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這次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是個什么人我還不知道?”
“馬家三房丟了獨子,她連去問候一下都沒有,昔日曾生活在一個屋檐底下好幾年,卻毫無憐憫之心,就送了一小包東西,那東西值得什么?”
“雖是馬二嫂弄丟孩子,可源頭還不都是因為她!如今,小竹她姐在馬家眼睛哭瞎了,馬三才個不要臉的竟想要納妾!當初,可是他要死要活的求娶小竹她姐,還不是馬三才開了先例,馬家前幾個兒子都是娶了馬夫人安排好的妻子,不然我……”
說著見馮圓圓又舊事重提,趙雨有氣無力的應和著。
頭卻漸漸低沉,對著鄒碧嬋,把那股因為于婆子的怒氣釋放出來,可心情沒有多好。
看著鄒碧嬋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趙雨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
沿著少有人走的小路回去,鄒碧嬋聽著寂寥的街道傳來規律的水滴聲,心緒慢慢平復。
反正一開始就目的不純,利益和真情,當然只能剩下一個。
接下來的日子就很無聊。
有鄒婆子幫忙,大娃幾個不再一天到晚恨不得黏在身上,鄒碧嬋只需跟著蘭花表姨專心打理生意上的事情。
蘭花表姨在鄒婆子回來的當天,就換了工作。
鄒婆子眼睛比鄒碧嬋毒辣,且閱歷更廣,她跟蘭花表姨待了一小會兒,就明白蘭花表姨當下的窘迫,當即邀請蘭花表姨來家里住。
蘭花表姨那敢答應。
鄒婆子又說,自己提前回了家,也就不需要人來照顧大娃幾個,倘若蘭花表姨不接受住在家里,以便更好的幫忙生意,那就只能重新找一個幫工。
小餛飩生意火爆,這理由看起來也不像是偏著自己,蘭花表姨咬咬牙就答應了。
雖然,蘭花表姨的工錢在鄒婆子的眼神威脅下,翻了幾倍。但有了這兩人在,鄒碧嬋日子塞過活神仙,除調餡時動動手,雙手插兜,完全沒有創業初期的疲憊。
從一兩百文,五六百文,再到城北人盡皆知的小餛飩西施,鄒碧嬋只用了不到五天。
就這速度,即便是現代營銷鬼才看了都害怕的地步。
鄒婆子第一次跟去擺攤,被涌來的人群嚇個半死,回到家就罵人,罵鄒碧嬋不知死活,掙那個黑心肝的臟錢。
她懷疑鄒碧嬋手段不干凈。
畢竟馬家名下的飄香樓曾經生意同樣很火爆,雖然現在風雨飄搖了,可鄒婆子生怕鄒碧嬋偷了馬家家學,拿出來賣弄,那可就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大事了。
鄒碧嬋發了毒誓保證,小餛飩是她天賦異稟,絕非馬家家學。
過了這么些天馬家人也沒找來,鄒婆子也就隨她去,鄒家個個犟種,勸是勸不動了。
又是一天營業結束,銷量比上一次多了一大半,關門的時間卻提前了半個時辰。
回去前,蘭花表姨開始打掃衛生。因著鄒碧嬋影響,現在大家都習慣了在收工后抓緊時間做好衛生。
鄒碧嬋她們準備走了,常七才慢吞吞過來。
“呀!又提前收工啦!話說就不能多做點又不夠賣了,天上掉錢都不舍得伸手撿,真是夠傻。”
鄒碧嬋收下常七的月租后悔死了,當時想著能騙一個是一個,可生意好到脫銷,夜市來晚了也搶不到熱乎的,哪兒還有功夫做早市。
兩人商量一下,常七同意把早市的錢疊加晚上。
鄒碧嬋把那一碗推過去,“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難不成我說的沒有道理?”常七嗆聲道。
蘭花表姨將用具擦干凈,幫著鄒碧嬋解釋,“小七,不是這個道理,這幾天過節,大家才能從四面八方什鄉鎮趕來,青石巷附近好玩的最多,所以每每才搶都搶不上。”
“看吧,你說你是不是傻子,連這個都不懂。”鄒碧嬋朝他翻白眼。
第三天時她一樣傻乎乎的,看著不斷飆升的業績,想著再找上兩三個人擴大規模。
是人老成精的鄒婆子,把興奮到找不著邊的她們攔下。鄒婆子好歹是當過雜貨鋪老板娘的人,雖說雜貨鋪轉出去好幾年,但她對市場的把控一樣很準。
考察了三天鄒婆子就明白,她寶貝閨女手里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神仙果,介于好吃和極品中間。
是市場需求在推動了小餛飩攤往下走。
之前,夜市上也有幾家賣餛飩的,好像還沾親帶故,擠兌走了好幾節散戶,不知為何,突然就全都不擺了。又攤上一年中很重要的中元節,鄒碧嬋的攤子生意火爆是必然的。
把事情的條理捋順,鄒碧嬋就跟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無精打采好幾天。
她還以為自己用不了些日子就能擺攤負債人身份,加上這一份生意,在古代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沒想到啊,到頭來就是一場夢。
不過蘭花表姨仍舊干勁十足。在她眼里,小一輩的鄒碧嬋憑借一己之力,在短時間內養活了家人,同時還給了她一份能活下去的工作,鄒碧嬋就成了蘭花表姨在這世上第二崇拜的人。
第一是鄒婆子。
鄒婆子及時指點,避免了盲目招人后拖垮生意,而且,鄒婆子還是第二的親娘,當之無愧了。
看著吃癟的常七閉上那張臭嘴,把餛飩端走,鄒碧嬋又開始無聊的犯起困。
一眼望到頭的日子。
常七端著餛飩回到小破屋,其他幾個久等多時。
碗剛放到桌邊,他們就不可耐的搓搓手。
“咳咳咳。”
角落里的常老三干咳幾聲。
常七看著白乎乎的餛飩湯,口舌生津,“三哥,要不要來點?”
“不用,我不吃這些東西,還有你們,給我也少吃點,鬼知道鄒碧嬋做的東西有沒下毒!”
常老三大聲說道。
“那行,三哥我們先開動了。”其他人心中一喜,紛紛拿起筷子。
只有餛飩的主人常七,看著快步朝這邊走來的常老三,心中警鈴大振,“三哥,你要干什么嗎!”
見常老三擠進來,將手放在碗沿處,常七撲了過去。
常老三把人推開,端起碗分出一半,義正言辭道:“你們這些做小弟能不能多想想大哥,天天吃餛飩,想都不想大哥,這些我要拿去給大哥吃。”
說著,他端著碗匆匆出門。
“三哥!筷子沒拿!”
見筷子被遺留在這,常七追了出去。
他沒想到的是,那個,上次知道餛飩是鄒碧嬋做的后一口噴出來的三哥,竟借著大哥的名義,在外面偷吃!
急得用手抓的那種!
氣得常七跑回去要跟其他人告狀。
那些人正狼吞虎咽的在分食剩下的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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