說邊聊,主要是初棠在游刃有余地回答邵榕和邵和的問題。
這種和諧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他們看到門口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初棠看著不遠處的兩個熟人,佯裝吃驚地對邵榕說,“校長,那不是賀國富嗎?他都進局子涉嫌殺人了怎么還在上學啊?學校不怕這樣的危險分子傷害其他同學和老師嗎?”
賀國富啊賀國富,可算讓我等到了這一刻。
“什么?他涉嫌殺人?”
“他不是你弟弟嗎?”
兩道疑問同時發出,初棠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賀國富和我并沒有血緣關系,他父母收了別人的錢把我養大。因為賀國富想殺我,我被打成重傷住院,他父母擔心我連累他就把我趕出家門了。”
說完,她驕傲地仰起頭,“我現在和我一母同胞的親二哥住一起。”
看著初棠沉浸于找到親哥哥的喜悅而“忘記”賀國富帶來的傷害,邵和覺得自己都要操碎了心,這傻乎乎的樣子是他教出來的學生?
邵榕想的更多,賀國富這件事情為什么沒有傳到學校?他的檔案怎么合格的?
這種人順利畢業就是在損害他們學校的名聲。
必須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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