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廣福并沒有把這各種的辛苦詳細同蘇青鸞說,他并不是喜歡訴苦的人。所以蘇青鸞也只是聽到自家阿爹含糊其辭那一句“這活兒別人都干不來呢。”

  蘇青鸞只當是這屏風難修理,所以需要花費的時間很長,于是笑道:“阿爹,今天女兒給您做個下酒菜,喝點小酒解解乏,早點兒休息,不然明天別去店里面,休息一天吧。”

  蘇廣福卻搖搖頭:“這幾天店里面都是你娘一個人忙上忙下,我擔心她把腰扭到,上次剛養好不久的。”

  蘇青鸞:……飽了!

  這時候,蘇青鸞聽到邊兒上傳來弟弟嫌棄的聲音:“呸呸呸,阿姐,你買這個梅子太酸了!不好吃!”

  蘇青鸞一低頭,卻看到弟弟不知道什么時候如同一只猴子一般蹲坐在自己腳邊,手里還拿著一顆咬了一口的青梅。

  蘇青鸞鄙夷地瞥了一下他那被酸得皺成一團兒的嘴巴:“就你嘴巴急,我有說那是給你吃的嗎?”說著她轉向蘇廣福那邊,“阿爹,去年說好的梅子酒,沒來得及釀,今年可算是趕上了!”

  “你買這許多梅子做什么?”蘇廣福嘆了一口氣,“平白破費那些錢,我又喝不了幾口。”

  “話不能這么說,”蘇青鸞笑道,“您不是喝了那柳家的梅子酒所好喝么?那方子也是我給的,既然我老爹喜歡這一口,自然要多做一些啊。”

  “可是阿姐,你買了這么多豬下水做什么?”蘇玄鶴又看了籃子里另外一個油紙包,“想要喝下水湯去柳家那邊喝不久好了?”

  蘇青鸞笑道:“大熱天喝什么下水湯,那個是秋冬用來暖身子用的。”夏天本就是熱得一身汗,而且現在馬上就要梅雨季節了,就算不出汗,因為空氣濕度大,整個身體都感覺有些黏糊糊的,不爽利。

  只要稍微動一動身子,蘇青鸞就感覺豆大的汗珠爭先恐后往出冒,這時候蘇青鸞只想要保持身上的相對干爽,才不想要又出一身熱汗呢。

  說著,蘇青鸞把那一包豬下水掂了掂:“這是今天給咱爹做下酒菜用的。”

  “阿娘,我回來啦!”蘇青鸞一轉身邁入灶房,對正在灶房忙碌的楊氏打聲招呼。。

  “誒唷你可是慢點兒,”楊氏連忙快步走過去扶住蘇青鸞向前沖的身子,“你這幾天可是穩當一些,身子不是還沒有完全爽利么?”

  楊氏所謂的“爽利”是月信的事情。

  蘇青鸞搖搖頭,小聲說道:“已經少了很多了。”大概是因為剛剛開始有月信,蘇青鸞這雖然才是第三日,月信已經明顯減少。

  不過她并沒有什么不適的癥狀,而且上輩子的生理知識也讓她知道,最開始的一年半載,無論月信的周期或者是多少都是不太穩定的,所以只要不是有什么十分異常的癥狀,比如大出血,比如劇烈的疼痛或者墜脹,蘇青鸞就沒有必要太過在意。

  楊氏卻沒好氣地白了蘇青鸞一眼:“你這不長心的傻丫頭!”她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蘇青鸞的額角,“以前我無論身子多么不舒服,都要咬牙干活兒,那是因為咱家窮,沒得辦法,若是一天不干活兒,第二天就沒得吃!”

  說著,樣式把蘇青鸞買的大包小裹都接過去放在一邊,讓她坐在灶房里面用來剝蒜擇菜的小圓凳子上:“但是現在咱家不差那點兒銅子兒了,你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啊!小心現在不仔細保養,以后老來做病!”

  蘇青鸞知道楊氏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尤其這個身體最開始穿越而來的時候大病一場,幾乎要沒命了,所以相對而言雖然蘇青鸞的身體健康狀況還不錯,但是楊氏總還是對她緊張兮兮的。

  蘇青鸞上輩子雖然也受到了師傅和師娘的疼愛,但是畢竟她除卻是養女之外,還是“徒弟”,更何況師傅師娘的性子都相對來說溫和內斂,所以這種楊氏的“嘮叨型關心”,她十分新奇,也十分享受。

  畢竟最開始楊氏也是因為和蘇青鸞不太“熟悉”,雖然血緣上是母女,到底也是沒有相處過的陌生人,所以還是比較收斂,直到最近大半年,楊氏才漸漸“放飛自我”,變得愈加細致的嘮叨。

  蘇青鸞笑著站起身來:“阿娘您放心,我絕對不端重物,絕對不累到自己,所有需要出力氣的活兒,我……”蘇青鸞環視一周,捕捉到了弟弟的身影,隨即放開嗓門,“蘇玄鶴,你過來!”

  隨即她看向楊氏,把莫名聽到阿姐召喚而過來的蘇玄鶴拉到自己和楊氏之間:“放心,我這邊兒有個得力的小工幫忙呢。”

  “啊?我什么時候變成你的小工了?”蘇玄鶴滿頭問號地回頭看向自家阿姐。

  “我說是就是。”蘇青鸞無情地一邊扯著一只耳朵,把弟弟的頭扭回去。

  “不要拉我的耳朵,好痛!”蘇玄鶴企圖掙脫魔爪。

  蘇青鸞卻笑得十分無良:“可是你的耳朵手感很好呀,讓我抓一抓怎么了?”

  “你去抓三丫,她手感更好……”

  “那不行,我心疼……”

  “所以我是撿來的?!”

  楊氏聽著這姐弟二人斗嘴,搖搖頭無奈地自己忙她的事情去了,至于蘇玄鶴,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不過身體也還是很誠實地蘇青鸞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嘴上回懟幾句,做事卻一點兒也不拖拉。

  這時候,想要找玩伴兒的蘇雪雁噠噠噠跑到灶房這邊找人:“阿兄原來你在這兒?過來陪我玩兒!”

  “我沒空陪你,沒看我正在給阿姐當短工苦力呢么?”蘇玄鶴沒好氣地說道。

  蘇雪雁很認真地對蘇玄鶴道:“阿姐一定是身體不舒服,才讓你幫忙的!”

  “她有那么體貼?”

  “什么是‘體貼’?難道不是嫌棄阿兄笨手笨腳?”蘇雪雁吐槽的功力一向很有水準,尤其當吐槽對象是蘇玄鶴的時候,那就會別樣犀利。

  蘇青鸞在旁邊忍笑忍得腸子快要打結了,但是還十分嚴肅道:“幫我把這兩塊洗凈的石頭搬到灶臺上面就好了。”

  “為什么這里有石頭?”蘇玄鶴疑惑道。

  “我知道,就像是腌酸菜要壓石頭一樣!”蘇雪雁說道。

  “很可惜雪雁猜錯了!”蘇青鸞笑著捏了一下妹妹光潔的小臉蛋兒,“酸菜缸里面的石頭是為了能夠擠壓出來白菜里面的水分,這樣可以多吸收鹽分,而且能夠讓酸菜長期保存!”

  至于能夠長期保存的原因是因為隔絕了氧氣減少氧化反應什么的,就不必告訴妹妹了,這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實在太超綱了。

  “那阿姐為什么要用這石頭呢?”蘇雪雁肉肉臉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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