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回到家的時候,雖然才未時正,但是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討論外包裝的事情沒有花費太多精力,但是沐行之那個夜明珠實在是給了蘇青鸞太大的驚嚇,讓她即便是回到家里仍然心有余悸。

  蘇青鸞有些后怕:好在她那么湊巧就揉了揉眼睛,好在沐行之那么湊巧就問了她。

  若不是一系列機緣巧合,蘇青鸞恰好發現了夜明珠,那么沐行之就不知道要同這樣的大殺器共處一室多久。

  更何況,那夜明珠有網球大小了,如此巨大的輻射源,恐怕輻射范圍也很可觀,經常去沐行之那里的她自己,估計也要難逃厄運。

  想到這里,蘇青鸞不由得又是一陣慶幸。

  鄰居孫桂香的院子里遠遠地就能聽到蘇雪雁那屬于小孩子極具穿透力的笑聲,蘇青鸞心中嘀咕:桂香嬸子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了,小妹妹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暖心小天使,但卻也是個上竄下跳的猴子性格。

  希望別讓桂香嬸子太過勞累。

  這么想著,蘇青鸞便考慮反正最近一旦時間她都在家,干脆就帶著蘇雪雁便可以了。正好小孩子家活潑好動,讓她總是關在院子里也實在是一件無聊的事情。

  這么想著,蘇青鸞就向著孫桂香家走過去。

  走近了,蘇青鸞才知道,蘇雪雁到底為什么笑得這么歡——原來孫桂香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個紙鳶。

  雖然她自己不能帶著小丫頭滿院子跑,不過很顯然,小孩子只要是有一個新鮮玩意,哪怕她不擅長玩,也能自己瘋跑一通玩得很高興。

  不過很顯然,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孩子,雖然隱隱約約知道紙鳶應該是“拉著線繩跑”的玩法,但是這么小的孩子,很顯然是不得什么要領的。

  于是蘇青鸞就看到眼前這一幕:孫桂香在房檐下的搖椅上低頭做著針線活,偶爾抬眼看著在院子里笑鬧的蘇雪雁笑得一臉慈愛;而蘇雪雁小丫頭一邊灑下一串串歡快又有活力的笑聲,一邊“噠噠噠”向前跑——身后還跟著幾乎是在地面拖行的半死不活的紙鳶。

  倘若萬物有靈,蘇青鸞相信,紙鳶的內心活動一定很精彩。

  蘇青鸞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家小妹再蹂躪人家的紙鳶,紙鳶真的罪不至此。

  她加快腳步走到院子里:“嬸子,勞煩你幫我看著妹妹啦!”

  蘇雪雁正玩兒得高興,見蘇青鸞來了,拎著那紙鳶一溜小跑過來抱住她的腰,興高采烈地炫耀著:“阿姐阿姐!你看嬸子給我找的紙鳶!是不是很漂亮!”

  蘇青鸞彎腰摸了摸妹妹的臉蛋:“嬸子給你玩這么漂亮的紙鳶,雪雁有沒有謝謝嬸子呀?”

  “有謝謝!”蘇雪雁聞言驕傲地一挺胸膛,“嬸子夸獎了三丫,給三丫吃果子!”

  在一旁做針線活的孫桂香聞言也笑著咬斷了線頭,笑道:“青鸞你莫要擔心,三丫頭活潑,但是十分乖巧懂事,我看著她心情也好得很——你這是剛從外面回來,看這熱的小臉通紅,嬸子給你拿果子吃。”

  說著,她就要起來給蘇青鸞拿點什么吃的,被蘇青鸞連忙快步走過去有按了回去:“嬸子你可千萬別忙活啦!您還是雙身子,仔細別閃到腰!”那個一下子要撐起身子的動作,蘇青鸞看得心驚膽戰。

  由于走得近了,蘇青鸞看到了孫桂香手上那件衣裳——那么小的尺寸,很明顯是給即將出生的小寶寶縫制的。

  不過讓蘇青鸞好奇的是,這件衣裳并非用一整塊完整的布料縫制,而是用黑色、灰色、天青色、白色、黃褐色……她能夠想到的所有常見顏色的布料一塊一塊拼湊起來的。

  每一塊布料約莫成年人的掌心大小,蘇青鸞看那衣服少說也是由三四十塊這樣的布料拼湊縫制而成的。

  眼下這件衣服還只剩下一個袖子沒有縫上去,孫桂香腳邊的笸籮里面還有許多布頭和針線。

  蘇青鸞內心疑惑:李家雖然過的不算特別富裕,但也不至于讓即將出生的孩子穿這種碎布縫制的衣裳吧?

  但是她又怕這么問太過失禮,只旁敲側擊:“嬸子,你這小衣裳真特別,花花綠綠的。”

  “這個啊,叫‘百子衣’。還差一個袖子呢,我得趁著天亮著,趕快多縫兩針,不然天色暗下來,我就看不清了——不知怎的,自從有了身孕,我得視力便不如以往了。”

  蘇青鸞聞言心中一動:聽桂香嬸子的意思,這衣裳是故意如此的?不過這視力下降的問題……

  蘇青鸞看孫桂香十分費力地迎著光線穿針,笑著安慰道:“嬸子且莫要憂心,妊娠之后總會有各種不適,等到生產之后好好調養會養回來的。”

  其實在心底里,蘇青鸞也知道,懷孕會有各種各樣的后遺癥,有的是暫時的,也有終身遺留的。而且懷孕時候的視力下降原因有很多,比如妊高癥或者妊娠糖尿病導致的并發癥,又或身體浮腫眼壓升高導致的視力模糊等等。

  但是這種事情一則說出去對已經懷孕的人來說沒什么裨益,只會徒增心理負擔,二則這些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所以蘇青鸞干脆微笑著安慰對方,讓她放寬心——畢竟心情也是影響妊娠期反應的重要因素之一。

  孫桂香聞言笑著點點頭:“嬸子曉得,等生了以后就能好了——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

  蘇青鸞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說明“生了之后一系列考驗才開始”,于是干脆轉移話題:“那‘百子衣’有什么特殊之處么?這個名字還是挺常見的。”

  “是哦,聽楊大姐說,你一場高燒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那不曉得‘百子衣’倒也正常。”孫桂香瞇著眼睛,試圖把細線穿過縫衣針尾部的針孔,“這碎布都是別家平安長大,尤其是已出過了天花孩子的貼身衣裳。而且要未曾漿洗過的”

  蘇青鸞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叫“百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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