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乖覺地從屋子里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楊氏,滿臉狗腿狀賠笑:“阿娘,您喝點兒水順順氣,因為這點兒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再說阿爹他又不是故意的……”

  “這不是糟踐東西么?”楊氏嘆口氣,到底還是接過了蘇青鸞遞過來那杯熱水,仰頭“咕咚”一口喝了,嘆氣,“咱家是比往些年歲過得富裕了,但也不能這般浪費吃食,要遭天打雷劈的!”

  “對對,阿娘說得對!”蘇青鸞點頭如搗蒜地附和,十分殷勤地接過楊氏手中的茶杯,“那現在肉也是買了,咱這也無憑無據,不是人家賣家缺斤少兩,咱也不能退貨不是?”

  “可不是么?只能趁著還算新鮮快些吃了,剩下吃不掉的用鹽腌一下,不過再怎么加鹽到最后也免不了變臭。”楊氏說著,眼中已經開始浮現惋惜的神色。

  蘇青鸞拍拍自己的胸脯:“阿娘莫要擔心,有女兒在這兒,這肉壞不了!”

  “你又有法子了?”雖然還同丈夫生著氣,楊氏看大女兒那樣信誓旦旦,忍不住笑道。

  “阿娘您且放心吧!”蘇青鸞眨眨眼,轉身出了灶房,轉去主屋找蘇廣福。

  主屋沒有人,蘇青鸞屋前屋后找了一圈兒,結果發現她爹一個人蹲在后院菜園子旁邊,一聲不響地弄那個爬藤的架子。

  挺壯實一個漢子,就那么團吧團吧蹲在那兒,看著背影竟然很是有些孤單可憐的意思。

  蘇青鸞躡手躡腳靠近蘇廣福背后,突然拍了一下自家老爹的后背:“阿爹!”

  “恩。”蘇廣福連眼皮都沒有多抬一下,手上擺弄架子的動作也沒有絲毫晃動,很顯然是沒有被大女兒這小小的惡作劇嚇到。

  “阿爹你怎么一點也不驚訝?”惡作劇落空,蘇青鸞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失落:難道自家阿爹做活計的時候,背后都生了一雙眼睛么?

  “你那腳步聲,八百里外都能聽到。”頓了頓,蘇廣福放低了嗓音,帶著不那么明顯的小心翼翼的味道,“你娘……她還在生氣么?”

  “恩,很是生氣,”蘇青鸞雙手比畫了一下楊氏方才“雙刀流”剁肉餡堪稱大刀闊斧的架勢,“只不過阿娘把怒氣全都發泄到肉餡兒上面了。”

  蘇青鸞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她覺得自己在形容阿娘剁肉餡狀態的時候,阿爹的背影微不可見地哆嗦了一下。

  是她花眼了嗎?

  半晌,蘇廣福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低聲嘟囔著:“你娘已經好久沒有這么生氣了。”

  蘇青鸞回想了一下,自從她穿越以來,似乎的確沒有看到楊氏同蘇廣福生氣過。于是她有些好奇:“阿爹,阿娘上一次同你生氣是什么時候啊?”

  “……”蘇廣福沒有答話,但是卻十分欲蓋彌彰地把目光又向下低了低。

  哦豁,蘇青鸞了然:看來無論上一次阿娘生阿爹氣的原因是什么,估計犯錯的還是爹爹呢。

  于是蘇青鸞決定伸出一下援手:“阿爹,想不想讓阿娘盡快消氣?”

  蘇廣福聞言扭頭看了過來:“你這丫頭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誒,怎么能是‘鬼主意’呢?”蘇青鸞一聽這話可不高興了,“我可是在幫阿爹誒?”

  蘇廣福上下打量蘇青鸞好幾眼,輕嗤了一聲:“怕不是要我出什么力氣吧?”

  蘇青鸞:……哦豁,被看穿了。

  蘇廣福一見自家大女兒那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由得無奈搖頭:雖然這大女兒古靈精怪的,但是心思就那么擺在臉上,還在這兒跟他玩兒什么深沉呢?

  既然如此,蘇青鸞立刻停止了拉虎皮扯大旗的行為,臉上堆了十分狗腿的笑容,給蘇廣福按摩肩膀:“阿爹,您也忙活半天了,是不是該歇一歇了?不然容易累到,我可是要心疼啊。”

  蘇廣福眼皮一翻:“看來是不僅僅要我出力氣,還要有別的要求啊。”這么說著,他也把手上的活計放下了,轉過身來,“說罷,想你這丫頭又打的什么主意?”

  蘇青鸞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就是那個……爹爹之前捧回來那一壇燒刀子……”

  蘇廣福一挑眉:“好哇,那壇燒刀子,我還想冬日泡藥酒,你這小丫頭先惦記上了!”

  “阿爹,您先別惦記冬天的藥酒了,”蘇青鸞目光朝著灶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您要是不趕快哄好阿娘,冬天的藥酒就沒指望了!”

  蘇廣福:……

  片刻之后,蘇青鸞心滿意足地捧著那壇燒刀子,揭開來一聞,霎時間高濃度的酒香撲面而來,沖得她雙眼甚至有些熱辣辣的痛。

  這么強烈的揮發性,一看就是那種一杯倒的高濃度烈性酒!

  蘇青鸞覺得只是在酒壇旁邊聞一聞,就有些頭昏眼花了。她連忙把酒壇子封好,轉身去查看那些買回來的豬肉。

  灶房中,楊氏大概已經把火氣通過剁肉餡發泄得差不多了,此時此刻動作也逐漸恢復往常的節奏。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楊氏一回頭,看到大女兒圍著那些買回來的豬肉,這邊摸摸,那邊戳戳。

  楊氏不由得失笑:“那豬肉又怎的惹到你了?怎的和它們過不去。”她偷眼看著,大女兒這么翻看豬肉,已經有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了。

  蘇青鸞又拿起一塊豬后頸肉:“阿娘,阿爹雖然買豬肉是沒有數,這豬肉倒是很新鮮,也沒有摻水。”

  楊氏聞言失笑:“咱們都是莊稼人,整日同這些糧食牲畜為伍。就算咱家沒有養豬,左鄰右舍養豬的還少么?你阿爹又不是那城里面的少爺小姐,怎么會看不出豬肉有沒有摻水?”

  蘇青鸞心說是她忘了,蘇廣福同那些從小在城市長大,只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的人可不一樣啊!

  想到這兒,她扭頭對楊氏說道:“阿娘,咱們把這多余的豬肉腌起來吧?”

  “腌起來?加上鹽?”楊氏挑眉,隨即搖頭,“不成不成,我不是沒試過加鹽,但是到最后那肉不知為何,總是有股腐臭味,吃了就會腹瀉不止,也不知問題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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