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沐行之輕微毒舌了一下,不過蘇青鸞扭頭看向梳妝臺上面銅鏡中整齊而漂亮的盤發,原本那一點點想要吐槽他的心思也就歇了下去。

  而且沐行之這一種盤發十分貼心,并不是如同昨日那般復雜的發式,先是用頭發編成一股一股細小的發辮再穿插搭配不同的發飾盤在頭上。而是真的僅僅用一根頭簪固定,再輔助以各種簡單但是有效的編發方式固定發簪和整體的發型。

  今天蘇青鸞為了測試沐行之編發的穩定程度,甚至故意在院子里玩兒了一會兒踢毽子這種需要不停地變換目視方向,因為需要“搖頭晃腦”地運動,但是這盤發別說是完全松散下來,甚至連雜亂也沒有。

  偏偏方才蘇青鸞把簪子輕輕從頭發上拔出來的時候,頭發就如同瀑布一般流散了下來,比起昨天那種拆著費勁扒拉的發型,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教練,我想學這個盤發!

  蘇青鸞轉向沐行之,剛想問可不可以教她的事情,便聽到對方率先問道:“岳父岳母大人可有什么喜好?”

  蘇青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沐行之口中的“岳父岳母大人”指的是自己的爹娘,蘇廣福和楊氏。

  她小聲問:“難道只有我們兩人一起的時候,也要這么……逼真么?”突然這樣稱呼自己的爹娘,蘇青鸞即便知道只是在逢場作戲,也有一種微妙的羞赧,畢竟爹娘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就相當于自己和別人兩人密謀什么事情,但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和私下里是完全的兩個感覺。

  沐行之點點頭:“習慣成自然,青鸞還是要盡快才好,這樣才不會出紕漏。”

  蘇青鸞點點頭,被這個問題說服了。

  “所以?”沐行之一邊用那種可以說是“慢條斯理”的速度卸去易容,一邊問,“方才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怎么突然想問這個問題?”蘇青鸞揶揄,“就算是要扮作‘孝順女婿’,隨便準備一些吃穿用度不就好了?我爹娘不挑的。”

  沐行之看向蘇青鸞的表情有些微妙:“三日回門的備禮,怎么說也不能太過草率不是么?”

  三日回門是蝦米玩意?蘇青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傳統的中式婚禮是應該有這個“程序”的。

  其實也難怪她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這個事兒,實在是上輩子她活了二十幾年都是母單,“婚姻”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她的人生規劃中過。

  更何況,雖然她也曾經參加過好幾場朋友或者同學死黨的婚禮,不過上輩子那個開放包容的社會,什么事情都追求“個性定制”,婚禮自然也如此。

  比如蘇青鸞自己參加過的別具一格的婚禮慶典,就有新人出去環球旅行,招待所有人吃席隨份子開自助餐的;也有把婚禮變成酒會或者露天派對風,根本不收禮金,只求大家熱鬧的;還有新人根本就是不辦婚禮,朋友去不去道賀都隨緣的……

  更何況“三日回門”只是婚后習俗,蘇青鸞還真的沒有留意過——畢竟也沒有人會特意去問人家新婚夫婦每天都做了什么。

  收回思緒,蘇青鸞笑道:“他們的愛好對你送的禮物應該沒有什么選擇上的幫助——我爹喜歡做木匠活,我娘喜歡縫制衣裳。”

  總不能送自家阿爹一套木工工具,阿娘一套裁縫工具吧?

  先不說別的,無論是哪一種工具,都包含有利刃的部分,新婚夫妻回門送“兇器”什么的,怎么看都不算是好兆頭。

  這下子,輪到沐行之發愣了。

  蘇青鸞倒是難得見沐行之這樣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饒有興致地欣賞片刻說道:“只要按照慣常的樣子選大家都會帶的,最重要的是有你這個人去,他們兩人就樂不得了。”

  其實蘇青鸞這話也沒有說錯,蘇廣福和楊氏雖然有些覺得沐行之的身子骨太過了,整日如此蒼白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但是除卻這一點,在他們心中,實在是沒有比沐行之更好的女婿人選了。

  甚至到了后來,楊氏還反過來安慰蘇廣福“如果不是身子弱,咱們家大丫指不定還輪不到嫁給這么出色的人呢”。

  蘇青鸞回想起當時阿爹阿娘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嘴角浮現笑意。

  “青鸞在笑什么?”沐行之完全卸去了易容,恢復了原本真正屬于他的那種不笑的時候便足夠張揚艷麗的妖孽臉容。

  “被你提醒之下,發現兩日之后就可以回家見到爹娘,自然是高興的。”

  “這里并沒有這許多規矩,兩家不過這些許距離,青鸞想要回去,便可自行回去,只是若不想回來還需留個信兒。”沐行之倒是沒有把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放在心上。

  蘇青鸞卻搖搖頭,十分有“拿錢辦事”的自覺:“我現在畢竟是剛剛‘出嫁’,如果馬上就頻頻回娘家,先不說周圍會傳出什么奇怪的傳聞,單說爹娘也會擔心的。”

  無論蘇廣福或者楊氏,都是非常傳統的人,覺得女人出嫁了,若是沒有什么大事情,是不能夠隨便往娘家跑的。

  當然,這兩人倒也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想法,單純是覺得,若是女兒總往娘家跑,哪里還有心思經營自己的家庭相夫教子?

  最重要的是,這樣不利于夫妻和睦,所以出嫁之前,楊氏還特意囑咐,雖然沐行之是看上去十分好說話的人,不過也不能趁機太過任性,動不動就回家來。

  蘇青鸞倒是并不在意“相夫教子”什么的,不過同樣她也不想惹出太多奇怪的傳聞,這樣不僅會把自己和沐行之卷入輿論壓力,而且還會讓自家爹娘難做人。

  于是她搖搖頭:“你的好意我理解,不過既然我們要對外‘琴瑟和鳴’,自然要‘如膠似漆’一些啊,怎么可以三天兩頭往娘家跑?”這個舉動簡直就是把“夫妻不睦”的話柄送到愿意傳閑話的人那里。

  蘇青鸞話音未落,便看到沐行之咬著輪椅到了梳妝臺的旁邊,拿過牛角梳到了蘇青鸞身后。

  “……你做什么?”蘇青鸞不由自主向后扭頭,只不過因為她是朝著前面做,所以這個動作十分別扭。

  沐行之把她的頭放正,低沉悅耳的嗓音中帶著微微的笑意:“不是說要‘琴瑟和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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