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傅璽再次質問。
云瓷冷笑:“納蘭家還未定罪,陸家就已經容納不下我,等此事一解決,所有人都要害我性命,有些事防不勝防。”
她也不是執于防守之人。
有些事必須要主動出擊。
“最壞的下場不過就是滿門抄斬。”云瓷微微一笑,精致小巧的臉龐綻放出的笑容猶如燦爛的牡丹花開,眸光璨若星辰。
就這么一瞬間,傅璽喉結滾動。
“按照臨安國的規矩,我既已經冠了夫姓,便是陸家人,就算是要抄斬,也是陸家全家陪葬,值了!”
話雖這么說,可云瓷卻覺得陸家上下幾十條人命加起來都沒有她自個兒的命珍貴。
陪葬是不可能的!
傅璽深吸口氣:“趙王不是個善茬,你未必能斗得過他,還有,我打聽到云臺閣的事鬧到了御前,皇上也有意在查納蘭信的事,你不必太著急的。”
云瓷蹙眉,她哪能等得及。
“名單上的那些大臣或多或少都在衙門口當差,我連父親的狀況都打聽不到,如何能坐以待斃?”
這話問得傅璽語噎。
納蘭信在獄中的確受了不少委屈,身上也有傷痕,是獄卒毆打所致。
“至于趙王么,能在宮里長大的皇子又有幾個是善茬,我對他無害,他為何要害我?”
云瓷只想救出納蘭信,她甚至都想好了,若是皇上執意要和納蘭家過不去,她就只能另擇靠山,抱上太后這條大腿和皇上打擂臺。
也總好過做忠臣還要被人污蔑,任人宰割來得強。
她的想法很快就被傅璽洞悉,他有些無奈。
……
夜半三更
傅璽回到宮中去探望了太后,坤和宮依舊是燈火通明,廊下站著一堆太醫在商討。
見他來,俯身行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不必多禮,太后如何?”
未等太醫開口,趙王從殿內走了過來,面色陰郁:“皇兄,母后是老毛病了,加上有人投毒,所以才會昏迷不醒,索性并無性命之憂。”
對于陸家貢獻人參的事,趙王只字不提。
云臺閣的事鬧得很大,又不聲不響地給結了案,這個節骨眼上陸家又贈人參,是個人都知道是陸家買通了趙王。
為此,趙王只能吃了啞巴虧。
傅璽眉眼中全都是擔憂:“朕聽聞陸家有一個神醫,醫術極其高明,可醫活死人,皇弟要不要去瞧瞧?”
一聽陸家二字,趙王本能地皺眉和排斥。
他對陸家恨之入骨,就是一時大意才會上了陸家的當,不過他正好可以借題發揮,要是陸家的神醫治不好太后,他便有了理由將陸家治罪!
“只要母后有一線生機,臣弟愿意試一試。”趙王說。
傅璽掩嘴輕輕咳嗽,單薄的身子在廊下微微顫抖,小太監趕緊送來了披風搭在了傅璽的身上:“皇上,夜深露重,您仔細身子。”
趙王斂眉,傅璽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整日病懨懨的,渾身上下還有一股子藥味。
這些年著實遭了不少罪。
“皇兄,若是陸家有神醫,也可以給您瞧瞧。”趙王道。
傅璽搖頭:“朕這是中毒又不是病了,此毒這世上無解,朕早已經不抱希望了,這些年就這么過來,還是以母后為緊。”
趙王也不懷疑,這些年傅璽的確看了不少大夫了,無一人能解開他體內的蠱毒。
且這些年傅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今膝下無子,想到這,趙王臉色緩和不少,又關心幾句卻被傅璽一陣陣咳嗽聲打斷。
“皇上,該回去了。”小太監催促。
趙王拱手:“臣弟恭送皇兄。”
送走了傅璽,趙王叮囑侍衛一定要看住了太后,他則親自出宮去一趟陸家。
天剛亮
陸家管家剛打開了門險些就被門外的陣仗給嚇著了,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趙……趙王殿下?”
趙王躍下馬車,直接越過了管家邁了進去,管家見狀趕緊讓人去匯報老夫人。
“殿下您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報主子。”
趙王直接揪住了管家的衣領:“陸硯辭住在哪?”
眼看著趙王殺氣騰騰的樣子,管家哪敢隱瞞,立即指了指瓊琉閣方向,隨后又指了指鐘靈閣:“世子……世子在那邊。”
“到底在哪?”趙王冷聲道。
管家嚇破了膽,還是說了實話。
“帶路!”
在趙王的脅迫之下,管家戰戰兢兢地趕往了瓊琉閣。
此時的瓊琉閣還在一片安靜之中,葉嘉儀強撐著身子不適起身伺候陸硯辭梳洗,昨兒她身子下還有血跡,所以并未伺候陸硯辭。
只能安撫過幾日身子好些了再伺候。
陸硯辭倒是沒說什么,一邊系著衣服扣子:“你先穩住孩子,這些事不著急。”
可葉嘉儀哪能不著急,陸硯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一個月她日日都和陸硯辭抵死糾纏。
一日兩日的還說得過去,時間長了,她擔心陸硯辭會耐不住寂寞。
她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了云瓷那張花容月貌。
決不能被那云瓷那賤人給趁人之危了。
所以,葉嘉儀決定要盡快調養好身子,方便伺候陸硯辭。
正想著,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嚇得葉嘉儀一激靈躲在了陸硯辭懷中,嚇得失聲叫出聲:“世子,出什么事兒了?”
陸硯辭本能地將人護著,正要發怒卻看見了趙王那張陰沉如水的臉,嚇得到了嘴邊的責怪咽了回去。
趙王看著陸硯辭衣衫不整的樣子,嗤笑:“世子好雅興啊,昨兒才從大牢出來,真是一刻也不耽擱。”
“殿下……殿下說笑了。”
此時的陸硯辭無比心慌,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趙王能來府上,連個通知都沒有。
而且還直接撞破了自己和葉嘉儀。
他借著寬大的身子將葉嘉儀擋的嚴嚴實實,恭恭敬敬的對著趙王道:“不知殿下駕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趙王對陸硯辭寵幸一個女人并不感興趣,當即便問:“本王聽聞陸家有個神醫,醫術高明,人在何處?”
“神醫?”陸硯辭一臉懵。
昨兒他回來也只是和陸老夫人淺淺聊了幾句,并沒有聽聞神醫的事,此時葉嘉儀躲在陸硯辭懷中瑟瑟發抖,連個臉都不敢露。
“臣婦叩拜趙王殿下。”云瓷不知從何處趕來,朝著趙王盈盈一拜。
趙王回過頭看了眼云瓷,蹙眉:“你是何人?”
“臣婦乃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納蘭云瓷。”
一聽納蘭二字,趙王這才多看了眼對方,又回頭看了眼屋子里,這才發現這院子里壓根不像是一個妾侍居住的地方。
他眼中仍是疑慮。
“殿下所說的神醫,和臣婦有些淵源,不知殿下要找神醫看什么人?”云瓷仰起頭,不卑不亢地看向對方問。
趙王忽地嗤笑一聲:“昨日的萬年人參也是你貢獻的?”
“是!”云瓷點頭:“是臣婦的嫁妝,為了救夫婿,不得已貢獻給趙王。”
“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那萬年人參有毒,太后服用之后如今性命危在旦夕,你可知謀害太后性命,是全家死罪!”趙王疾言厲色,眸光狠狠地瞪著云瓷,一個眼神立即就有侍衛拿著刀架在了云瓷的脖子上:“還不快將解藥交出來!”
云瓷卻是一點兒也不慌亂。
倒是有人先沉不住氣了,葉嘉儀抬起腦袋露出小臉,趕緊解釋:“殿下,這都是納蘭云瓷一個人的主意,和我們無關,求殿下開恩做主,要殺就殺了她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