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京城開始下雨,一直下到四月初五,也沒有要收勢的意思。

  天灰沉沉的,人都提不起精神做事。就這么“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李家新買的宅子,就暴露出了問題。

  有好幾個院子開始積水,后院馬廄更是泥濘不堪。

  這處宅子在他們入住前一直空著,買下后除了給各院主屋盤炕,其他都沒動,眼下問題就出來了。雖說積水不多,可卻不能不管。李忠喊來順喜、雙喜、天麻三人,穿上蓑衣,做簡單清理。

  程雪不放心的撐傘過去查看,叮囑他們注意安全。順喜三人倒也也罷了、年輕,李忠可是不惑之年,摔一下肯定吃不消。

  “夫人放心吧,我們會注意安全的。等雨停了讓天冬找人重新挖渠,不是什么大問題。”

  “成,都聽你的,放晴就做。你可一定要悠著點,不積水就醒醒,別淋太久的雨,容易傷風。”

  “多謝夫人。”

  李忠四人足足忙了一個上午,程雪這邊已命人備足了熱水跟姜湯,午飯特意又給他們加了好幾個菜。

  即便京城暖和,可下雨天還是冷,不能馬虎。

  當天下午,李暉主仆回來,雨仍舊再下。

  天冬停好馬車來到前院,見父親正跟夫人說話,激動地喊聲“爹”。察覺舉止不妥,忙又給程雪告罪。

  “看到父親激動正常,你瞅我家那倆,不也都掛在他們爹的腿上。”

  天冬聞言轉頭,當看到李恬跟李懷掛在李暉身上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

  “夫人,我比小姐、少爺們大好幾歲呢!”

  “你多大在你爹面前都是孩子,趕緊去跟你爹說話吧,我去做飯。”

  說完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拍拍其肩頭。他爹也就能呆上幾天,若是不抓緊時間、等人走了,后悔都來不及。

  “爹去軍營累不累?苦不苦?能不能吃飽?”

  要不怎么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呢!

  瞅瞅這一連幾個問題問的,縱然也鐵石心腸也得軟和一塌糊涂,更別說寵女兒的李暉了。

  一把將孩子抱起,在她臉上親了兩下,回答:

  “軍營不輕松,但爹能承受,因為爹是爺們啊!吃飽肯定是能吃飽,爹吃飯速度多快呢。”

  “爹不能吃的太快,對胃口不好。”李悅也再旁輕聲提醒。

  李暉笑著頷首,態度極佳的說:

  “好,爹下次注意。”

  程雪來到廚房,東西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該蒸的、該煮的、該炸的、該熏得,一應俱全。料到他們今天會回來,但沒想到會這么晚。

  “夫人,奴婢跟白蘞燒火。”

  程雪系好圍裙,“嗯”一聲開始做飯。

  三個人很麻利,待程雪端最后一道菜進屋時,李暉帶五個孩子全部坐在桌前等她。

  李懷興奮指著熏雞,極力推薦道:

  “爹,今天的熏雞是我特意跟娘提的,上次娘做的時候爹都沒吃夠,對不?是不?”

  他們來京的第三天,程雪做過一次。自打吃過她做的熏雞后,家里就再沒去鋪子買過。

  李暉心知他打的算盤,上手把倆雞腿卸下,給閨女們一人一個。想當然的,李懷肯定不高興,但卻沒有發作,而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姐姐。不過這次,李悅依舊沒給他,而是反手把雞腿放在了父親的碗里。

  李恬見姐姐這么做,也把雞腿味道程雪嘴邊。李懷見狀直接上手把雞翅膀卸了,自然的放到姐姐們的碗里。

  他是貪吃,但他知道什么時候能任性,什么時候要表現。

  程雪很李暉對視一眼,二人默契上揚嘴角,拿起筷子吃雞腿。

  孩子們孝順的,不能不領情。

  一桌菜肴吃到最后,全部見底兒,這是對做飯人最大的尊重。

  李懷放下筷子,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說:

  “娘做的就是香,吃的我好撐。我要出去走走、消消食,誰跟我去?”

  話落,李恬隨即附和說:

  “還有我,我也去。哥去不?咱們一起消食唄。”

  李恒聞言頷首,迅速把碗里的剩飯扒拉干凈,放下筷子。

  外面的雨還在下,但擋不住孩子們要出去“消食”的熱情。

  程雪看著桌前只剩的四個人,笑著沖言懿忻說:

  “去吧,抓緊時間,想問啥就問,明兒你叔父進宮就半個月都問不著了。”

  言懿忻不好意思的笑笑,見李暉已經起身出去,他也隨后跟上。李悅這邊放下筷子,出去吩咐白芷、白果、去廚房燒水,熬煮姜湯。

  說是“消食”實則就是玩水,春雨還是涼,不能讓他們玩傷寒了。

  程雪倒是不擔心這些,一來玩水是孩子們的天性。二來家里幾個孩子都晨練,身體素質好。

  站在廊下聽著雨聲,這明顯又是“關門雨、下一宿”的節奏。希望明天能放晴,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回房洗漱完,坐在桌前繼續未完成的事。

  城西、城北兩間店鋪開工的第二天,白氏就來家了。本打算忙完串屋的事再考慮涮串屋,誰曾想白氏比她著急,直接來家堵人,而且開門見山的說想盡快開業,當天她是頂雨去白氏主街的商鋪看地形。

  正如連氏所說,鋪子的面積很大、位置極佳,而且鋪子的東邊一點遮擋物都沒有,視野特贊。

  這么好的地方招待女眷,自然得往高檔、雅致方面折騰。

  連氏也給她下話了,不用考慮銀錢,盡管放手去做。

  守著兩條大粗腿,她完全放開手、不用顧忌。但能平替的絕不浪費,畢竟她是一文錢掰成三瓣花的選手。她畫圖一般但審美在線,城東那邊鋪子的工人跟她已有默契,只要把自己想要的表達出來,那些手藝師傅都能完成。

  李暉回房時已是戌時初,程雪這邊都上炕休息。

  這樣下雨的季節,睡床就容易返潮,可火炕不會。

  干燥、暖和,睡得踏實。

  “明天啥前走?一早我給你包餃子。”

  “巳正肖清霖來家接我。”李暉說完上炕,把人摟懷里又道,“你準備一下,這次殿試結束咱倆就做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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